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廖無肆倆人的眼力,當然能看出自稱天殺的這個人,不是在嚇唬他們。
從他的笑聲中,說話的口氣聲中都能看出,他是很自信的。
這就說明了一個問題:這個地方,或者乾脆說那些人背後的廠房中,還有他們的同夥,還是那種能力很強大的。
其實,也不用能力太強大,只要那些人手裡有槍,對着廖無肆倆人一陣亂射,估計就能把他們當場擊斃,因爲廠房門口方圓一百米內,都是空地,根本沒有供人躲藏的掩體。
所以廖無肆登時緊張起來,與賀明珠站在一起後,斜斜的向前跨了一步,擋在了她面前,緊握著手中的刀子,眼神閃爍着淡淡的問:天殺,是你的名字,還是一個組織
如果是放在平時,首領決不會告訴廖無肆:絕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有關組織的任何消息,違者格殺勿論
當然了,死人不在被透漏的範圍之內。
廖無肆賀明珠倆人現在首領眼裡,現在就已經是死人了,充其量也就是會喘氣,能說話但要想從銀夫人兩大長老等人手下逃脫,那可是天方夜譚了。
就算是再兇惡,不把人命當做一回事的人,也不忍讓將死之人做個糊塗鬼的,這關係到道德高低問題,首領不想被死人當做道德低下的渣,所以嘿嘿一笑,傲然說道:天殺是個組織,上天派來殺人的組織
賀明珠說話了:天殺我爲什麼沒有聽說過華夏有這個組織
首領手中的刀子挽了個花,很酷很絢麗的樣子,就像他說話的聲音。
天殺,隸屬殺破狼三部中的破軍組織。
當年殺破狼脫胎於安歸教發展上百年後,再次分爲了三個單獨獨立覈算的組織。
那個朝代的破軍首領,看來很懂得凡事要想發揚光大,必須得從娃娃抓起的道理,更爲了破軍能跟長久保持長盛不衰,所以就派人在全國網羅了幾百個很有潛質的小孩。
破軍把這幾百個小孩子,放在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爲他們洗腦,讓他們誓死效忠組織,並傾力傳授他們殺人的功夫。
等這些孩子長到十六七歲時,效忠組織的信念,已經比鋼鐵還要硬,功夫也算有小成了,同時也迎來了他們人生中最悲哀的時刻:他們幾百人,將會被放置在一個更加封閉,也很廣闊的環境內,讓他們自相殘殺
他們自相殘殺的時間,長達一年。
所有人要想活下來,就必須闖過九個關隘,而每個關隘,只能允許一個人通過,當這個人通過後,剩餘的人就得重新廝殺,力爭成爲第二個闖過關隘的人。
通過關隘纔會有一線生機,在組織規定的時間內,與其他選手再次一起挑戰第二道關隘。
從挑戰第一道關隘開始,幾百個孩子大約會有十分之一的被淘汰。
有些時候,淘汰就代表着死亡。
受重傷的,也將會被組織毫不留情的幹掉
這樣經過九道關隘的層層選拔後,最終能闖過全部關隘的孩子,最多隻有一半人,其他人都死在了爭搶的路上。
幾百人死亡一半,還有一百五十個孩子左右。
這個數字,明顯不會讓組織滿意:組織上所希望的,只需要一百人,沒有躋身這一百人之列的,還是會死去。
於是,這些孩子將會隨即抽籤,十幾個人一組,前十名出現,沒出現的就會永遠的消失。
經過長達一年多的層層選拔後,這一百個孩子總算保住了性命,成立了破軍轄下一個特殊組織:天殺。
這一百個孩子,會繼續接受訓練。
這時候訓練他們的人,將是破軍組織中的長老級別人物,爲期大約三年。
三年後,這些孩子正式出道,按照組織的命令去做事。
經過十幾年的死亡培訓後,這些孩子完全就是一些機器殺手,只懂得奉命行事,懂得該怎麼樣去完成的任務,他們不信任任何人,包括組織中的長老,同伴。
每晚上睡覺,都得提防同伴會趁夜殺了他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孩子,已經沒有丁點的人性,他們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活下去,儘可能的活下去
自從有了天殺組織後,破軍實力大增,近代所開拓的海外市場,都是有天殺來完成的。
每隔23年,組織就會帶走幾百個孩子。
首領笑了笑,說:以前僅限於國內,但現在已經放眼全世界,華夏國內的孩子,只是整個培訓基地中的一部分,而培訓人員也從最早的幾百個,逐步增加到上千個,人種複雜,有黃種人,有黑人也有白人。不過,最終能跟存活下來的孩子,卻仍然只有一百個。我,就是23年前那一批孩子中的一個,這些年來一直在國外。嘿嘿,說起來,也有些想家。唉。
賀明珠的眼角,不住的跳動着,等首領輕嘆一聲後,才緩緩的說:我知道了,今年四月份失蹤的那些孩子,就是被你們給擄走的。
首領坦然承認:不錯,我們這批人就在他們闖九關之前的教練那些孩子,嘿嘿,大部分還有十年的好活。說實話,能夠看到他們死去,我很高興,很興奮
首領等人從六七歲開始,就開始了地獄般的生活,無時不刻都在陪伴他們的死亡威脅,早就讓他們心理變太,把那些年所遭受的痛苦,轉嫁到了新的天殺選手身上,看着他們大部分人最終悲慘的死去,他們就會感到很興奮。
畜生
賀明珠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正要縱身撲上去時,廖無肆卻拉住了她。
你放開我,讓我殺了這些可憐的畜生
賀明珠掙扎着,厲聲叫道。
等等,我還有話要說。
廖無肆眼神閃爍了下,臉上浮上好看的笑容,看着首領淡淡說道:我知道,我們做爲你們的敵人,你還能把這些詳細的說出來,那是因爲兩個原因。第一,你以爲我們死定了。
首領嘎嘎笑道:是,我實在想不出你們還有什麼活下去的機會
嗯,我很認同你這個說法,不過還請等我說完最起碼,先聽我說出我的名字。
廖無肆說道:我姓廖,叫廖無肆。跟高飛算不上兄弟,可也決不會成爲敵人。這是我的未婚妻,她叫賀明珠。
賀明珠很納悶,搞不懂廖無肆爲什麼會說出這些,心想:你有必要跟這些畜生說咱們是誰說咱們跟高飛的關係嗎
不過她也知道,廖無肆既然說出這些話,那麼就有他這樣說的道理,所以嘴巴張了張,剛要說什麼時又閉上了。
不知道首領會不會因爲廖無肆在這種情況下自我介紹而詫異,賀明珠只看到他點了點頭:哦,原來你就是華夏九龍王中的廖無肆。嗯,的確有幾分本事。
我告訴你這些,是要謝謝你給我們講了你們的來歷。
廖無肆左手挽住賀明珠的腰,繼續說道:你跟我們說這些的第二個原因,也是最主要的,那就是因爲這些話,在你心裡壓了太久,就像一塊大石頭那樣沉重,壓的你們無法呼吸,所以你早就渴望找機會說出來。
首領沉默,片刻後才低聲說:你說的不錯你的話說完了沒有
說完了。
廖無肆笑着點了點頭:能夠成爲你們臨死前的傾聽者,我很榮幸。
首領剛纔問廖無肆說完了沒有,就是告訴他:你要是說完了的話,那麼就該死了。
只是他沒想到,廖無肆卻說他快要死了。
什麼呃
首領愣了下,本能的要問什麼時,身子忽然觸電般的一振,雙臂猛地展開,身子前撲,腦袋卻迅速後仰,就像要跳探戈那樣。
一顆子彈,從他前額鑽了出來。
這時候,槍聲,由十幾杆槍組成的密集槍聲才鑽進他耳朵裡。
他很想回頭看看怎麼回事。
他始終以爲,背後的廠房中是銀夫人等人那些人不是他的兄弟,不是他的朋友,只是一些爲活下去才活下去的戰友。
可這些人,怎麼可能會在背後,對他開槍呢
首領很想回頭看看。
只是,他剛來得及看到廖無肆猛地把賀明珠壓倒在地上,躲開幾顆流星般的子彈,就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在他的意識徹底消失之前,他好像從暴風雨般的槍聲中,聽到了一句嘹亮的道號聲:無量天尊,善哉,善哉
槍聲響起的時間並不長,也就是半分鐘左右。
十幾杆槍從後面,對付六個毫無防備的人,而且是由葉心傷領銜的,結果就算是閉着眼睛也能猜得出來:天殺六人,全軍覆沒。
不過卻沒有全被槍殺了,還有三個人活着。
這是葉心傷特意向韓家駿建議的,要留下幾個活口,從他們身上追查出那些失蹤孩子的下落。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韓家駿與破軍的天殺組織,也算是一家人了,不過他們還是聽從了葉心傷的建議,一來是因爲貪狼與破軍已經翻臉,二來他不是首領那樣的冷血,也不忍心看到那些孩子落到那般下場。
這三個活着的人,都是四肢被打斷,再也沒有任何威脅性了。
至於負責看護麻袋的那倆人,自然會在第一時間內被幹掉,免得他們以人質來威脅。
槍聲停頓後,賀明珠擡起頭,藉着亮起的手電光看到葉心傷後,才問廖無肆:原來他在這兒啊,你是怎麼知道他會在這兒的哦,你剛纔故意自我介紹,就是擔心他聽不出你的聲音。
我也不知道他在這兒,我只是在這兒看到了本該屬於他的東西。
廖無肆攤開左手,手心裡有個款式老舊的荷包,說道:在嶺南時,我曾經跟葉心傷打過一架,在他身上見到過這個荷包,所以才懷疑他就在附近。
說着話,廖無肆從地上彈身跳起,衝向了那個麻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