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時候許一繁仍然縮在我的房間裡面上網,見我回來,探出頭看了我一眼然後拉住我轉了幾圈,好像我這麼出去一會兒,回來就會少塊肉似的,我白眼:“去公司裡拿了一份資料,你別疑神疑鬼的了,姐姐我錯了我不該讓你過來安慰我彷徨的心,你不來還好來了我更鬧心了……”我啪地將資料丟在桌子上,板着臉看向許一繁。
她縮了縮脖子:“姐姐你以爲我願意啊?我頭頂上壓着大山,我要敢不從命那就有你沒我。”此人毫無廉恥之心,歪道理也說得義正言辭。我冷笑:“好啊,那你可盯緊了,看我能不能在你們的眼皮子底下想幹啥幹啥。看到最後是你們看住了我,還是我拖住了你們。”我聳聳肩,做無所謂狀。
許一繁這妞我還是知道得很清楚的,純粹是那種感情誠可貴,生命價更高,若爲自由故,全都可以拋的典型。不說她根本看不住我,就算勉強跟上了我的步伐,那也絕對是心不甘情不願的,許一繁要是都能讓人控制的話,那地球非得倒過來轉不可。見她一臉菜色,我瞭然地笑了:“所以說,不要以爲他們下達了什麼任務給你,你就能完成,咱還是一條繩子上的蚱蜢,所以我們要靠自己的力量開闢一條血路。”我慫恿着許一繁和我一起陽奉陰違,我和她從上學時候就是強強聯手從不失敗的,只要她在她頭上大山面前不說我的啥,那麼我們就可以相安無事……
“郝小心你是要用我的熱血開闢你的道路麼?要不要這麼殘忍?”許一繁哀嚎着看我,許一繁很容易被煽動,看來我說的話起了一定的作用,我再接再厲。
“這話說得啊,怎麼說成這樣?許一繁同志,我們是統一戰線的,黨和人民不會拋棄你的。”我揮拳。
“甭,甭給我說大話,我好歹和你同窗好幾年,我要是不知道你那些鬼主意我還叫許一繁麼我?到時候等你安全過關了,最先踹開的就是我。到時候你一定會說‘當時是誰置我於險境的?不就是你吃裡爬外的許一繁麼?要不是你頭上的大山,我有必要和你係在一條繩子上麼?’”還真別說,許一繁的腔調學得不賴,害我都沒有表現的機會了。
我揚了揚眉,決定先搞定現在的許一繁再說,後面的事情後面再考慮。
於是我立馬變臉了:“什麼?你說的那個人是誰?難道真的是我嗎?簡直忘恩負義,見利忘義,過河拆橋……”我振振有辭地想要多吐出幾個可以讓她更加解氣的成語,來表達我對於之前行爲的憤怒和決定要悔改的決心。
但是顯然許一繁不吃這一套,她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一朝被蛇咬啊……”
軟的不行,那麼硬的吧?
“許一繁,你不要逼我。”我將牙關咬得死死的,一個字一個字地將話往外吐,許一繁仍然白眼:“郝小心,天天這麼幾個招兒你不覺得煩麼?”
我立馬搖頭。
今天的許一繁很不對勁,威逼利誘都不上當。看來頭頂上的大山給的壓力很大,我奸笑:“妞,是誰壓在了你的頭上,告訴我,我給你做主去。”我諂媚。
“一邊兒去,我頭頂上的是誰你不知道麼?”
“我真不知道,我覺得能壓在你頭上的人太多了……”許一繁立馬兇光畢露。我瑟縮一抖,閉上了嘴巴。本來就是,我又沒有說錯,蘇罙是許一繁的頂頭上司,而且曾經在某個不和諧的宴會上成功地收買過許一繁,所以蘇罙出馬,許一繁這個還奢望着我和他和好的傻女人第一個就過不了。
然後是嘵,畢竟在許一繁的意識裡,嘵是我的父親,他說話可以將所有的利益都扣在我的頭上,嘵的口才,估計就是讓許一繁綁住我,許一繁也仍然會認爲嘵是爲了我好。畢竟許一繁是和我一起出大學門檻的,社會經驗不多不少,這個時候還會對很多東西抱着毫不懷疑的態度,所以是絕對鬥不過嘵這隻老狐狸的。
最後是言奶奶他們,我總覺得言奶奶、蘇爸和巫婆蘇是一路上的,他們三人同時出現的機率太大,明明蘇爸和巫婆都是阿眉奶奶的兒女,可偏偏總是賴在言家。如果他們三個有什麼理由讓許一繁心甘情願被壓制的話,我覺得可能和言默有關吧。
許一繁第一次見言默的時候就有着惡狼撲羊的趨勢,我至今印象深刻。這麼久了也沒見身邊有個人,而言默也不是個能夠讓人輕易忘記的人,所以不排除有姦情的可能。恩……除了言默,何小艾也是極有可能的。畢竟那時候許一繁對何小艾好是真沒話說。還一直要我和何小艾喝一杯呢,那時候她不知道我和何小艾的關係,但是那一股子努力讓我們盡釋前嫌的氣勢也好幾次讓我對何小艾卸下防備。
那麼許一繁到底是爲了誰才這麼堅定地要和我過不去呢?何小艾應該不會吧?畢竟我和蘇罙的孩子她肯定是不會歡迎的,言默也不大可能,貌似還在一直小病不斷,應該沒那個精力。蘇罙……雖說極力想留住孩子,但是不要這段婚姻確是明白瞭然的。那麼壓在許一繁頭上的……是嘵?
我狐疑地看着許一繁。
她拿過一個蘋果,卡擦一聲,瞪着我咬了一口。我憑空感覺脖子一疼。縮到沙發上去畫圈圈。
“我說許一繁,我們倆關係鐵還是你和那大山關係鐵?”我怨念問道。
“當然是你。你問出這個問題就是來傷感情的。”許一繁繼續啃着蘋果不理我。
“那麼……你覺得那個人的決定對我有好處?所以你甘心被壓迫?”我做出一副瞭解的樣子,拍了拍許一繁的背,笑得有些不懷好意。
“走開,誰說的我是擔心你啊,你以爲你是誰?”許一繁的白眼是蓄意的,十分不留情面,一看就知道是故意扼殺我得瑟的幼苗。
“那你就這樣胳膊肘往外拐了?”我假裝很震驚。
“我又不是你,一覺醒來多了個有錢的老爹,我還得靠我這小身子板兒掙錢喂自己呢。既然我要掙錢,那麼有些事情就不得不妥協咯。”
聽到這裡我怒了:“許一繁你爲了金錢出賣了我?”聲音鬥高。
“我怎麼出賣你了?出賣你的話我會告訴你麼?我這叫做各取所需。他要我遏制住你的行動,我幹活了在他那裡白拿錢還能陪着你,我不做才傻。本來我就根本不贊成你離婚打胎這些亂七八糟的,這樣正好也可以管着你。”許一繁露出了我回來之後的第一個笑容。脣線朝着右臉咧了咧,扯出一個無比寒冷的笑容。
我揮揮手:“反正我要做的事情你阻擋不了。”遂結束了這個一點也不歡樂的話題。
門鈴聲在我和許一繁正在針對晚上是吃泡麪還是吃燉雞而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響了起來,這個時候會有誰來?我和許一繁相互瞪了一眼都沒有動,最後許一繁狠狠丟下一句:“你是孕婦你最大,但是早晚有一天我會懷着孩子找你討債的,哼!”那聲音憤慨得,就像是我搶了她懷孕機會似的。我無語。
趕快將泡麪收到櫃子裡,我可不希望我正抱着泡麪吃得不亦樂呼,趕着公司任務的時候我媽會從某個角落衝出來,那她鐵定瞪着我的泡麪讓我食不下咽。我決定先觀察觀察情況後再做決定。
客廳裡傳來軟軟的語氣讓我心裡悚然一驚,我側着耳朵終於清晰地聽到這個聲音說出的一句:“小心去哪兒啦?難道是終於意識到自己最近對我不聞不問,所以羞愧得躲了起來?”
我乾嚎了一聲撲向客廳:“言默!言大律師!我怎麼會躲着你,你出現了不虐一把怎麼對得起自個兒的良心?”
言默原本背對着我,聽到我的聲音迅速轉過頭來。我忽視他轉身時候背後微微的顫抖,然後就聽到了他一向哀怨的語氣:“壞小心,這麼久都不來找我,人家在家裡好寂寞的。我家又買了新書噢,要不要什麼時候去看看?”
我忽然想到了上次去言奶奶家的時候,言默在身後歇斯底里的讓我回頭的聲音。不知不覺鼻子有些酸澀,我擡了擡下巴:“我纔不稀罕,你家的書我也可以買到。可是我郝小心,可是獨此一家。見不到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既然他以玩笑開頭,我自然把玩笑接過來。
然後相視一笑。這一瞬間我真的相信那句‘相逢一笑泯恩仇’。
我和言默,從來都不會站在敵對的位置上,我堅信。
即使在Point抄襲的時候我懷疑過言,但是我仍然不信言默會害我。我瞅着明顯已經瘦了一大圈的言默,走進他:“怎麼,姐姐不陪着你於是化整爲零讓體重都跟着姐姐跑了?”
“嘖嘖,小心最近變得越來越臭美了,我纔不想念你噢。小心,我今天是來找許一繁的。”言默眨眨眼睛。明亮的眸子裡泛着水光,看着我的時候嘴角噙着笑意,每一句話都像是在開玩笑,又似乎,並非隨意說出來的。
“喲喲喲,這是當着我這個孤家寡人的面,明目張膽地勾搭啊?”我調侃。
“是啊,人家不知道有多想和許一繁勾搭呢,人又漂亮,又比小心懂事,還不會胡亂鬧脾氣哭鼻子,而且不像小心很久都不來看我,所以我纔不要理小心呢。許一繁,我們出去吃飯。”
許一繁得意地在我面前哼了一聲,我撲哧一聲笑了。正準備說上一句祝你們早日勾搭成功的時候言默忽然開口接着說道:“丟過我一次的人,我決不再迎上去讓他再丟我一次。”而後是言默明媚的笑意,許一繁殷勤朝我揮了揮手。
嘭地一聲,門關上,我在門內目瞪口呆,心裡微涼。
(昨天木有吃晚飯,然後通宵作業,六點睡覺八點起牀,繼續作業木有吃早飯,作業到中午兩點,木有吃中飯,然後去教室老師改作業到五點半,終於吃上飯了。神志不清地更新本章,若有bug請提出,意大利爲毛和新西蘭仍然一比一?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