警局內幾個小混混的筆錄已經做完,他們都交代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事態已經明瞭,整個事情的起因,還是因爲包間內的一試身手。
聽完素心的訴說彙報,於向東沉思良久。對於徐炳春,於向東從心裡沒什麼好感。
徐炳春雖說不是大奸大惡之人,但是自從擔任常務副市長以來,凡事處理的都頗爲勉強。
沒有殺伐果斷、乾淨利落的才幹。在經濟領域更是毫無建樹,其他方面只可以說是牽強應付了。
也就是說,這小子,做一個常務副市長,完全不夠格,高擡他了。但自古z國官場就有這麼一說:做官,不求有功,但求無措。
我沒辦錯事,那就是有功。更何況,京城這近幾年的發展日新月異,人人所見。市裡的政策都能很好的得到落實,各方面發展態勢良好。
徐炳春這個常務副市長,在這樣的一種情況之下。假如被拿掉,一定會惹來有心人的口實。
但假如不拿掉,那便如鯁在喉。他是任家的得力干將,是任家爲數不多很有潛力的既定新秀。
於向東感到這件事讓他有些棘手,根據整件事的情況來看,徐炳春事先並不知情,他兒子徐良純數幫着劉琪擺事。
不過事沒擺平,把自己擺裡面去了,這才引出徐炳春去救火。也怪徐炳春護兒子心切,與王浩還有底火,這才一發不可收拾。
想明白了一切,於向東看了看時間,不過纔是晚上十點多,他起身看了看桌子上的詢問筆錄,裝進了文件袋,笑呵呵的讓秘書備車。
不是要鬧嗎,鬧就要鬧大。看看誰能收得了場。現在事情的已經開始戲劇性的變化了。
就在於向東看材料聽取素心彙報之時,他就接了兩個電話。一個是任海濤的,任海濤倒也直接,上來就求情,希望不看僧面看佛面。
於向東對任海濤的電話不置可否,他沒有必要賣一個人情給任家。
以他現在的身份和地位,可以完全的放下一切了,沒必要凡事都講究去忍讓,更何況忍讓的對象,還是他所不待見的。
而另一個電話卻讓於向東霎是震驚,震驚源於這個電話不是別人打來的,而是前任中組部部長劉啓雲打過來的。
劉啓雲在電話中說出的話,讓於向東以爲自己聽錯了。
這個一心不聞窗外事的二線大佬,竟然說:是雙方小輩鬧着玩。徐良還是個孩子嗎,那賀東來與劉琪都是同輩的,不必上綱上線!
於向東樂了,真是越來越亂。別人的電話他可以不給情面,但是劉啓雲的電話,於向東無論如何都不能拒絕。
這事他辦不了,因爲是不能辦。王浩是誰,現場受傷最大的一人就是王浩,反而大家卻刻意的,都把這個人給忽略了,沒有一個人提起王浩。
於向東手拎着檔案袋,坐在車內,看了一眼自己的司機命令道:“去醫院。”
車平穩的行駛在筆直的柏油大路上,於向東閉目沉思。他還沒弄懂賀東來的真實身份。
不知道賀東來身後站的究竟是誰,他一路上一直在琢磨着賀東來的來頭。能讓劉啓雲說出劉琪與賀東來在一輩上,那顯然兩家就是世交。
既然是世交,事還發生在劉琪的酒店內。那爲什麼當時劉琪避而不見,甚至故意走開?
於向東搖了搖頭,有些情況只能瞭解了以後,才能做出最好的判斷。那現在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去醫院。
走廊上賀東來不住的徘徊着,今天的事他辦的有點蠢。就是試試身手,也不該鬧的如此之大。
但現在王浩胸部中彈,一顆5毫米的鋼珠,正好嵌在了王浩的肋骨之上,若是進一步,還指不定鬧出多大的事。
這也怪王浩,大冬天的,只穿了件保暖襯衣。徐良拿的那把化隆造又威力奇大,是純手工精心打製的。
剛纔接到父親的電話,劉啓雲竟然出面了。對於劉啓雲,賀東來了解甚少。
只是隱隱的知道劉家似乎與自己家有那麼一點點交情,還聽爺爺說過一次,自己應該稱呼劉啓云爲什麼舅舅。
真是可笑,難道還能沾親帶故不成!自己的媽是個地地道道的農家人,從沒進過京城,和大城市根本就不沾邊。
自己也一直都是在農村長大的。這親戚來的邪乎,算哪門子的舅舅。
賀東來儘管不想聽老爺子的勸解,但不得不分析一下。對於這件事,賀東來的態度是篤定的,剛纔在電話中也說明了自己的意思。
他父親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哀嘆一聲掛了電話。這就讓賀東來更加迷惑,更爲不解。
以他對自己父親的瞭解,父親只要別開口,開口了一定要達到目的。但顯然,父親在自己這碰了一個軟釘子以後,竟然第一次選擇了妥協。
手術室的燈亮了,王浩被推了出來,賀東來急忙上前。王浩局部麻醉,很清醒。他笑呵呵的看了一眼賀東來焦急萬分的摸樣,非常淡定的說。
“你急什麼,皇上不急太監急,你放心,我命大着呢,死不了。那些小子沒跑吧,你還不趕緊替我去好好修理修理他們?”
一陣腳步聲傳來,於向東正好趕到,看到王浩精神很好,沒有大事,他不覺得緩了口氣。
“哈哈哈,你小子啊,這就惦記上了。可不是君子所爲。君子嗎,我記得是說打了你右臉一下,要趕緊把左臉伸過去,讓人再打一下。
否則他們不過癮,指不定還會出什麼事。”
王浩眼珠子瞪的大大的,他不相信這話是於向東說出來的。於向東爲何有如此一說,難道說,這裡面有什麼糾葛不成?
可是不對呀,徐炳春是bj市的常務副,他兒子開槍打自己,他不但不阻止,反而在現場阻止警察辦案,徇私枉法。
這樣做不但丟了他自己的人,其實也抹黑了整個bj市市委市政府在人民羣衆心中的形象。
而現在看來,於向東的意思好像是在隱晦的求情。這算哪門子事,王浩決不能同意,他所信奉的原則就是: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置他於死地。並且王浩堅決地認爲,君子有仇,當時就報,決不可脫到十年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