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強三人行帶着侯琴離開柳堤派出所,上了柳堤向鮮花一條街駛去。
車上,侯琴再也壓抑不住悲傷與屈辱,倒在高強懷裡大聲哭了出來,很是傷心,高強無語輕輕地拍着侯琴的後背撫慰着。
過了會兒,侯琴情緒漸漸穩定,依然偎在高強懷裡,臉對臉地望着高強,說道:“哥,我對不起你。”
“小琴,說傻話呢,啥對不起的,倒是我心裡過意不去,沒能保護你。”高強望着侯琴頭頂燒焦的一塊,沒有點明,心裡無限感慨。
“哥,哥,你一定要爲我報仇啊。”侯琴忽然掙脫高強懷抱,雙眼充滿仇恨的怒火。
“是不是那個副所長陳衛平對你不軌了?”高強猛然一驚,看來陳衛平連一個高中女生都不放過。
“那倒沒有。”侯琴搖搖頭,輕聲道。
“哦,那個副所長呢?你剛纔怎麼一個人坐在服務大廳裡?”高強緊接着追問。
侯琴點點頭,又搖搖頭,臉一紅,急急說道:“副所長要陷害你,逼迫我寫狀子告你那個——寫完狀子後,他就把我扔到大廳走了,怕是要派人抓捕你,你快走呀。”
“哼,他要抓我?那倒不怕,對了,剛纔你說,你寫狀子告我哪個?”高強很鎮定,但聽不明白侯琴所說“那個”是什麼意思,恐怕是男女之事吧。
“就是那個嘛。”侯琴也不知如何更好表達,急得雙手亂捶着高強的大腿。
“到底哪個?小琴,都什麼時候了,你快說啊,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我,我瞭解清楚了,纔好想辦法爲你報仇啊。”高強見侯琴的羞紅的神態,心裡估摸出了不離十,無非就是陳衛平嚴刑逼供逼迫一個小女生寫些了些羞於啓齒的事。
“他,他讓我寫狀子告你強.奸。”侯琴鼓足勇氣,一口氣說了出來,然後就直愣愣地望着高強,不敢再說什麼。
“哦,然後,你寫了,對嗎?”高強望着侯琴少女般清澈帶淚的雙眸,語氣很是淡定,能料到陳衛平會使用卑劣的手段,卻沒能料到陳衛平居然能卑劣到無恥,逼迫一個清純的高強女生告自己強.奸,這一招也夠陰損夠毒辣了。
要是陳衛平利用侯琴所寫的狀紙,白紙黑字的控告強.奸,就算事實不成立,這事鬧將起來,高強一世的清譽也算是毀了,而侯琴也將揹負一個被強姦少女的名聲,註定人前擡不起頭來,很可能影響侯琴高三最後一年的衝刺,影響高考,或許清華、北大就會成爲泡影,從而也會毀了侯琴本該風華燦爛的一生。
想不到啊想不到,想不到那個狗屁所長陳衛平居然一石二鳥,竟然有如此高的智商,要是確證此事成立,本來就和陳衛平結下樑子的高強,將更是與柳堤派出所的副所長陳衛平勢不兩立。所以,高強儘管能猜出事情的結果,但還是要經侯琴親口說出來,才能認定。
“嗯,寫了,那個所長逼我,就在身邊看着我寫,還教我怎麼寫,竟然編造了好多情節,還要我寫上哥和我連做了三次,嗚嗚……”侯琴再次忍不住悲傷,哇哇大哭,眼淚嘩嘩地象柳江缺堤的江水奔涌不停,連前座的馬雲飛和胥子更也聽得是無不動容,氣憤萬分。
“媽的,編造情節,居然還要寫上個連幹三次。”高強罵了句,“幹”字出口,頓覺不妥,於是不再說話。
無奈沉默,高強默默地連着遞過幾張心相印的餐巾紙,只聽見侯琴傷心的哭泣,寶馬越野百無聊奈地顛簸在坑坑窪窪的柳堤上。
哭了好一會兒,幾張淚水浸透的餐巾紙被侯琴小手捏成了小團,哭夠了,情緒也不那麼激動了,招眼望向高強,滿臉謙意,小聲說道:“強哥,你打我吧,你罵我吧,我真的對不起你。”
“算了,小琴,你也是被逼的。”高強大度地無奈一笑,還能說什麼呢,連自己都曾被陳衛平下過毒手,何況一個手無寸鐵弱不禁風的小女子。
“那,那怎麼辦?”侯琴擔心道。
“先走一步算一步了。”高強閉上眼,不想再繼續這個既撓心又讓人憋曲的話題。
“哥,哥,我不怕他的,他逼我寫的,那都是假的,不成立的。”侯琴使勁搖着高強胳膊,見高強閉上眼不想理人的樣子,反倒急了。
“小琴,我也不怕他的。”被侯琴搖得沒辦法,高強敷衍了句,睜開眼來正了正身子,眼睛望向窗外,心想小美人你說那麼多廢話幹嘛呢,當然知道他是逼你寫的,別說連幹三次,就一次都沒有,當然告強.奸,是假的也是不成立的,但這事兒說不清的,又沒證據不是?那白紙黑字的,就算逼供下的證據不具法律效力,可自己也沒辦法證實與侯琴沒幹過那事啊,你說這事煩人不……
“哥,我說不怕是有理由的,我留了一手呢。”侯琴臉色緩和了下,嘿嘿一聲,破涕一笑,神色不再那麼悲泣。
“喲,還留了一手,說說看,有什麼理由呢?”高強輕輕碰觸下侯琴柔軟的腰肢,象徵性地一攬腰,很是奇怪侯琴神態的變化,似乎此時的侯琴倒不象受害者,而是一個得勝者。
“不告訴你,到時你就知道了。”侯琴臉一揚,充滿青春活力,少女的自尊與自信再次洋溢在白嫩無瑕的俊美臉龐上。
“呵,好吧,還給我賣關子呢。”高強也是呵呵一笑,用勁攬過侯琴,此時需要給侯琴以力量和絕對的安全感。
其實,高強並不信一個被逼供的女孩子能有什麼不怕的理由,更不信能留下什麼一手,先不管這些了。現在侯琴已經從柳堤派出所接出來了,下一步就是將侯琴安頓好,讓侯琴與他表姐聯繫下看花店是不是再開下去或是轉了,至於狗屁所長陳衛平逼迫侯琴寫狀子告自己強.奸的事就先放到一邊了。
告強.奸,畢竟那是子虛無有的事,高強可不信水能點着燈。對於陳衛平怎麼行動先不想那麼多,到時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採取相應的措施來應對就是了,既然陳衛平已經蠢蠢欲動,那高強就以靜制動了。
最最關鍵的是,許發明押到哪去了,怎麼才能解救出來,這纔是讓高強最爲頭疼和爲難的事。
……
鮮花一條街,空蕩蕩的流星花園花店,殘花滿地,碎瓷狼藉,一隻野貓驚叫着竄出店門,滿眼蒼痍之景再次觸發侯琴的傷悲,侯琴扶着已被敲裂嵌套玻璃的鋁合金門框再次啜泣,傷心欲絕。
“小琴,事已至止,哭也解決不了問題。跟你表姐說了嗎?”高強關心地問道。
“表姐家裡有事,走得急,手機都忘帶了。”侯琴從斜挎的小揹包裡掏出一個粉紅的諾基亞手機來,心情很是沮喪。
“那就和你表姐家人聯繫下吧。”
“還是不要了,這個時候,我可不想讓表姐擔心。”侯琴撅起了小嘴。
“那你想怎樣?要不把花店轉了,等過幾天你表姐來了,我安排她工作,到我酒店裡來當大堂經理,工資開高點,怎麼樣?”高強想着沒見過面的侯琴表姐,既然有能力做生意開花店,那就說明此人能力不錯,當個大堂經理也是不錯的選擇。
“好啊,好啊,你都有酒店了。”侯琴掩飾不住高興,少女的心就是這般的陽光,遇好事就開心,不會總是那麼的抑鬱。
“呵,小酒店,還有個把星期,8月28日開張,到時恭候小美人蔘加開張典禮哈。”高強見侯琴開心,心情也就舒暢起來。
“好啊。”侯琴滿口答應,轉而又很是遺憾地說了句:“還是不去了,學校提前一週進校,8月28日都開學了。”
“嗯,也行,別影響了學習,你現在每分鐘都很寶貴呢,以後可別分心了,好好讀書,我相信清華北大的大門是永遠向成績優秀人品優秀的小琴敞開的。”高強高興地鼓勵侯琴。
“嗯,我會好好讀書的。以後決不分心了。”侯琴表決心,望了望面前這位與自己有着特別緣份的男人高強,再掃視了下被砸的花店,嘆息了聲:“唉,我表姐愛花如命,肯定是不會去哥的酒店的,不過,我還是要替我表姐謝謝你。”
“呵,謝什麼啊,不是沒幫上忙嗎?”高強呵呵一笑,心裡有了主意,問道:“小琴,確切地告訴我,你表姐哪天會過來?”
侯琴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用手指着自己太陽穴,認真想了想,非常肯定的語氣:“其實是表姐家的一位族長過世了,要求全村的人都要回村守靈,聽表姐說按照當地風俗,至少也要等過完頭七關完山後纔可以離開村莊,這麼一來一回,也要十來天。表姐離開好幾天了,應該三五天後會到這裡。”
高強鬆了口氣,敢情是侯琴表姐老家有族長過世,確定了其表姐還有幾天回城,那就好辦了,笑着問道:“表姐離開這麼久,小琴一個人要賣花,還要進貨啥的,咋忙得過來呢?”
“表姐在這兒開花店好幾年了,送貨商都是老客戶,表姐都聯繫好了,每天早上七點鐘會有人準時送貨到店裡,我只負責賣就行了。”
“有送貨商的電話嗎?”
“有的。”
“那好,你馬上給送貨商打個電話,推遲兩天進貨,我安排人給花店裝修,恢復原來風格,裝得比原來還漂亮,小琴,這樣可以嗎?”高強心想一個小花店有兩天時間裝修也夠了,對大手大腳慣了的高強來說,也花不了多少錢。
“真的嗎?”侯琴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睜大眼睛驚訝地問道。
“當然真的,哥傻時騙過你啊。”高強用手指輕輕按捺下侯琴的小巧的鼻子。
“哥,你怎麼這麼好尼……”侯琴會心一笑,情不自禁地擁抱下高強,幸福溢於言表。
“哈哈,當然啦,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嘛。”高強爽朗一笑,聲音渾厚充滿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