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燭搖曳,葉青瑤蓋着蓋頭坐在牀邊,雖然她和段的婚事算是補辦的,但是坐在這裡還是有些緊張。
房門開了又被關上,她腳微微的往裡收了一點。
段紹祁看着穿着嫁衣的葉青瑤,他們已經認識很長時間了,對她也十分了解了,可是看着她穿着嫁衣坐在那裡蓋着蓋頭,心中還是有一種莫名的神往。
好像他們根本就沒見過,卻想象她無比的美好,心中又帶着一絲忐忑。
他取過供在桌子上秤,慢慢的挑起葉青瑤的蓋頭,看到葉青瑤的臉的一瞬間,他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了,這樣的葉青瑤他還真是沒有見過。
葉青瑤奇怪段爲什麼掀到一半停下了,於是擡眼看了一下,卻見段愣在那裡不動了,被葉青瑤這麼一看他慌忙把蓋頭給揭下。
“怎麼了?”葉青瑤看着有些發呆的段紹祁。
段紹祁半跪在葉青瑤面前握着葉青瑤的手:“突然覺得我第一次見到你就喜歡你了,纔會在之後的日子裡只想在你身邊。”
葉青瑤不知道段這是怎麼了於是笑了起來:“我當時可不敢喜歡段。”
“嗯。”段紹祁皺眉,好像這是一個很難的問題,他不知道怎麼回答。
葉青瑤附身攀着了段紹祁的脖子:“那就讓我把我把不敢喜歡段的時間補回來吧。”
段紹祁攬腰把葉青瑤橫放在牀上,紅色嫁衣襯着她嫩白的肌膚,好像肆意綻放的鮮花嬌媚無比。
衢城忙碌而安靜,任憑是誰都想不到只用了兩年時間,衢城已經擺脫的貧困了。
樹上春芽新發施羽站在樹下看着天空,他知道自己忘記了很多事情,不過現在小滿一家人是他最親的人了,可是他心裡總是想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人。
葉青瑤扛着肚子坐在堂屋裡,幸虧身邊有李小滿和陶婉,要不然這個時候她的麻煩可大了。
“小姐,春耕都差不多了,另外按照你的要求魚塘也建起來了,司馬先生的織布坊建的差不多了,只等到時候蠶繭下來就可以試着織布了。”李小滿把一件事一件事整理出來向葉青瑤彙報。
“恩。”葉青瑤支着頭思想着,都說懷孕了容易精神短,她算是真切的體會到了:“鐵籬寨的苗都種下沒有。”
“種下了,還有去年小姐讓保護起來的白茅根,除了按要求採挖了一些之外,也沒有人敢放荒了。”
葉青瑤點了點頭:“這樣最好,去年存的山藥豆呢?”
“按照小姐的要求選了背風向陽的沙土地種下了,不過種植面積沒有那麼大。”
葉青瑤也知道會這樣:“胭脂坊今年還是側重做手藥和不皸膏,顏值之類都給停了,今年不種紅花了,全部種成藿香。”
“是。”李小滿在一邊給記下了。
陶婉也擡起頭了:“按照小姐的要求已經建起了很多學堂,只是暫時去的人很少。”
“爲什麼?”葉青瑤覺得這是一件非常有利的事情,爲什麼會去的人很少。
“那些夫子沒有到位。”陶婉覺得這件事也很麻煩。
這個時候李冬青有些匆忙的從外面進來了,只是見到葉青瑤之後有些尷尬。
“怎麼了?”葉青瑤看着李冬青。
“城裡的夫子鬧了起來,現在在城門下坐着呢。”
“爲什麼啊?”葉青瑤十分不解的說。
“那些夫子認爲小姐辦學堂部分性別年齡都可以去學,是有辱聖賢,而且聖人收弟子都有束脩之禮,小姐卻只給他們的待遇。”李冬青十分爲難的說。
若不是現在衢城只剩下於敢在那裡,他也不會來找小姐,現在能頂得住這件事的只有小姐了。
段和騰大人去視察城寨的進度了,季遊和林淵去查看各地方物資的備建,羅大人和葉大人自然是去各地教練兵了,於敢可不敢決定這件事。
葉青瑤冷哼了一聲:“去衢城。”
衢城被徵召的夫子大部分都坐在那裡,他們有些家境貧寒,有些家境殷實,但是說到學問都是一樣驕傲。
葉青瑤的馬車過來的時候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畢竟是官兵開道過來的。
“不是自願來這裡的立馬離開,一會兒若是被波及了不要怪本夫人沒有提醒。”葉青瑤說着有李小滿扶着下了馬車。
那些夫子看到葉青瑤扛着大肚子出現裡面一臉惱怒,覺得她太不知廉恥了。
“是誰說衢城這樣辦學堂是有辱聖賢的?”葉青瑤環視着他們。
衆人猶豫了一下,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站了起來:“聖人有言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樣不分男女和性別都可以去學堂,豈不是有辱聖賢。”
“《論語陽貨》,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葉青瑤看着那位夫子:“此處小人相對於君子來說,女子也指心胸狹隘閨中做怨的女子,而現在你以自己的心胸來度量去學堂的人就是這樣的人,你與他們有什麼區別?”
那夫子愣了一下,沒想到葉青瑤竟然熟讀論語。
“《論語衛靈公》,子曰:有教無類。如今你們這番作爲,可是遵從了聖人是教導?”葉青瑤盯着那位夫子。
那位夫子更是回不上一句話來。
“如今大紹內亂紛擾,又有外患虎視眈眈,衢城之外戰火四起,餓殍遍野,騰大人與我相公爲守住衢城可是殫精竭慮。兩年前這衢城春荒要死多少人,你們都做了什麼?”葉青瑤一臉鄙夷的質問到。
“如今衢城有用得到你們的地方,你們卻來鬧什麼有辱聖賢,聖賢一生奔波教化,不過是爲了天下免於紛爭,百姓可以安居樂業,你們從聖賢之道卻爲一己之私心,還敢如此來威脅。”
“若是你們要質問衢城爲你們做了什麼要你們這樣無償的付出,本夫人不介意讓你們離開衢城去到處看看,看看官兵如匪,匪如人魔,你們如何能守的了自己的家業親人。”葉青瑤語氣變的十分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