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在紐約,同樣是這一天,距離量子基金總部辦公地點僅有幾條街之隔的KY投資基金總部中,大衛.安德森正在給楊靖彙報這一年多來太平洋資本在這場亞洲金融危機中的斬獲。
“BOSS,您的判斷是準確的,如果您去年不叮囑我不要參與到港元阻擊戰之中,太平洋資本可就真的會上對面的黑名單嘍。”大衛興致勃勃的說道,“我的代理人利用尼亞姆從歐洲轉過來的那筆資金,在最後關頭入場,協助港島政府擊潰了幾大投行,這不僅讓我們在那場最終的決戰中斬獲了二十多億美元的收穫,還讓我們獲得了對面的好感。”
楊靖微笑着點頭說道:“這就對了。大衛,別忘了我們只是單純的投機,既然是投機,就不要想那麼多,一切以利益爲上。”
“我知道BOSS,這些年亨利一直在對面佈局,現在眼看着對面的經濟越來越火熱,我們的佈局馬上就要取得更大的收穫了,我可不能在這種關鍵時刻破壞公司的整體佈局。再說了,高盛、美林那幫傢伙太過於貪得無厭,前期他們在東南亞各國以及曰本和韓國乃至俄羅斯方面已經斬獲了不下七百億美元的利潤了,最終還妄圖想要吃掉港島的外匯儲備,這就有點過了。BOSS,我一直記得您說過的一個華夏成語,過猶不及,所以,他們這次真的是徹底的錯了。最關鍵的是,我從十天前的那場決戰中,也看到了華夏政府的作爲和擔當!相比之下,我們聯邦政府太差勁了。十年前的那場股災,我可沒看到我們的聯邦政府有什麼擔當和作爲。”
楊靖擺了擺手岔開了話題說道:“大衛,不要談論那些高層方面的事情了,說說這一年多的收穫吧。”
“好的!”大衛顯得很興奮,“我們從前年也就是1996年就開始佈局,而且發生在泰國的金融危機果然也按照我們猜測的那樣如期爆發。以索羅斯的量子基金和羅伯遜的老虎基金爲首的衆多對衝基金在泰國一發難,我們立刻就分散跟進。不過先期鑑於東南亞各國的外匯儲備都不算很大,我們投入的資金量並不大,畢竟我們的主要戰場還是在曰本。”
“然後在這一年多的時間內,我們泰銖、印尼盾、菲比索、馬元、新元、臺幣、韓元、盧布包括一直在貶值的日元上,我們一共斬獲了三百四十億美元的純利潤。不過我們的代理人很多,分散開來並不引人注意,恐怕索羅斯還有羅伯遜都不會想到我們也入場了。”
楊靖點頭稱讚道:“就應該這麼做。在別人嘴裡搶食是會遭人嫉恨的,所以,只要有這個條件,我們就儘量的不要暴露自己。”
“放心吧BOSS,這次亞洲金融危機,太平洋資本的代理人足有一百一十多個,每個代理人只操控一兩億到三四億美元的資金量,而且這些代理人大都以歐洲那邊爲主,主要的資金流向也都是通過我們名下的銀行以及瑞銀,所以單純的從資金流向上,是根本無法抓住我們的跟腳的。這些代理人看起來就是普普通通的歐洲中小型投資機構,不用擔心我們被發現。”
楊靖點了點頭,以大衛的經驗和手段,這麼點代理人融入到龐大的國際遊資中,真心不算什麼。要知道在1997年,光是在美國的對衝基金就有三千五百多個,歐洲的對衝基金也有兩千多不到三千個,這麼多的對衝基金,區區上百個代理人混雜在其中,真的是如同把一杯水倒進一個湖泊中。
除非能夠掌握這些代理人的資金流向和資金來源,否則外界是絕對不可能摸清這些代理人的真正身份的。
這樣做雖然會導致成本上升一些,但相比於安全性以及龐大的收益,這點成本的增加根本就不算什麼了。
“BOSS,從南亞那些小國家的金融制度真的是爛的可以,一個衝鋒,他們就直接潰不成軍。我們的資金完全分散開來,所以我們並不起眼,而且我們一直跟在索羅斯還有那些大投行的後面,所以我們在斬獲利潤的同時,還可以看前面那幫大投行和當地政府拼殺。呵呵,說實在的,雖然看起來挺激烈的,但真心沒多大意思,那些國家的政府和這些投行比起來,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上,完全就是一邊倒的碾壓。”
“哈哈,你這傢伙啊,被曰本的市場培養的眼光高了,幾百億美元的戰場都不放在眼裡了?”楊靖笑着調侃道。
“BOSS,不是我吹,這麼丁點兒的市場,我真心沒有放在眼裡。總共就這麼大的市場,如果我們全力出動的話,估計一下子就能把那幾個國家的經濟衝擊到二戰之前的狀態......”
嗯,這個裝逼的話可以給9.8分!
不過遙想十多年前大衛還有亨利他們加入到KY投資基金之前,他們在各自的投行中最多也就是操控個幾億美元的資金,結果十多年一過,別說幾億美元了,就連幾百億美元他們都看不到眼裡了。
也難怪,經過在KY投資基金這十多年的鍛鍊,大衛、尼亞姆、亨利他們這幾個人,哪個都是操控着幾千億美元的金融巨鱷,區區幾百億美元他們還就真不放在眼裡。
現在能夠入他們法眼的市場,也就是北美、曰本以及歐洲了。東南亞的經濟體量對於他們幾個而言,確實是小了點。
“本來還想在灣島大吃一頓呢,畢竟灣島也有八百億美元的外匯儲備呢,結果灣島的領導人倒是知趣,直接不抵抗的直接讓臺幣貶值。唉,估計華盛頓的那幫傢伙也不忍心看到灣島的經濟被摧毀吧,畢竟灣島可是第一島鏈中最重要的一個組成部分,華盛頓的那幫傢伙是不可能放任灣島經濟垮掉的。”
楊靖點了點頭,大衛的這個分析還就真沒錯,否則根本就無法解釋擁有八百億美元外匯儲備的灣島爲何一句話都不說直接就讓臺幣貶值呢?肯定是接到了華盛頓方面的告誡,他們纔會這麼做的。
什麼?他們這麼做豈不是眼睜睜的看着灣島老百姓受損失嗎?
呵呵,老百姓受損關我P事?我只要保住這八百億美元的外匯儲備,就可以繼續從美國乾爹那裡買武器,就能保住我的地位。臺幣貶值,老百姓受損,關我P事?
“後來日元、韓元和盧布也開始大幅貶值,我就把主要目標放在了那方面。再說了,您去年不是也說不讓我們參與到港島那邊嗎?所以我就按照您的指示沒有跟着索羅斯他們一塊進攻港島。不過我雖然沒有參與,但整個過程我一直在旁觀,這場戰爭真的是很跌宕起伏啊。”大衛一臉罕見的唏噓表情,足以證明這場港島保衛戰的慘烈。
“BOSS,您也知道我是從高盛出來的,所以對於以高盛、摩根.士丹利這些投行的投資手段,我是最清楚不過的了。曰本市場是我們的主場,所以東南亞只是他們的一個引子,他們的主要目標其實是在那所謂的‘東亞四小龍’身上,從這四條小龍身上收割利益纔是這些投行的根本目的。”
“不過灣島不能動,光指着一個新加坡還有韓國,並不足以滿足這些投行的貪婪胃口的,所以,港島就必然會成爲他們的主要目標之一。而且港島這兩年的情況其實也是漏洞百出,也怪不得高盛他們要堅決的對港島出手。”
楊靖也點頭嘆氣,“是啊,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港島自身的經濟太過熱,這也是那些大投行把目標瞄準港島的主要原因啊。”
其實在亞洲金融危機之前,港島的經濟受到曰本經濟崩潰的影響,也跌到了谷底。不過經過94、95兩年的調整後,於1996年開始從谷底回升。
1997年港島經濟發展更快,前三季度的增幅分別爲5.9%、6.8%、6.0%。而且由於迴歸因素的刺激,港島房地產市場也興旺起來,恆生指數更是屢創新高,1997年8月7日達到16673.27點歷史新高,紅籌國企股紅得發紫。
當時港島股市及地產市場的泡沫,已到達最後的驚人的瘋狂程度,一張新樓認購證的轉手價達250萬港幣;任何一家三四線股也就是垃圾股只要傳出被紅籌企業收購的消息後,股價當天就能暴漲100%至200%。
如此嚴重的泡沫,那些投行不盯着港島纔怪!
尤其是隨着隨着東南亞各國貨幣大幅貶值,與美元掛鉤的港幣相對而言大幅升值。而從實證角度來看,新興投資市場的貨幣貶值具有傳染性,由於大多數新興市場國家的出口商品結構雷同,所以存在競爭性貨幣貶值的可能。
也就是說,鄰近國家和地區的貨幣大幅貶值,人家出口會更順利,而港幣因爲和美元掛鉤一直保持堅挺,這就會給港島的出口造成巨大的壓力,最終導致港幣面臨巨大的貶值壓力。
港幣面臨着如此巨大的貶值壓力,再加上股市和地產的泡沫,這就給那些國際炒家造成了一個天然的優勢。再加上港島剛剛回歸,那些傢伙巴不得在港島身上挖下一塊肉來呢!
“從去年的8月份開始,一直到今年的8月28日,港幣一共經受了三次大的拋售狂潮,這就是那些大投行在對最終的決戰做準備工作。他們的這些準備工作做的很好,成功的把恆生指數從一萬六千多點打壓到了六千六,也引發了港島投資者的恐慌心理。於是,在那一天,他們發動了對港島的最終決戰。”
大衛撇着嘴搖了搖頭,“高盛他們做了一年多的準備,最終卻是便宜我們了。當然,港島政府也跟着賺了八十多億美元,總算沒有辜負華夏政府的支持以及我們最後的入場。”
楊靖淡淡的說道:“這就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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