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耶律璟,小萱笑的相當美,美的讓人有些炫目。
耶律璟知道她是在向自己挑釁,他臉上的恨意更濃。
小萱漸漸收斂起臉上的笑容,因爲她看見了蕭思溫。蕭思溫被綁在馬背上,身上的衣服上還有不少血漬。
蕭老爹!回想起剛纔還跪在地上,給自己求情的老爺子,小萱心裡一酸,眼淚就要涌上眼眶。蕭綽,你爹被大魔頭害死了。
怒上心頭,血脈噴張,小萱被憤怒衝暈了頭腦。她騎在馬上指着耶律璟大罵:“耶律璟,你個...”說到這裡就是一頓,畢竟是個女孩子,髒話說不出口。可是心裡又恨得慌,這口氣如何咽得下去,當即改成:“你個大尾巴狼,你就知道禍害別人,你這瘋子,你這沒良心的,除了殺人,你還會幹嘛...”耳聽着對面崖上的丫頭對自己不停的叫罵,耶律璟臉色不是一般的難看,他放聲吼道:“丫頭,你敢罵本王,你活得不耐煩了?”
“你不是要狩獵我嗎?我就是不想活了,你能把我怎麼樣!來呀,你過來呀!姑奶奶怕你呀!”小萱叫喊着。
耶律璟聽着小萱的話心中氣急,手扥着馬在山崖邊上不住的徘徊。
看着徘徊在崖邊上的耶律璟,耶律賢內心有股衝動,他想要衝過去,把耶律璟撞下山崖,然後直接奪位稱王。可是他心裡沒有底,他不知道跟隨耶律璟前來的這些大臣們,心裡都是什麼想法。跟自己過從最爲親密的蕭思溫,此時正在昏厥,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而身邊的這些個大將,尤其是沉默寡言的耶律休哥,還有那個總是一副浪蕩模樣的耶律賢適,都摸不透他們的想法。看着此刻暴躁的耶律璟,耶律賢決定還是以忍耐爲先。
耶律賢正暗自琢磨,耶律璟則取下了掛在馬鞍上的弓箭。
尋思着他是要拿弓箭射自己,小萱忙策馬跑到一處凸起的山石處,躲在那後面,一個勁的叫喊:“耶律璟,你射呀!你來呀!姑奶奶等着你!來呀!”此話一出,直把耶律璟給氣的臉色鐵青,恨不得就要駕馬躍過去。
“來人啊!給朕聽着,誰若是能抓住那個丫頭,朕重重有賞。”耶律璟喊道。
山崖這面的將領們一言不發,誰也不是傻子,抓,怎麼抓啊?
“砍樹架橋。”身後有人悶嘟嘟的說出一句。
“廢物,等你砍好樹,架好橋,那丫頭早跑了!”耶律璟頭都不帶回的罵道。
四周又陷入一片寧靜中。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耶律璟咆哮道:“一羣廢物,全是廢物!”
小萱聽着對面山崖上傳過來的咆哮,不由下馬找了幾處落腳地,攀上崖壁的鼓凸處,露出個小腦袋,對着耶律璟大叫:“耶律璟,氣死你!你過來呀,你不是要狩獵我嗎?怎麼不過來了?快過來,姑奶奶好賞你塊糖吃!”
耶律璟耳聽小萱的笑罵,氣的差點吐血。他一個大男人,什麼場面沒有見過,現在竟被一個小女娃氣的腦子冒煙,還眼睜睜的奈何不了她,這不是要他的命嗎!耶律璟站在崖壁邊,咬牙切齒的看着對面崖壁處躲藏的女娃,恨不能立刻飛躍過去。
原本一直佇立一旁靜靜看着的耶律休哥,忽然翻身下馬跪在地上。
不明白耶律休哥什麼意思,耶律璟氣道:“什麼事情?”
“陛下,休哥若抓住那女娃,還請陛下饒她性命。”耶律休哥低頭說道。
雙眼冷冷的瞪着耶律休哥,耶律璟瞅瞅山崖對面,又瞅瞅耶律休哥,大笑道:“好啊,這有什麼難!這個丫頭有意思的緊,剛纔她在肖古的刀下逃了一劫,已算命大。現在又在朕的眼皮底下逃脫,已不算是朕的獵物。若你能將她擒住,她便是你的獵物,任憑你來處置。”
聽耶律璟這麼一說,耶律休哥慢慢擡起頭,看着坐在馬上氣急敗壞的耶律璟,說道:“謝陛下。”然後起身走向坐騎,躍上馬背。看了眼寬大溝壑對面的山崖,休哥用手勢示意身後的士兵們站立在兩側,給他讓出條道路來。
崖這頭的小萱,看着那邊正有條不紊的在佈置着什麼,不由心裡直打鼓:他們這是什麼意思?撤退?估計是要撤退吧,難不成他們還能像我一樣,飛躍過來?
耶律休哥策馬向後走去,耶律賢適的臉上悄然蕩起一絲黯笑。很有意思,想不到蕭思溫的女兒,能把陛下逼到這份上,有意思。看着微微皺眉的王爺耶律賢,和此刻認真測算着距離的耶律休哥,耶律賢適摸了把下巴上的鬍鬚,繼續眺望對面的山崖。
準備好了。耶律休哥深呼吸了口氣,用雙腿狠狠踢打着馬腹,馬兒吃疼,奮力向前奔去,
跑到懸崖邊,休哥使勁一提繮繩,馬兒四蹄懸空,向前躍起。
豁出去了!
沒人知道耶律休哥是怎麼想的,也沒有人知道他爲什麼要這麼做。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在拿命換命!這一點耶律璟深深知道。倘若休哥真的能跳過這道溝壑,他是一定要兌現他的諾言的,因爲跳不過去的話,休哥只有死路一條。他的手下大將,爲了自己一時的氣憤,搭上命去換那個小丫頭的命,這個代價實在太大,說什麼自己都不能食言。
在耶律休哥的馬蹄高高躍起的那一瞬間,耶律璟想閉上雙眼,因爲他不想失去一員大將,尤其又是一位忠誠勇猛的大將。
空中的休哥,面無表情,他的腦海裡一片空白,他的眼睛裡,只有對面山隘處的那個白衣女子。
她不是肖古,她是仙女,她是天神送來救我大遼的仙女。她不願看人們被殺,不願看人們被剖腹取膽,她隻言片語間,就把他最痛恨的肖古給逼上絕路,讓他永遠再不用面對那張惡毒的臉。他要救她!
馬蹄穩穩的落在了崖壁邊上。由於落地的重力,使得崖壁處不少落石紛紛落下崖底。
小萱忘記了繼續叫罵,她瞪大眼睛看着從天而降的耶律休哥,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人就像是傳說中的天兵天將一樣,簡直可以用飛來形容。尤其他的落地那麼穩、那麼幹脆,他的臉上連一絲慌張的表情都沒有,他一臉正氣的向自己走來。
看着騎馬走到自己身邊的耶律休哥,小萱早忘了他是幹嘛來的,腦海裡只有他躍崖時的英姿。
“好功夫!”小萱衝耶律休哥翹起了大拇指。
休哥皺皺眉頭,這就是她跟自己說的第一句話?她爲什麼不跑?這個時候她在想什麼?
看着直皺眉頭的耶律休哥,小萱似乎想起什麼。
她將身子緊緊貼着崖壁,看着耶律休哥,兩個人在你瞪我,我瞪你的對峙着。
“你好!我叫種萱!”
憋了半天,小萱終於說出句話來,由於太過緊張,竟然一口報出真名。耶律休哥皺了下眉頭,旋即又恢復常態,只是默不做聲的看着她。
“嗨!遼國的朋友您好啊!”
見對方沒有反應,小萱狐疑,難道自己說的不夠通俗,他聽不懂?於是又憋出一句。
對方還是沒有反應。
“你真帥!”
跟這種木頭一樣的人在一起,是找不到什麼共同語言的。沒方法,先拍拍他馬屁看有沒有逃命的機會吧。
“你的馬和你一樣帥!”小萱說道:“也只有這樣的馬才配你這樣的人騎。瞧瞧你的馬,這眼睛多大個?這皮膚、這馬鬃、這哪像是人間的馬,分明就是天上的天馬!”
“鞥”,一聲馬叫聲傳來,小萱耳聽那嘶叫的馬不是眼前的這匹“天馬”,而是自己的“阿赤”,不由調轉眼神看向阿赤。就見小紅馬正用大大的眼睛,瞪着站在崖壁上的自己,鼻子裡還“哼哼”的直喘氣。有沒有搞錯,馬也會發怒?馬也會吃醋?
似乎明白了阿赤的叫聲是在抗議,小萱還給阿赤一個歉意的笑容。拜託,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這功夫吃醋!在她對阿赤深表歉意的微笑時,鐵樹終於開花,面前的男人總算是說話了。
“那麼究竟是我帥,還是馬帥呢?”
“那還用說,當然是您!”小萱極其獻媚的笑道。
休哥也不答話,跳下馬,上前幾步,將崖壁上的小萱一把拽下。
“你幹嘛?”小萱心裡害怕,嘴裡直叫:“男子漢大丈夫,不跟女人一般見識。你、你、你拉我幹嘛?”
休哥並不答話,一把將小萱扛上肩頭,向崖壁走去。“放下我!放下我!”殺豬般的喊叫聲響起。走到崖壁處,休哥看向對面,對面早已人馬空空,再無一物,想必是陛下已經帶着人馬返回駐地去了。
休哥心裡一陣坦然。
他是在向自己證明他說話算數,他能抓到的女人,就算是他的獵物,任他處置,所以他纔會帶着兵馬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