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歸王沒醒來時,不管是人還是狗,都能拖着她在地上走,她沒任何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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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旦她醒來後,不管是人還是狗,誰敢再拖着她在地上走,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了,儘管粗蛇等人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了,要不是他們,她可能早就被廖無肆等人給幹掉了。
可天底下有捆着別人的恩人嗎
一段繩子而已,就想捆住偉大的安歸王嗎
別看她現在身體狀態,連平時的三分之一都沒有,可要想掙開繩子幹掉粗蛇等人,卻已經綽綽有餘了。
粗蛇自以爲是天底下最聰明的人了,在逃亡時也押對了寶。
在逃亡途中挾持一個昏迷的華夏士兵這事,他明顯是沒算計正確。
而且還是昏招迭出,因爲擔心槍聲會引來追兵,禁止手下開槍。
如果他在發現阿里死後,立即讓衆手下羣起對安歸王開槍的話,結果是什麼還真不好去猜測,他只是看到,在他下達這個不許開槍的命令後,那個華夏士兵竟然笑了,很滿足的笑意,彷彿剛把他第三個小老婆給睡了那樣。
安歸王的滿意笑容,並沒有引起粗蛇的重視。
理由很簡單,就算阿里在猝不及防下被刺殺,可他這邊還有七個人,而安歸王只有她自己,雙腳上還捆着繩子,又是手無寸鐵的,拿什麼和哥們們鬥
就等着去死吧
得到粗蛇的命令後,馬哈茂德他們齊齊發出一聲低吼,高舉着軍刀等傢伙,餓虎撲羊般的撲了上來,士氣如虹
身體魁梧的馬哈茂德最先撲了過來,高舉着的刀子,以力劈華山之勢狠狠刺向安歸王小腹。
安歸王沒有躲閃,只是猛地擡起被繩子捆着的雙腳,盡力向兩側分開那把刀刃閃着寒光的軍刀,就狠狠刺在了她雙腳中間。
軍刀很鋒利,割繩子就像割豆腐那樣毫不費力,一下子就把捆着安歸王雙腳的繩子割斷。
吼
馬哈茂德低吼着一刀刺空後,再次舉刀眼睛充血的要撲下去時,一隻腳卻突兀的出現在他下巴間,腳尖如錐,狠狠擊碎了他的喉結。
整整一個晚上,廖無肆和白蓉倆人都沒有休息過。
他們始終在這片叢林中尋找安歸王,或者是她的屍體。
本來在開始搜尋時,廖無肆他們還以爲安歸王說不定掉進哪個無底洞中了,但在某叢灌木叢發現了有很多人駐足,並殘留下的菸頭等痕跡上,才知道有至少七八個人,躲過了華夏軍警雙方的搜捕。
最主要的是,地上有明顯的拖痕,這證明這些人是拖着一個人走的。
大雨過後,廖無肆等人撤走的任何痕跡,都該被大雨清掃乾淨纔對,結果這地方卻有新鮮的菸頭,只能證明有人在大雨後出現過。
這些人肯定是漏網的毒販,因爲華夏所有的人手,在他們衝下山來搜查時,仍然滯留在山洞中。
假如被毒販們拖走的那個人,是他們的同伴,那麼他們肯定不會這樣粗魯毒販也是人,同伴受傷後,不會拖着同伴走,而是會揹負着,反正他們有七八個人之多。
現場沒有掙扎的痕跡,這又說明被拖走的人,已經喪失了行動能力,很可能是陷入了昏迷中。
被毒販毫不客氣拖走的人,會是誰
幾乎沒費多少腦子,廖無肆和白蓉倆人就從對方眼神中看到了答案:安歸王。
安歸王受傷下山後昏迷了過去,躲過了他們的搜索,卻被毒販所發現,並帶走了。
只能是這樣。
就算不是,廖無肆倆人也得追上去搞清楚,被拖走的人是誰,因名安歸王的身份太重要,她的生死意義很重大,必須得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於是,廖無肆和白蓉倆人,才追蹤着若隱若現的拖痕,開始了一整夜的追蹤。
黑夜,又是茂密的叢林,要想憑藉一些若隱若現的拖痕追蹤人很難,幸好倆人都不是一般人,他們自身能力相當強悍,在天亮後,竟然距離粗蛇等人越來越近了。
在搜尋的這一整夜間,白蓉都沒有和廖無肆說過一句話。
倆人就像是啞巴那樣,做着同一件事,卻不說一句話,看上去很奇怪,但倆人都沒覺得有什麼。
廖無肆是不在意,白蓉是不願意。
廖無肆不在意白蓉願不願跟他說話,他都會按照自己的方式做事。
白蓉不願意和廖無肆說話,則是因爲她不想說她親眼看到廖無肆偷襲安歸王不顧樑嬌嬌生死的那一幕,當時她沒有說什麼,卻不代表執行她不反感他這樣做。
只是因爲大家都有一個共同的任務,在這種情況下必須得齊心協力罷了。
假如白蓉也像鐵屠那樣已經退役了,依着她的暴躁脾氣,說不定早就對廖無肆拔刀相向了。
後半夜時,白蓉總是扭頭去看,漫不經心的,忽然間總之是各種扭頭,因爲她有種明顯的錯覺,後面不遠處有個人在跟蹤他們。
或許,這真是錯覺吧,因爲她始終沒有發現後面有誰。
再或許,後面真有人跟蹤,那個人可能是鐵屠吧。
鐵屠不放心她,或者說是不放心安歸王,這才偷偷的跟了上來。
不管鐵屠是爲了誰,白蓉在基本確定是他後,就不再擔心了:鐵屠不會對她不利的。
廖無肆比白蓉更早有了這種感覺,但他沒有頻頻回頭去看,而是在藉着樹木遮掩的機會,做了不下十個不傷人只能讓人暴露的小陷阱。
那些小陷阱,都沒有起到它們能起到的作用。
這讓廖無肆感覺很困惑,甚至懷疑那個有可能存在的跟蹤者,可能是在樹上穿梭的,就像一隻靈敏的猴子那樣。
連續一整夜的高強度搜索,白蓉也感到了累。
她性格比大多數男人還男人,可終究是個女人。
就在她甩掉纏在腳腕上的一條蛇時,廖無肆終於說話了:休息下,吃口乾糧吧。
嗯。
白蓉淡淡嗯了一聲,倚在樹上坐了下來,從包內拿出了一包巧克力。
巧克力號稱是最能迅速補充體力的食物,尤其是被女孩子喜歡。
廖無肆拿出的卻是一包牛肉乾,倚在樹上看着來時的方向,嚥下一口食物後說:我總感覺後面有人跟蹤。
嗯。
白蓉仍是淡淡的一聲嗯。
廖無肆又說:那個人不是鐵屠。
白蓉吃東西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爲什麼不能是老鐵
廖無肆淡淡的說:老鐵的追蹤本領,還沒有這樣高超,連我都察覺不出來。
在白蓉看來,廖無肆雖然缺少人性,爲了目的不擇手段,自身也相當狂傲,不過卻知道他從來不會特意小看某人。
往往,敵人有七分的實力,都被廖無肆看作是十分的危險,並全力以赴。
這也是他能成爲九龍王之一,心狠手辣的根本原因。
現在他既然說那個有可能存在的跟蹤者不是鐵屠,就證明他不是在小瞧鐵屠,而是那個人真可能不是鐵屠。
白蓉的眼眸猛地一縮,騰地抓起了微衝:那個人,會是誰
廖無肆緩緩掃視着後面的叢林,緩緩的說:不知道,但是他很危險。
比你還要危險
白蓉脫口說出這句話後,就有些後悔了:不管怎麼樣,廖無肆都是她的戰友。
廖無肆卻沒有介意白蓉的話,只是說:從這個人出現後,假如他想暗殺我們兩個,我們根本沒機會看到今早的太陽。
什麼
白蓉更驚,嚥下嘴裡的巧克力,忽地一聲站了起來,槍口對準了後面的叢林,仔細搜索着,卻看不出任何的異常:他爲什麼要跟蹤我們
在這一刻,白蓉忽然想到了曾經看過的一部科幻片,施瓦辛格主演的鐵血戰士。
特種部隊少校達奇奉命與他的老搭檔,去營救一名遇難的直升飛機成員,任務中,營救小組隱隱約約覺得還有一個東西在窺視着他們,伺機下手。
當他們走到叢林深處時,突然出現了個神秘的幻影,營救小組成員卻一個又一個被殘忍的殺害。
那個神秘幻影是一個人形獸面的怪物,具有超人的能力
而眼下的環境,和電影中是完全一樣,深藏在某處的未知危險,也像極了那種人形壽麪的怪物,這也怪不得白蓉會想起這部電影了。
不知道,也許得等他出現後,我們才知道。
廖無肆輕輕搖了搖頭:白蓉,你在前面。
廖無肆讓白蓉在前面走的意思,就是他斷後。
他們是向前搜尋的,精神注意力都集中在前面,前面假如有什麼危險忽然出現,他們就能迅速做出反擊。
但後面卻不一定了,就算人在時刻防備着來自背後的危險,可總有疏忽的時侯,所以走在後面,要遠比走在前面更加危險。
白蓉的心裡一暖,沒有逞強,抱着槍說:廖無肆,這是我認識你一來,你說的最有人性化的一句話了。
廖無肆輕笑:呵呵,也只是說說而已,又不費力,我不敢保證在無法戰勝的危險出現後,會不會扔下你率先逃走。
那也隨你,也許最先逃跑的會是我呢。
白蓉也輕笑一聲,槍口擺動正要轉身前進時,卻忽然聽到前面很遠的地方,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呼:啊
前面有人
白蓉眼神一變,拎着槍就向前狂奔了過去。
廖無肆隨後跟上,卻在跑了幾步後,又猛地轉身槍口對着後方。
他發現,在他身後幾十米的地方,有一叢樹葉正在晃動,卻看不到任何東西。
冷冷的掃了那個地方一眼,廖無肆這才重新轉身,追向了白蓉。
白蓉倆人飛身向慘叫聲發出的地方狂奔時,在他們左側不遠處的叢林中,也有一個人影,就像猴子的鬼魅那樣,擦着樹身和灌木叢,向那個方向閃去。
一縷陽光瞬間閃過這個人影的臉,上面有很深的褶子。
那是傷心的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