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謝婉家,顧嵐剛準備騎上摩托車回局裡,就接到了何達打來的電話。
“顧嵐。”
“何達,有事嗎?”
“你晚上有空嗎?”
“嗯?應該沒事吧。”
“能陪我一起嗎?”
“做什麼?”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我……”顧嵐有些想要拒絕。
“別拒絕我。你上次被困住,我很擔心,其實只不過找個藉口來看看你而已。”
面對何達的款款深情,顧嵐有些心軟,眼下屍檢報告不會那麼快出來,她晚上應該沒什麼事,於是說“好。”
“那我下班過來接你。”
“警局嗎?”
“不然呢?”
“這樣會不會……”
何達在那頭笑了一下“反正我的事你們的同事都知道了,沒什麼可怕的。”
“額……”
顧嵐回到警局,陸琛去和局長彙報情況了。短時間內發現兩具屍體,他們面對的壓力很大。周以歌垂頭喪氣的坐着,看到顧嵐回來。立刻迎上去“你找傅大師,有什麼線索嗎?”
顧嵐搖搖頭“沒有。”
周以歌頹然的坐下“媽的,在這裡坐以待斃,真是窩囊。”
顧嵐突然問“一哥,你是不是覺得謝婉就是兇手?”
“當然,這事鐵定是她乾的,證據不是擺在那裡嗎?你看她。對自己的男朋友都能下那麼重的手,你說她什麼事幹不出來?”
顧嵐眉頭皺着“孤獨的月亮是張月亮,淹沒的天使就是林可可,好像她的每一幅作品問世都有一個人死亡。一哥,你幫我查一下謝婉迄今爲止一共幾件作品問世。”
“好,沒問題。”一聽到有事做,而且還是關於謝婉的,周以歌就很積極的做起來。
顧嵐暗自揣度,她的想法會不會只是一種巧合?可是她回憶起謝婉的那兩件作品,尤其是今天說起淹沒的天使那沉醉的神色。她會不會真的把靈魂融入到了雕塑當中。
“查到了。”
顧嵐走過去,看着周以歌的電腦,周以歌看着屏幕說道“除了三年前燃燒的玫瑰問世讓她一舉成名之後。她三年沒有出過作品,很多人都說她已經江郎才盡,不過是曇花一現而已。然後不久前,她的新作品孤獨的月亮問世,一度受到讚賞。”
“其實她還有一副新作品馬上要問世。”
“什麼?”
“淹沒的天使”冬鳥土血。
“淹沒的天使?,孤獨的月亮,死的是叫張月亮的,這個淹沒的天使和水有關,死的又是林可可那樣的花樣少女,小顧,你的意思不會是她的每一件作品都會死一個人吧?”
顧嵐不否認這個觀點,她說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應該還有第三具屍體。”
“燃燒的玫瑰?”
牀上的一番之後,謝婉光着身子走到浴室沖澡。
陸科從外面進來,在她的身後環住她,臉埋進她的頸窩,貪婪吸允着她身上的香氣。
“時間不早了,你該回去了。”謝婉冷冰冰的說道。
“婉兒,我今晚不走了。”
“我待會兒還要工作。”謝婉直接拒絕。
“你今天可以不工作,陪我不好嗎?”陸科溫柔的說。
“不可以。如果我沒有工作的價值,你早就不會在我身邊了不是嗎?陸科,你愛的只是我的藝術。”
陸科不想謝婉又說起老話題,他說道“不,婉兒,我也是愛你的。”
“愛我的身體嗎?這樣的身體,你可以擁有很多。”
陸科反問她“那你呢?除了在牀上還有些熱情,你對我永遠都是冷冰冰的。婉兒,你是愛我,愛是愛我的身體?”
謝婉冷然一笑“或許我只是用你滿足一下我的需求而已。我們各取所需,很公平。”
陸科鬆開手,難以置信的看着這個女人。
謝婉關掉浴霸,裹着浴巾走了出去。
陸科有些不滿的衝了一下澡,然後穿戴好,下樓。
樓下,謝婉已經坐在沙發上,手裡捧着紅酒杯,自得其樂。
陸科不想與她生氣,拉開門離開了謝婉的家。
陸科離開後,另一個男人走了進來,在謝婉的面前坐下。
“阿遠,你來啦?我還以爲你真的不要我了。”
男人嘆息“謝婉,你看看你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你還是我以前認識的謝婉嗎?你還配得上一個藝術家的稱號嗎?”
謝婉自嘲的一笑“我這樣有什麼不好?我有錢有名,我還年輕我漂亮,這是多少人所不能達到的。他們叫我藝術家,他們垂涎我的美貌,阿遠,你不覺得這樣很幸福嗎?”
男人問“謝婉,你真的感覺到幸福嗎?”
謝婉點頭“幸福啊,我擁有了以前我想擁有的一切。”
“我呢?”
謝婉看向男人,神色中有些悽楚“阿遠,是你不要我的,我一直希望你留在我身邊的,是你不要我的。”
男人反問“真的是我不要你嗎?還是因爲你那些所謂的藝術你自己放棄了我?”
謝婉否認“我沒有。”
“你又在雕刻了?你要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謝婉說“我不能結束,我的一生都會去雕塑。”
“那樣的一生你願意嗎?就這樣,你覺得你一生會幸福嗎?”
謝婉點頭“我會,一定會的。阿遠,你不願與我一起分享,也不能夠阻止我。”
“呵,是我阻止你麼?你的良心呢?你的善良純真呢?沒有那些東西,你的作品也是沒有思想靈魂的死物,只是一件腐爛的作品,沒有任何的價值。”
“不……”謝婉生氣的把紅酒杯砸了過去“不許你侮辱我的作品,不許。”
男人嘆氣“隨便你吧,你已經很讓我失望了。”
男人起身就要走,謝婉從身後抱住他“阿遠,你是不是生我的氣,因爲我和陸科在一起?我不愛他,我只是需要他幫我,沒有他幫我,我沒有那麼快成名的,我會變得一文不值。”
男人掰開謝婉的手“婉兒,你到現在都不知道你錯在哪裡,你很可悲。”
手中空蕩蕩的,男人還是離開了。謝婉看着空蕩蕩的房間,突然大笑了起來。她赤着腳踩在碎玻璃片上,腳底被劃破,流下鮮血,她渾然不覺。她頹然的坐在了沙發上,卻還是停止不了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