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晨真要和高飛結婚後,自然是和他過一輩子。
既然這樣,她還有必要在意公婆嗎
再說了,王晨喜歡高飛,又不是爲了他背後的高家。
我承認你說的有道理。
劉小龍擡手撓了撓後腦勺,好心的勸道:可可不管怎麼說,你這樣做都會得罪高家,最起碼會得罪方小艇。
唉。
王晨嘆了口氣,看着劉小龍忽然問:小龍,你知道我爲什麼沒有追求你嗎
劉小龍呆了下,隨即訕笑:嘿嘿,我太帥太優秀了,絕不是一個女孩子能守得住的。而你這樣的女孩子,也不甘心和別的女人分享我,所有就那個啥了。
王晨倒是沒有譏諷劉小龍自戀,而是認真的說:我不選擇你,是因爲你太笨。
劉小龍不願意了,一瞪眼怪叫道:王晨我可警告你,別以爲咱們關係好,我就不敢去法院告你肆意誹謗我你覺得高飛要比我聰明
是啊,他就是比你聰明。
王晨抿了抿嘴角,垂下眼簾說:最起碼他知道高家老爺子爲什麼要親自給他主持婚禮,我也知道,可你就不知道。
劉小龍一臉傻兮兮的樣子:不就是高老爺子給放話出來說,要親自給你們舉行婚禮嗎他是高飛的親爺爺,他來主持婚禮也是很正常的啊,這有什麼可猜測的
王晨輕笑了聲,搖頭:事情不是這樣簡單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和高飛真結婚後,他就是徹底離開高家之時。
劉小龍愣住:高飛要徹底離開高傢什麼意思
王晨擡手,指着自己腦門說:麻煩你動動腦子,仔細想想高飛和高雅之間的關係,再想想高雅欺負樑明等人時,方阿姨的態度,以及高雅和高家之間無法離舍的關係,你就會想明白高老爺子爲什麼要親自給我們主持婚禮,鬧出這麼大大動靜了。
身子後仰,王晨幽幽的嘆了口氣:唉,既然高飛要離開高家了,我爲什麼要給高家的人留面子反正無論我做什麼,他們都得受着,供奉着我說起來,是他們欠我和高飛的,讓他們丟點面子又算得了什麼我這樣做,也是告訴某些人,高飛可以看在親情的關係上大度一些,但我王晨絕不含糊,以後他們還想再算計我們,我會對他們毫不客氣
劉小龍徹底被王晨這番話搞懵了,很久都沒有說話。
等他手指中的煙自個兒燃盡,燒疼了手後纔打了個機靈,苦笑道:你說的不錯,我是太笨了,還真想不通這些。
王晨嘻嘻笑道:笨些好,鄭板橋不也說了嘛,難得糊塗。
幸虧你沒有追求我,要不然我被你給賣了,還會幫你點錢的。
劉小龍一臉哀怨神色,問道:那你覺得,沈銀冰能看懂嗎
她看不懂。
王晨很乾脆的說:因爲她現在的心徹底亂了好了,不說這些了,你來分析一下,北山集團爲什麼會輕易改變注意,改爲在這兒建造化妝品車間
吸了下鼻子,劉小龍煞有其事的想了半天,才說:不知道。
沈銀冰回到總部後,就吩咐蘇青:讓顏副總來我辦公室。
工夫不大,身穿白襯衣,黑色長褲,踩着細高跟皮鞋的顏副總,就噠噠的來到了總裁辦公室。
顏紅的氣色一點都不好,就算擦了很多粉,也沒遮住兩個黑眼圈。
以往這個季節時,性格張揚的顏紅早就穿上很暴露的衣服,把她的粉白雪臂,誘人小腿露出來了,現在她卻把四肢捂的嚴嚴實實。
她爲什麼捂着,沈銀冰心裡很清楚,卻沒有點破:紅姐,請坐。
沈銀冰等顏紅坐下後,直接開門見山的說:我和焦恩佐剛從鳳山開發區招商局回來,王晨不出意料的再次拒絕了我們,劉小龍也去了,威脅我們說誰敢在那兒建水廠,他就會怎麼樣,怎麼樣的。
顏紅擡手捂着嘴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的說:嗯,其實根本不用動腦子,就能猜到劉小龍會干涉這件事。不過,他們也肯定會猜測,我們爲什麼會輕易改變注意,建造化妝品生產車間。
但他們卻猜不出來。
沈銀冰冷冷一笑,從小包裡拿出個小瓶子,扔了過去。
顏紅當即擡手接住,眼神猛地亮起,雙手顫抖着打開瓶子,把裡面的粉末,一口倒進了嘴裡,隨即軟軟的癱倒在沙發上。
她已經很久沒有充實過了,這種如醉如癡的感覺讓她有些不適應,唯有躺下來才能遮掩身體的某些本能反應,比方極度興奮中的抽搐。
沈銀冰看着顏紅,眼裡浮上哀傷的神色。
曾幾何時,她真看不起這個小女人,覺得她是那麼膚淺,虛榮。
而且甘心被組織上所控制。
但現在,能夠和她一條心的,卻只有這個小女人,可憐的小女人。
很久很久以後,顏紅才慢慢的坐了起來。
整個人的精神面貌,有了質的改變,就像從淤泥中掘出的蓮藕那樣,吸盡鉛華,本色流露。
這是焦恩佐給我的,就這一瓶。
沈銀冰躲開顏紅灼灼的眼神,攥緊了手裡的簽字筆,緩緩的說:忍着吧,其實一個月並不是太長遠,不要自了,那樣會造成心理上的改變。
已經改變了。
顏紅低聲回答。
沈銀冰身子顫了下,沒有再說什麼。
房間內沉入了極其安靜的寧靜。
沈銀冰拉開抽屜,拿出一顆煙叼在嘴上,動作很嫺熟的點燃,說道;兩件事。第一,化妝品那邊的事,你都安排好了嗎
顏紅自信的笑了笑:五百萬對於普通人來說,不是一個小數目,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抵抗的了。
嗯,這件事一定要小心,焦恩佐說國外已經傳來消息了,基本都安排好了,就等着我們投產了,所以我們必須在一個月內,把生產車間建起幸好,一切都是現成的,鋼架結構車間也避免了傳統建築所需要的時間。
沈銀冰吸了口煙,才說:第二件事,高飛要結婚了。
高飛,要結婚了
顏紅雙眉一擰,問道:和誰
王晨。
王晨
顏紅眼睛睜大:就是開發區那個王晨嗎
沈銀冰點頭,幽幽的說:那是個相當優秀的女孩子,很配高飛。
顏紅沒有再說話。
沈銀冰把菸捲掐滅在了菸灰缸內,拿起了一份資料。
我先回去了。
顏紅站了起來,等沈銀冰點頭後,才快步離開了辦公室。
她的腳步聲很輕快,高跟鞋擊打着地面的聲音,就像小鹿在跳舞,沈銀冰的眉頭卻慢慢的皺了起來,喃喃說道:紅姐,我該怎麼拯救你呢
顏紅回到了自己辦公室後,就把房門反鎖住,甩掉高跟鞋衝進了洗手間內。
幾乎是手忙腳亂的,顏紅就把襯衣和長褲脫掉鏡子裡,出現了一個很完美的身軀,雪白的皮膚,但四肢上卻帶着一道道讓人看了觸目驚心的傷痕。
沈銀冰也許能熬過這一個月,但顏紅絕無可能,因爲她中毒太深了。
哪怕剛纔服食了忘憂粉,可卻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她缺少疼痛,由疼痛帶來的那種充實快的感覺。
或者說就像她自己所說的那樣,她已經改變了。
每天不用刀子割自己幾刀,她就像是掉了魂那樣。
從小包內拿出一個刀片,顏紅擡起右腳踏在了浴盆上。
她的小腳很秀美,迷人,但腳腕以上卻是一道道的暗紅色的傷痕。
顏紅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刀片就在右小腿肚上劃了一刀。
鮮紅的雪,蹭的冒了出來,沿着小腿往下流淌。
顏紅扔掉刀片,昂起下巴閉上眼,渾身顫抖着,嘴裡發出了一聲滿足到極點的申銀:啊哦
啊哦
閉着眼的莫邪徵東,從高飛的肩膀上擡起頭,嘴裡發出了一聲滿足到極點的申銀,鮮紅的雪,順着她潔白的下巴淌下,在火把火苗的閃映下,看上去是那樣的觸目驚心。
高飛盤膝坐在地上,卻沒有昏過去,因爲莫邪徵東抱着他的右手,正抵在他後心上,給他運輸內力。
他也像沒看到自己肩膀上扔在淌血的傷口那樣,只是語氣很輕鬆的問道:怎麼樣,感覺好多了吧
好,好多了。
全身赤果着,好像被裹了一層白色繭子那是被凍結的汗水似的莫邪徵東,睜眼喃喃的說了一句,隨即伏在高飛肩頭,伸出舌尖溫柔的給他舔着傷口,聲音裡帶着哭腔:你你疼吧
還好,最起碼不如你受罪時那樣疼痛。
高飛仍舊笑着,伸手撫着莫邪徵東腦後的淡金色長髮:我早就和你說了,你吸我一口兩口的鮮血,我是死不了的,可你總是太固執,白白受了那麼久的罪。
莫邪徵東低聲嗚咽了起來: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可可你知道嗎我這次忍不住吸了你的血,以後,以後就再也
現在距離莫邪徵東吸高飛第一次血,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了。
正如拓拔千鈞所說的那樣,知道吸血可以止住體內火龍湯毒發的莫邪徵東,在隨後的沒一個時辰內,更加痛苦了,幾次用頭狠狠撞擊冰面,都不得昏過去。
她就這樣熬,就像正遭受千刀萬剮之刑的罪人那樣,痛苦的煎熬。
在前一個時辰時,她就斷定熬不過三十六個時辰了,哀求高飛想個辦法,該怎麼讓她死去因爲,無論她怎麼用頭去撞擊冰面,她始終都安然無恙。
在嚐到鮮血的滋味後,就算火龍湯之毒發作不厲害時,她都沒有自殺的能力,好像變得空前強大,哪怕用盡全身的力氣飛撞到洞壁上,但她身體就會做出本能的防禦,把冰面撞得冰屑四濺,本身卻毫髮無傷。
想死,卻死不了,也許纔是最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