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小六、恬柯、週一羣猜測高強會有什麼更好辦法降下租金租下這破舊廠子的地皮時,高強淡然一笑,語氣莊重:
“張廠長時時爲下崗工人着想,着實令人敬佩。只是,單靠這些租金維持工人最低生活費和工廠日常運作,那也是杯水車薪,不能很好的改善下崗工人和在職人員的生活。我的想法是,可以採取部分租金入股,並以解決大部分下崗工人在物流公司就業的形式,來推動五金廠的發展,不知這個辦法張廠長有何想法?”
“好,好,好辦法。”高強話音剛落,認真聽高強說話的張源朝想也不想,拍了下自己大腿,連聲說好。
這下大夥兒心裡豁然開朗,大哥就是大哥,總是能從更高的角度來看問題,部分租金入股,解決五金廠下崗工人就業,這可是兩全其美的事啊,因廠子參股,工人也有利益,幹勁就足啊。
恬柯聽高強說完,心裡最柔軟的部分也被觸動了,用一種異樣柔情的目光望着高強。儘管在醉美江城時戲言許給高強,但畢竟那是戲言,僅出於一種美少女愛慕英雄才俊的心理。
可如今,高強的境界不是一般男人可企及,這麼個英雄般的男人就在自己的身邊,怎能不讓恬柯動心呢。
高強望了望大夥兒釋然的表情,繼續說道:“張廠長,我和你一樣,對廠子是有感情的,租金是次要的,關鍵是全國人民都在奔小康,曾經爲社會主義建設揮酒血汗的廠裡下崗工人也該改善生活,增加收入,提高生活質量啊。”
張源朝聽高強說着,又是連連點頭:“高處長,你的話高屋建瓴。讓我這個當廠長的都感覺慚愧。沒啥說的,還是那句話,只要確保三年租金360萬一分不少,怎麼入股,解決多少下崗工人就業都可以細談。”
小六等人一聽,愣了,敢情這個老國營單位的廠長榆木腦袋,繞來繞去又繞回來了啊,大夥兒這下有點泄氣了,這下想必大哥高強也沒戲唱了吧。
高強臉上依然掛着淡淡的微笑,看不出失望的表情,似乎成竹在胸:
“張廠長,我先表個態,你說的360萬三年租金一分不少,我同意。具體的辦法是,我們先期支付部分現金,確保目前工廠正常運轉的經費,其他全部入股,年終分紅,這樣產生的效益可要遠遠超過360萬了,物流公司開辦起來,張廠長可就是真正管理就業工人的廠長和公司的經理了。”
張源朝皺了皺眉,支吾道:“這,好是好。”
高強知道張源朝的想法,接着說:“張廠長想必是擔心生意不好,影響租金吧。”
張源朝點點頭。
高強繼續說道:“這個可以理解,天下沒有隻賺錢的買賣,但只要用心,生意會越做越好的。這樣吧,還有一個方案,不入股也行,金額不少,也可以解決工人就業。”
張源朝有些狐疑的目光看着高強,心想,那來哪麼多主意哦,但是能解決下崗工人就業也是自己的一塊心病,且聽高強怎麼說吧,張源朝說道:“高處長,請講。”
高強語氣鎮定:“張廠長,我想這個方案更適合五金廠,還不用租金入股。我們先期支付廠子正常運轉所需開支,然後憑請下崗工人就業,分月支付所有下崗工人所需開支的最低生活費,直到三年內付完360萬,你看行嗎?”
不待張源朝答覆,高強接着又說了句:“張廠長,我們都是辦事業的人,得長遠看問題,關鍵是要解決下崗工人就業,改變這種僅靠租金維持廠子生存的局面啊。”
張源朝點點頭,沉默了會,大夥兒也沒出聲,一直聽高強說着。
張源朝思考了會兒,鄭重地說道:“就第二個方案吧,既解決了下崗工人就業,又確保了租金分文不少,我也想入股,恐怕上面通不過。”
高強高興地說:“張廠長深明大義,那就這樣定了。具體的租金支付方案和解決多少下崗工人的就業名單,就由你們起草一個初步協議,定個時間就一些細節性的問題咱們再具體協商下,簽訂正式合同吧。”
張源朝如釋重負,高強的種種方案,都是爲了不要一次性付清租金,從而相對增加物流公司的流動資金,張源朝哪能不知道呢。但確實解決下崗工人就業也是身爲廠長的張源朝的一塊心病,按高強說的第二種方案,也好,兩全其美,就送個順水人情吧。
張源朝看了下身邊奮筆疾書的廠長辦主任張小軍,說道:“小張,初步租賃協議就由你會同財務處一起起草吧,三天之內拿出初稿,到時再和高處長協商後簽訂正式合同。”
張小軍擡頭望了下張源朝,擡手扶了扶眼鏡,自始自終少言少語的張小軍,此時似乎也有些激動:“是,張廠長放心,還真要感謝高處長,能夠解決下崗工人就業,爲這事,張廠長可沒少操心呢。”
水到渠成了,多說就廢話了,高強站起身,張源朝也同時起身,兩人再次緊緊相握。
高強呵呵笑道:“張廠長,張主任,這事還得感謝你們成全啊,晚上我請客,江城飯店。”
張源朝等一干人也是相繼起身,張小軍也合上了筆記本,張源朝道:“這怎麼好意思呢,到這來了還要你高處長請客,我請吧。”
高強笑道:“張廠長就這麼說定了,都一家人了,就不要說見外話了,說好了,晚上我請。”
張源朝也不好再推辭:“哈哈,行,都一家人了,高處長請就是了。”
一場鉅額租金談判,取得了兩全其美的結果,大家哈哈笑着,相互握別,說好晚上六點江城飯店再聚。
……
柳江江面上,江維和駕着私家快艇在柳江上下橋之間來回穿梭了好幾趟,高強吩咐江維和要密切關注游龍沙場動態呢。
柳江上橋因深夜一場持續兩個半小時的暴雨衝擊,致使橋頭兩側堤岸跨塌,相應引起危橋跨塌。
柳江上橋跨塌後,所幸並未造成人員車輛傷亡。當時暴雨持續不斷時,有關部門就及時封橋封航了,還好危橋是在封橋期間跨塌,也就未釀成預想中的慘劇。
柳江下橋呢,儘管也是一座危橋,但還算經受住了暴雨和洪水的考驗,沒有跨塌,但卻是橋面多處裂縫,橫跨柳江下游搖搖欲墜,已經不能再使用了。
柳江上橋跨塌,下橋封橋,一時間進出柳江和江城的車輛唯有從外環繞道,市民開始怨聲載道,兩橋重建成爲市政府首要解決的民生問題。
履新江南市市長才半月的東北漢子王強在下午視察十里柳堤察看江城碼頭沙場段缺堤處時,當着身邊隨從的幾位相關市直部門頭頭和江城區的區長的面,是潑然大罵:
“**孃的,還有天理嗎?上級年年下撥水利經費,柳堤竟然是年久失修,這是共.產.黨的幹部乾的事嗎?這事要徹查,一查到底,無論查到誰,嚴懲不怠,決不手軟。”
聽到市長髮脾氣,隨從官員唯唯諾諾。
當王強市長一行到達游龍沙場時,30多米長的缺堤口已經堵上,但見沙場周圍的堤段因採沙造成了坑坑窪窪,時窄時寬,時高時低,明顯幾處看上去就讓人擔心隨時會缺堤,王強市長又是氣不打一處來:
“河道不治理,胡亂採沙,圩堤隨時塌陷,竟然沒人管理。這是誰辦的沙場,明目張膽,不顧百姓安危,看來江城區問題不少啊。”
陪同市長考察的江城區區長名叫遊江,中等個,衣着考究,眼神犀利,是位將近五十歲的有些禿頭的中年男人。
聽到市長髮怒,心裡陣陣發悚,遊江不敢看市長,戰戰兢兢,小聲說道:“王市長,這沙場是位爲當地經濟發展作出過傑出貢獻的民營企業家開的。”
市長王強聽江城區長遊江這麼解釋,暗自冷哼了一聲,心想民營企業家,如此掠奪式採沙,只顧賺錢,卻不治理河道,不顧隨時跨堤危險,這樣的人能稱爲企業家?
王強不露聲色,也不回答,只是哦了一聲便繼續向下橋方向走去。
市長一行一路驅車前往,要去月亮灣商貿街查看倒塌商鋪。
越近月亮灣,江城區長遊江是心裡越緊張,頭上冒出絲絲冷汗,看來,要來的早晚要來,躲都躲不過的。
從江城柳堤方向進入到月亮灣,車到商貿街口,遠遠地便望見一列列武警在街上持槍巡邏,好像是軍事戒嚴了。
看此情景,市長王強皺了皺眉,不會啊,按說武警軍事戒嚴也會照會一聲當地政府啊,怎麼自己一點都不知情,這其中定有蹊蹺。
看到五六部各式車輛直接開進商貿街,正陪同郭明月巡邏到街口的武警中隊長林果,以爲是青龍幫帶人鬧事來了,林果頓時神情激奮,說來就來啊,心中暗罵一聲:“NND的青龍幫,有種。”
迅速指揮10位荷槍實彈的武警戰士將市長一行的車輛給包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