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可不是什麼慈母信女,這大過年的他自然不可能虧待了自己,至於兩個兒子都是有手有腳的,沒東西吃了自己想辦法。
葉青瑤這次把秦飛虎留下劉氏倒沒什麼反應,她覺得要開秀樓的話,得需要幾個踏實能幹的夥計。
三十晚上守歲,把炕屋整理出來,中間並了兩張桌子放了點心、乾果,一羣人圍繞着桌子說笑。
這裡女眷多,自然是說一些家長裡短的稀奇事兒,蔣大風和秦飛虎坐在一起,之前發生的事情也不怎麼愉快,兩個人說說以前的事情喝喝酒。
三個小孩爬在那裡玩兒華容道,二寶雖然不會玩兒但是看的特精神,屋子裡一片歡聲笑語。
葉青瑤陪着他們說了一會兒,見段紹祁還沒有進來,於是找了一個藉口離開了。
屋子裡院子裡找了一遍都沒找見,這讓她有些着急了,慌忙提了燈籠想上面的小屋看看,這大年三十的一個人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一出門就看見段紹祁一個人站在小橋那裡,她折身回去放了燈籠又出來了,不過也沒有走過去,只是遠遠的看着他。
段紹祁知道葉青瑤來了,又站了那裡,不過他並沒有搭理她。
葉青瑤剛站在那裡還好,站了一會兒腳就凍的不行了,自己在那裡小心的踱來踱去,這裡的雪下面已經融化了,被葉青瑤這樣一走直接成稀泥了,不過她穿着木屐鞋子倒沒有溼。
段紹祁聽她在那裡轉了一會兒纔回頭看着她:“冷?”
“恩。”葉青瑤抱着暖手點頭。
“我們去山上看看。”段紹祁直接說。
兩個人去了山上的小屋,這裡已經整理過了,能用的東西已經被葉青瑤拿下去用了,不過坍塌的地方還沒收拾。
不過這裡還有廚房和雜物間沒有坍塌,裡面收拾的很乾淨還放了整齊的柴禾。
段紹祁很快就把火給生起來了,兩個人圍着火坐着,段紹祁很沉默,葉青瑤一時間也不知道說點兒什麼,就慢慢的撥弄着火堆。
“當時你是怎麼有勇氣來借宿的?”段紹祁突然說。
“那哪是什麼勇氣啊,當時只有段這裡有點光亮,我沒得選。”葉青瑤直接說。
段紹祁聽她說的這麼直接苦笑了一下:“若是當時沒有那一點光亮呢?”
葉青瑤思想了一下:“那天晚上很冷,我們可能會擠在馬車裡熬一晚上,在馬車裡等着天亮。”
段紹祁笑了一下:“你沒想過我是一個壞人嗎?”
“有兩種可能。”葉青瑤坐正了身體纔是分析了:“一種壞人見到我們肯定很開心,簡直是送財啊。另外一種壞人,對我們很不屑,大不了趕走。段若是壞人的話,當時的表情證明你是第二種,頂多把我們趕走就是了。”
段紹祁想了想:“我當時是什麼表情?”
葉青瑤有些誇張的做了一個冷漠的表情:“就這樣,一臉的離我遠點兒。”
段紹祁摸了摸自己的臉:“怎麼可能?”
“真的。”葉青瑤也來精神來了。
當即兩個人開始說起他們認識之後的點點滴滴了,葉青瑤的腦海裡又劃過晴柔這個名字,不過她還是沒問段紹祁。
和段紹祁在一起的時間越長,越覺得段紹祁是一個謎,比如所有人裡只有她知道他的名字,寫的一手好字,功夫好的讓人驚歎,還有那一臉怎麼都不願意刮掉的鬍子……
到了子時過半,真正的辭舊迎新,安靜的村莊裡突然響起了鞭炮聲,兩個人一驚,不知不覺已經這麼晚了。
“我們下去吧。”段紹祁知道葉青瑤總要顧着她孃的。
“恩。”葉青瑤也站起來。
兩個人用雪把火堆給徹底捂滅了才離開。
葉家的鞭炮已經響過了,院子裡一地的紅色碎屑。
劉氏果真在找葉青瑤,看她和段紹祁一起回來就有些不開心,不過大過年的不能不開心,她的臉色很快就好了。
“壓歲錢!”葉青瑤一臉討好的伸出手。
葉翰鈞和葉翰辰更是直接跪下拜年,還把二寶也給拉着跪下了,讓醜娘一陣尷尬。
“有,有,都有。”劉氏開心的端着一個小籮筐,裡面放着一堆小荷包。
從葉青瑤開始每個人都有壓歲錢,讓陳氏和醜娘他們有些意外。
他們可能覺得自己只是借住在這裡,但是按照劉氏以前的習慣,家裡的人到了過年都是有紅包的,不過那些是他們家的下人,這些是借住在這裡而已。
一羣人領了紅包,又相互道了新年,葉青瑤更是粘着和劉氏睡,劉氏嘴上說她都是大閨女了,心裡別提多開心了。
雖然葉青瑤家裡沒什麼親戚,但是好在家裡人多,從初一到初五十分熱鬧,也是這段時間劉氏看陳氏和醜娘也順眼多了,畢竟都不是那種過分的人。
大雪在初三的時候停了,不過停了之後天一直陰沉着,看樣子還要下的樣子。
初六一大早蘇氏就來了,葉青瑤還沒問她怎麼回事,她就直接拉着葉青瑤進葉青瑤的房間了。
“給我準備點兒吃的。”蘇氏直接說。
葉青瑤有點想笑:“你至於嗎?”
“你不知道大過年的清湯寡水,還管不夠。”
葉青瑤也不說什麼,自己親自去準備了一點東西,想蘇氏以前在來陶灣村的路上都沒有這麼狼狽過,估計是和她熟了,纔會這麼隨意。
看着蘇氏吃東西,葉青瑤也真知道她是餓了:“你慢點兒吃,再苦也不會有來陶灣村的時候苦吧。”
“你知道什麼,在路上風餐露宿的是苦,但是好歹也可以藏一點吃的,也就是……”蘇氏說到這裡突然閉嘴了。
“只有我們二房真的捱餓?”葉青瑤表情也有些難看。
“也不是,和你們同車的兩個小姐也捱餓了。”蘇氏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
葉青瑤也沒追問了。
蘇氏吃完了才心滿意足的擦了一下嘴:“年前他們不是找了人來問你要杜氏的供奉嗎,結果那人和你院子裡的人認識,當面沒說什麼,完了折回去把年貨給收走了三分之一。”
“杜氏一看東西少了,就直接自己立竈,又把兩房的東西搬走的有三分之一,這下誰買的東西誰都收起來,也就大老爺買的拿出來放在公用裡吃了,我又沒買什麼東西,只能餓着了。”蘇氏一臉哀怨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