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三號上午,天藍雲白,陽光明媚,冀南國際機場。
身穿黑色職業套裝,臉上戴着大墨鏡的穆天涯,站在候機大廳門口一側,擡起手腕看了下時間。
現在距離十一點的航班還有七八分鐘就要起飛了,候機大廳內傳來機場工作人員那甜美的漢英雙語聲:各位旅客,本次前往英國倫敦的飛機就要起飛了,請各位旅客抓緊時間
唉,他終究還是沒有來。
穆天涯低低的嘆了口氣,望着臺階下熙熙攘攘的人羣,咬了下嘴脣,轉身走進了候機大廳。
正如她想對高飛說的那樣,她這次回倫敦後,可能要在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再來華夏,她萬分渴望那個男人能夠被她的誠心所打動,跟他一起走。
那天穆天涯在打電話邀請高飛去皇家西餐廳時,已經做好了詳細的計劃:只要他肯跟她去倫敦,她會竭盡全力的培養他在商場發展,她堅信憑着高飛的聰明,很快就能成爲商場職業精英,到時候她就可以把總裁位置讓給他,轉爲幕後工作。
可惜,在看到高飛身邊圍繞那麼多美貌女人,又想到沈銀冰後,穆天涯就覺得她沒必要再說出這些了,她只希望在她離開華夏時,他能來送她。
但這個願望,也沒能實現。
穆天涯摘下臉上的墨鏡,把銘心的落寞深深掩藏起來,嘴角翹起一絲職業的笑容,走向了登機口附近的沈銀冰。
沈銀冰周圍,圍着一男兩女,兩個女的有一個是小宋,另外一個卻是她高薪聘請的女保鏢。
那個男人卻是焦恩佐。
穆天涯和沈銀冰搭乘同一次航班,目地卻不一樣。
她是終點站倫敦,沈銀冰卻要在中轉站南洋國家大馬國落腳。
沈銀冰前往大馬國,是和當地一家六合彩公司簽定賽馬合約的,也是穆天涯牽線。
本來,沈銀冰名字被掛上of平臺後,她當前最需要做的就是龜縮在家裡,不過這次簽約去非常重要,她必須得親自趕去大馬國才行。
沈銀冰之所以還敢拋頭露面的,就是因爲她好像還在安全期高飛已經接下刺殺她的任務,她在未來的半個多月中,應該還是安全的。
頭上扣着一個棒球帽,戴着個大墨鏡的沈銀冰,等穆天涯走過來後笑了笑:穆總,你等的人沒來嗎
啊,本來有個朋友說是來送機的,可他還沒有來。算了,不等了,我們進去吧。
穆天涯笑了笑,重新戴上了墨鏡。
沈銀冰客氣道:穆總,你先請。
謝謝。
穆天涯低聲道謝,率先走進了登機口。
等走過登機口後,前面的穆天涯和她身後的沈銀冰,倆人同時扭頭向候機大廳門口那邊看去然後,就看到了一個人:高飛。
穿着藍襯衣,黑色褲子的高飛,雙手抄在口袋裡倚在玻璃門上,向她們這邊看了一眼後,就懶洋洋的轉身走了。
穆天涯的嘴角,翹起了一個迷人的弧度:他雖然只看了我一眼,但他終究還是來了,這說明他記住了我說的話,也證明他正在慢慢改變對我的印象也許,我要改變呆在倫敦那麼久的計劃了。
就在穆天涯很甜蜜的想這些時,沈銀冰摘下眼鏡,快步走回了登機口:他怎麼知道我今天要來機場他爲什麼不早點出現他來這兒,就是爲了看我一眼
就在沈銀冰下意識的要走出登機口時,焦恩俊追了過來:小冰,你要去做什麼飛機要起飛了。
沈銀冰這才恍然:哦,沒什麼,我忽然想到了一點事算了,沒事了,我們走吧。
看着銀白色的波音飛機呼嘯着衝上藍天后,高飛拿出手機打通了詹姆斯的電話:老詹,是在和你老婆忙着造小人呢,還是在夜店中泡美眉咦,你那兒怎麼會有孩子的笑聲
詹姆斯待了片刻,才哈得一聲笑:哈,曬特你以爲我像你那樣四處留情啊我可是有家室的人。現在正陪着卡塔裡娜看電視呢。怎麼,又有什麼事找我
高飛打了個哈欠:我委託你的那件事怎麼樣了
我已經和歐皇打過招呼了,相信他會給我一個薄面。不過,他也告訴我,他只能約束一小撮人,但肯定會有相當一批人在眼饞那五百萬美金。
詹姆斯問道:高飛,你實話告訴我,你對那個沈銀冰到底是怎麼個意思
高飛掏了掏耳朵,懶洋洋的說:沒啥意思,哥們就是覺得那麼漂亮的妞兒有可能被暗殺,心裡多少有些不忍。不管咋說,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她也幫我了。
幫你的人海了去了,你怎麼偏偏這樣緊張她
詹姆斯嘟囔了句,壓低聲音問道:哥們,你還記的妮兒嗎
高飛沒吭聲,沉默很久後才說:我當然記的,我更記得當初對她說過的誓言,我要讓她成爲我老婆。
詹姆斯馬上質問:那你還這麼在意別的女人。
你懂個啥。好了,我不和你這種情商低下的大猩猩說這個了,談正事。
高飛捂着話筒說:你用鬼舞的名字登錄刺客平臺,發個帖子。你該知道帖子內容是什麼吧嗯,我很快就會把登錄帳號和密碼告訴你,你最好是用非洲那邊的服務器登錄記住了吧好,沒事了。哦,慢點,還有事,就是哥們餐廳已經確定在本月18號開業了,你要是有空的話,那就來捧場。
不等詹姆斯說什麼,高飛就扣掉電話,仰面看着飛機消失的地方,喃喃的說:神經病,你還真是個神經,就怎麼不聽哥們的話,還和那個焦恩佐呆在一起呢
無奈的搖了搖頭,高飛轉身向出租車那邊走去,一輛火紅色的法拉利,卻停在了他身邊。
車窗落下,露出一張嬌媚的臉蛋,正是北山集團的常務副總顏紅。
高飛停住腳步,笑嘻嘻的說:顏總,我發現你這些天水靈了很多啊。
顏紅強笑了一下:上車,我有事要告訴你。
我那邊有車。
高飛指了指遠處等候他的出租車。
顏紅眼神黯淡了下來,低聲說:高飛,我就這樣讓你不待見了你放心,我不會再糾纏你了,我找你是真的有事。
高飛稍微沉默了下,對遠處的出租車擺了擺手,示意的哥去忙他自己事兒來回車費已付,繞過車頭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
顏紅啓動了車子,緩緩駛出了機場。
隨意點化着手機,高飛問:什麼事,現在可以說了吧。
顏紅捏着一把鑰匙,遞了過來。
高飛接過鑰匙:給我鑰匙幹啥
顏紅說:這是小冰那輛寶馬7的鑰匙,就停在北山集團總部停車場。她臨走前告訴我說,那輛車子從此之後就歸你了。
看着那把鑰匙,高飛玩味的笑笑:歸我了爲什麼要送我這麼貴重的禮物呵呵,我可是無功不受祿,你還是還給她吧,我不要。
顏紅沒有接鑰匙:要不要是你自己的事,我只負責幫她把車子交給你,你真不要的話,那就等她從大馬國回來後,親自交給她好了。
想了想,高飛把鑰匙裝了起來:行,那我就先開着,反正總是打車也不怎麼方便除了這件事外,還有別的嗎
顏紅點了點頭:有。蘇北山要見你。
蘇老太蘇老頭要見我
高飛聳聳肩:我可沒興趣見他。
顏紅目視前方,淡淡的說:他說,只要我告訴你一句話,你肯定會跑去見他的。
高飛嗤笑一聲:切,說的這麼神。那你說吧,他要你對我說哪句話是要把他女兒交給我呢,還是要和我磕頭拜把子咱先說好了,我對這兩件事都不感興趣的。
顏紅沒有理睬高飛的胡說八道,輕聲說出了一句話:他說,他可能知道你父母是誰。
蹭地一聲,就像有股子高壓電流從高飛頭頂灌入,瞬間傳遞到身體每一根神經末梢那樣,致使他的瞳孔,也驟然縮成了一根刺
啪的擡手,高飛抓住了顏紅的左手手腕,聲音沙啞的問道:你沒有騙我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喬治索拉斯的孫女妮兒,能引起高飛的高度重視外,還有一件事,那就是他的親生父母到底是誰
其它的,一切都是神馬浮雲。
沒有誰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高飛也是人他老爸撒種,人他老媽生出來的,他也很想知道自己父母是誰,哪怕他們可能早就不在這個人世了。
不過,孤兒院的王院長樑明老婆張妍的母親在高飛問她這個問題時,卻總是搖頭說她也不知道,因爲高飛是在出生剛滿一個月時,被人在河邊撿到並送到孤兒院的。
根據王院長說,高飛被送到孤兒院時,那是一個冬天,北風呼嘯,他身上只裹着一層棉褥子,全身都已經被凍得青紫,要不是被一個小名叫貓貓的流浪漢及時送到孤兒院,相信他早就成冰棍了。
王院長把嬰兒抱進暖房內後,曾經仔細尋找和他身世有關的信息,但除了被褥上被口紅寫了個大大的高字外,就再也沒有任何線索了。
正是因爲這個高字,孤兒院纔給他取名高飛這,也是高飛所知道的一切。
可是現在,顏紅卻告訴他說,蘇北山可能知道他父母是誰,他能不激動
高飛,你輕點,你你弄疼我了
顏紅瞥了眼臉色極度扭曲的高飛,嚇得趕緊放緩車速,把車子緩緩停在了路邊。
高飛鬆開手,啞聲道歉:對對不起。
顏紅揉着被捏的發青的手腕,柔聲說:不要緊的,我們去蘇北山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