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死者叫張月亮
“我認識那個女孩子。”袁小芹說。
衆人反應了一下，陸琛立刻說道“你們坐下來慢慢說。”
周以歌趕緊拉了兩張椅子給他們，袁小芹扶着女人先坐下，然後自己再坐下。
“你剛纔說什麼？你認識死者？”陸琛再次確認了一遍。
袁小芹點點頭“對。我是她的同學，這位，是她的媽媽。”
衆人帶着同情的目光看向女人，可是女人的神情很堅毅，她很冷靜的說“我要見我的女兒。”
可是她明明什麼都看不到。
陸琛點頭“按照程序，你們是應該先去認屍的。一哥，小顧，你帶他們去驗屍房。”
“好。”顧嵐和周以歌同時點頭。
顧嵐扶着女人的另一邊，周以歌在前面帶路。他們去了負一層，到了驗屍房。
“顧警官，一哥，你們怎麼來了？”高立穿着白大褂，剛剛做完解剖，把屍體推了進去。
“這兩位是來認屍的。”周以歌神情有些嚴肅。
高立看了看兩個人，一個那麼年輕，一個是個盲人。他瞬間知道了周以歌嚴肅的原因。
“你們跟我來。”高立走前，把屍體來了出來，掀開了幕布。袁小芹在看到屍體的那一刻，立刻轉過臉，捂着嘴，忍不住哭了起來。
聽到袁小芹的哭聲，女人似乎知道已經發生了什麼，她拉住顧嵐的手臂說道“請帶我走近一點。”
顧嵐領着女人走近屍體，女人問“我可以碰她嗎？”
顧嵐看了看高立，高立點頭說“屍檢已經結束。起舞電子書屍體我也重新沖洗過了，可以碰觸。”
女人聽到高立的話後，顫抖着手慢慢伸了過去。她的手觸碰到了死者的面部，摸了幾下之後，重新收回來，然後她冷靜的說“好了，可以了。幾位警察同志，我們是不是可以錄口供了。”
女人沒有流下一滴眼淚，她看起來很堅強，這讓顧嵐心生佩服。
“我們上去說吧。”顧嵐看了看周以歌，周以歌表示贊同。
四個人重新回到了辦公室，袁小芹眼淚還是忍不住。周以歌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水，給袁小芹遞過去兩張紙巾。
“那是我的女兒。”沒有人提問，因爲他們不知道這兩個人有沒有準備好了。可是女人卻開口了。
“一哥，準備錄口供。”陸琛提醒周以歌，此時不能同情心氾濫，必須要以破案爲主。
周以歌反應過來，立刻拿來紙筆。冬住剛圾。
“我叫劉芬，死的是我的女兒，叫張月亮，今年十七歲，今年上高三。”聽到劉芬說這些，一旁的袁小芹眼淚再次決堤。
張月亮？不知道爲什麼，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顧嵐腦袋裡轟隆了一下，可是卻什麼也沒捕捉到。
“你的女兒失蹤多久了？”陸琛問。
“一個星期。”劉芬回道。
“爲什麼沒有報警？”
劉芬說“因爲很快要衝刺高考，她說她去和小芹一起學習，所以那天就揹着書包走了。我們家窮，家裡沒有空調，只有電風扇，我怕天氣熱影響這孩子學習，就同意她去了。她和小芹是好朋友，我放心她過去。我從沒想過要出事。”
陸琛轉而問袁小芹“一週前，死者去了你家嗎？”
袁小芹已經哭紅了眼睛，她止住眼淚，搖頭“沒有。”
“那爲什麼你沒有去找她，或者報警？”陸琛又問。
袁小芹說“因爲這段時間學校給我們放假，讓我們準備高考，我以爲她一直在家學習。我也忙着複習，就沒去找她，如果不是今天看到新聞，我不會想到……我應該找一下她的，她好幾天不來找我，我就該想到事情不對勁的。”
袁小芹自責的又落下了眼淚。
劉芬握住袁小芹的手“傻孩子，這件事怎麼能怪你，我們誰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的。”
劉芬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卻還在安慰袁小芹，這讓在場的四個人都爲之動容。
陸琛恢復自己的情緒，問道“死者的父親呢？”
劉芬說“他爸五年前就生病去世了，我因爲經常掉眼淚，結果眼睛哭瞎了。哭瞎之後，我才意識到我還有個女兒要照顧，我不能這樣下去，於是我開始變得堅強，你們別看我嚇了，其實我做什麼都很厲害，爲了月亮能上大學，我什麼都可以幹。”
聽到這裡，顧嵐忍不住紅了眼眶，這一家人怎麼會成了這個樣子。
陸琛繼續問“死者平時還和誰比較好，或者說，她可不可能有什麼仇家？”
袁小芹搖頭“月亮她爲人很善良，樂於助人，在學校裡同學們都喜歡她，而且她成績很好，老師也非常喜歡她。但是她因爲家境的緣故，有些自卑，所以不願意和別人交朋友，最好的朋友只有我一個了。”
“你能把你家的住址給我嗎？還有死者家的住址。”
“好。”
顧嵐明白陸琛的用意，張月亮既然沒有去袁小芹家，那麼就很可能七天前在去袁小芹家的路上失蹤的，有了兩家的住址，或許在那段途中能發現什麼也不一定。
“其他沒什麼要問的了。”陸琛說道，張月亮就這麼樣失蹤，他們恐怕也提供不了更多的線索。
顧嵐送袁小芹和劉芬出去，臨走的時候，劉芬突然抓住了顧嵐的雙手，那一雙粗糙的雙手那麼有力的握住了顧嵐的手“警察同志，請你一定要找出殺害我女兒的兇手，她那麼年輕，不能就這麼死了。”
看着劉芬的神情，顧嵐鄭重的點頭“請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出真兇的。”
“謝謝了。”
看着袁小芹扶着劉芬離開，顧嵐一時間有些五味雜成，這世間，有些人失去了父母，有些人失去親人，朋友，這世間的悲歡離合每時每刻都在上演，作爲最普通的人類，在這些生離死別面前毫無還手之地。而她作爲警察，也只能盡微弱的力量，還死者一個公道。
回辦公室的路上，顧嵐想起來傅夜涵說過，一旦知道了死者的身份就可以找她。可是眼下她沒有時間親自去傅夜涵家裡告訴他，而除此之外，她沒有任何方式可以聯繫到他。
正在這個時候，顧嵐的手機響了，一個陌生來電。
“喂，你好。”顧嵐接通。
“死者身份確定了嗎？”低沉，清冷，是傅夜涵。
“確定了。”顧嵐覺得傅夜涵是不是還有一雙眼睛留在了警局，他怎麼就知道死者身份確定了。
“誰？”傅夜涵簡短的問。
“死者名叫張月亮。”
“張月亮？孤獨的月亮。”
“你說什麼？她……”
“嘟嘟嘟……”那邊已經切斷了電話，顧嵐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她無奈的看了看手機，只好把手機重新塞回了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