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幕涵等人進場時,坐在前面審判臺上的老郝,一眼就看到了高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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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飛是隨張耀明兄妹譚局長等人一起進來的,但不知道怎麼回事,眼神老練的老郝,一眼就盯上了他。
怎麼說呢,打個比方,高先生就像立於雞羣中的鶴,濁世而獨立,別人或許看不出來,但在官場上歷練的老郝,卻一眼就看出了他的與衆不同。
這個年輕人,很可能就是昨晚在仙霞會所大打出手的那一個了,只是不知道他是什麼來歷,身處這種場合下,竟然能保持着不該有的淡定。
這也不怪老郝會有這種想法,畢竟他當前可是副省級高管,整個會議室內,又有俄羅斯駐華大使館的大使保爾先生,還有部裡的一些領導,至於卞司長這種實權派的中層領導,更是多達數十位。
這些人形成的強大氣場,一般人根本受不了,就像那個叫櫻子的女孩子,從被帶到這兒後,估計她都會因現場強大的壓力,而感覺在做夢。
所以說呢,這個年輕人沒理由這樣淡定。
在卞司長夫妻張幕涵兄妹等人各自訴說昨晚事件真向時,老郝就始終在暗中注意高飛。
老郝還發現,就在剛纔數十紈絝受卞太太蠱惑,羣情激奮時,那個年輕人臉上只帶着淡淡的譏誚,尤其是他始終在盯着卡若維奇,好像擔心外國人會不見了那樣。
高飛在當前這種場合下,始終保持着本該有絕對鎮定,讓老郝微微感到不爽,畢竟沒有哪一個高官,能允許某些人無視於自己的官微,所以在要求現場安靜後,立即就指着高飛讓他站起來說話。
高飛倒是很聽話,站了起來。
看到高飛後,昨晚見識過他淫威的那些二代紈絝,臉色紛紛一變,隨即浮上必須得把他打倒的抉擇:就是他,昨晚讓大家丟盡了臉
看了眼負責記錄的手下,老郝淡淡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高飛。
高飛雖然看穿了張幕涵要利用他的陰謀,不過看在此前陳果果壞人家女孩子清白的份上,就決心幫她一把了:飛的又高又遠的高飛。
高飛在跟某某某介紹自己時,總是會加上後面這句話。
因爲他覺得唯有飛的又高又遠這幾個字,才能彰顯出他這名字有多拉風,卻不知道他這句多此一舉的解釋,徹底惹怒了卞太太。
兒子的悲慘遭遇開始,就是因爲他被某個男人打碎了鼻子昏了過去,要不然櫻子那個小表雜,又怎麼可能會把兒子跺成太監
想到兒子的慘樣,卞太太徹底忘記了老郝剛纔的警告,指着高飛尖聲大罵:就是這個殺千刀的混蛋,打傷了我兒子
昨晚的經歷對於衆多二代紈絝來說,絕對是個噩夢,因爲他們親眼見證了同伴從男人變成太監的全過程。
或許,他們雖然下決心齊心協力要跟張幕涵張家死鬥到底,但總的來說,還是迫於張老爺子的威名,不敢太過了。
但對於救走張幕涵的高飛,衆二代紈絝卻沒有丁點的忌憚。
尤其是大家一晚上都沒睡,卻得知某人昨晚跟張幕涵在酒店內悠哉一個晚上後,人性本有的羨慕嫉妒恨烈火,瞬間就爆發了,紛紛站立起來,有衝動一點的還想衝過來他們相信,不管高飛再怎麼牛比,也不敢當着老郝的面把他們怎麼着的。
放肆
不等二代紈絝們有什麼動作,始終雲淡風輕般的老郝,突然猛地一拍桌子。
啪的一聲大響,徹底鎮住了那些二代紈絝。
正所謂匹夫一怒,血濺三尺,帝王一怒,血流飄櫓,老郝不是帝王,但他可是比一般匹夫高很多的高官,所以他在發怒時,氣場還是很強大的。
而且隨着老郝的一聲怒喝,負責會場秩序的那些警員們,立即排着隊的衝到了前面,虎視眈眈的看着那些衆紈絝。
冷靜些
卞司長再次拽了下卞太太,臉上露出不滿的神色,意思是說:你在郝書記老郝也是政法的一把手面前咋呼什麼一旦惹惱了他,那事情就不好做了,反正不管本次事件的處理結果是什麼,打傷我兒子的人是死定了的
老郝這一發怒,就連鼻孔朝天的的保爾先生,都感受到了某種壓力,稍稍低了下頭,看向卡若維奇時,眉梢不爲人察覺的皺了一下。
卡若維奇卻是一臉的坦然,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他不用擔心。
老郝腰板微微一直,看着高飛沉聲道:高飛,說說你的職業。
在聽到高飛說出他的名字後,老郝猛地想到了一個人。
如果這個高飛真是那個人的話,那麼這事情可就麻煩了,別看老郝級別不低,但相比起那個豪門來說,還是算不了什麼的。
而且,前些天他也曾經去過劉小龍家裡,聽那傢伙說起過高飛的一些事。
老郝希望,此高飛,最好別是彼高飛一個張家,就已經很讓老郝頭疼了,如果再把高家扯進來,老郝無法想象自己該怎麼處理這件事。
某些事,牽扯到某些人後,一點芝麻大小的事兒,也會被擡到無限的高度上,牽扯到太多的人。
至於此高飛如果是彼高飛的話,那麼卞軍等紈絝的命運,無疑是苦比的:一個當前情況江河日下的張家,就得需要十數個二代紈絝合力對抗了,但要是高家也參與其中呢
這些人,除了被捻的粉碎,還有什麼好的結局
當然了,至於卞軍等人會吞下什麼苦果,老郝纔不會在意,只想確定高飛到底是不是他所想的那個高飛,然後再視情而定。
老郝想知道高飛的真實身份,自然不會傻到直接問他,是不是京華高家的人。
他只需確認高飛的職業,就足夠明白什麼了。
高飛當然明白老郝的想法,反正他也沒打算隱瞞什麼,於是就坦然道:我是個經商的,相信郝局長您應該聽說過冀南天涯集團吧那就是我的產業。
冀南天涯集團。
曾幾何時,冀南天涯集團就那麼突兀的異軍突起,產品廣告竟然會史無前例的出現在了某些重要高層會議上,而京華水粉集團的入主又狼狽撤退的傳說,更是大大增加了天涯集團的知名度。
現在天涯集團的產品,在短短一年內,就衝出國門,走上了全世界,成爲了華夏最著名的品牌中,當之無愧的老大,據說一個月給國家創收的稅收,就是一筆讓人眼炫的天文數字。
簡單點的說吧,今兒在場的人,就沒有誰沒聽說過天涯集團的,像卞太太這種上層社會女人,梳妝檯上更是常備天涯化妝品,並努力希望能爭取私人定製資格。
所謂的私人定製,是天涯集團針對高端客戶推出的一項活動,會根據顧客本人獨特的體質皮膚等情況,爲顧客配置出最適合她本人的化妝品。
當然了,要想獲取私人定製的服務,得有一定的資格才行。
老郝自然是不會在意什麼私人定製了,卻在聽高飛說出他是天涯集團的大老闆後,心中重重嘆了口氣:唉,果然是他,卞家這些人要倒黴了。
老郝心中嘆氣,卞司長等人卻是震驚。
震驚異常
隨即就是沉寂。
他們爲了自己孩子,可以合夥包括俄羅斯人跟江河日下的張家抗衡。
可當高家也參與其中了呢
別說是他們這個檔次的人了,就算這些紈絝再拔高兩個檔次,也不敢跟高家鬥爭,除非他們不想在這塊地上混了。
看到丈夫臉色忽然大變,譚局長竟然好端端的踉蹌了下差點摔倒譚局長自然也能從高飛的回答中,猜出他的真實身份,想到在酒店時,還曾經要強橫的給高飛戴手銬後,他就恨不得自殺後,還沒有明白過咋回事來的卞太太,悄聲問丈夫:怎麼了呀,你臉色這樣難看。他不就是天涯集團的老闆嘛,再厲害,也是個經商的吧
再有錢的商人,在權利面前也是不堪一擊的。
不過,當高先生是京華高家的嫡系子孫,是備受某位老人家推崇,並親自給他做廣告的不良商人後,性質可就徹底改變了,要想捏死卞司長,那絕對跟玩兒似的。
更何況,在場的人,也或多或少聽說過高飛跟大魔頭沈銀冰的故事,知道這廝對華夏有着特殊的意義。
傻掉的卞司長,喃喃回答:原來,原來他是高家的人。
高家的人怎麼了哪個高家啊
卞太太一時半會的還沒有反應過來,自言自語了兩句後,才猛地醒悟,低聲叫道:啊,他是京華高家的
卞太太失態的叫聲,猛地打破了陷於死寂中的會場氣氛,彷彿一塊石頭砸到水裡那樣,大家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剛纔還義憤填膺的衆紈絝們,一下子軟了:大家都是聰明人,當然很清楚高家張家聯手後,對付他們比玩兒難不了多少。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如果一旦仙霞會所辦黑燈舞會的真向被曝光,這些紈絝勢必得去蹲局子的。
蹲局子事小,還會影響到他們的父母。
他們父母要是倒了,他們算什麼狗屁紈絝
沒有了父母的庇護,他們只是一羣浪費資源的渣渣罷了。
分分秒秒的就會被人滅掉。
但同時,事關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紈絝們包括家人們在這一刻都有了靈犀,那就是絕不能承認錯誤,必須得萬衆一心的堅持己見
必須的,因爲他們背後的力量,都已經藉此機會,在各個領域,向張家發起了進攻。
只能勇往直前,絕不能敗,真理可是多數人說了算的。
老郝沒有理睬在暗中相互串通的衆紈絝們,在心中嘆了口氣後,看着高飛的眼神緩和了下來:高飛,下面就由你來說說昨晚的事吧。
高飛還沒有說話呢,保爾卻忽然站了起來:對不起,打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