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翔雲醉了,但他還是堅持着將所有的客人送走後才趴到在桌子上。蔡珍珍心裡明白趙翔云爲什麼會喝醉,她知道這個消息對趙翔雲的震撼,她也理解趙翔雲的酒醉。
蔡珍珍讓酒店服務員幫自己一起將趙翔雲扶上車,開着趙翔雲的新車將愛郎拉回家,還沒有到家的時候便打電話讓小蘭下來到車庫幫忙。
小蘭在地下室車庫裡等到小姐和她的男朋友,幫着將趙翔雲扶進電梯裡。蔡珍珍雖然看起來個子蠻高的,但自小沒有做個體力活兒,力氣小得出奇,要她獨自將趙翔雲搬回家,還真是爲難了她大小姐。好在小蘭是農村裡出來的女孩,雖然長得嬌俏,但渾身是勁。趙翔雲癱軟如泥的身體大部分都是壓在小蘭的身上,蔡珍珍在一旁象徵性的抓着趙翔雲的一條粗壯胳膊,主僕倆人配合着,趙翔雲幾乎是被小蘭揹着回到家裡。
放下趙翔雲後,主僕倆人都累得快要虛脫,呼啦呼啦的直喘粗氣,雖然大部分都是在坐電梯,可是這趙翔雲實在是不輕。
小蘭看着趙翔雲健壯但絕不是肌肉多多的身體,心裡在奇怪這傢伙怎麼會這樣重。突然心中一動想到‘這麼重,難怪這男人昨兒晚和小姐在客廳裡像是發生了世界大戰,真不知道小姐那麼嬌嫩的身子怎麼受得了?’這個想法讓小蘭不覺滿臉緋紅,剛纔男人強壯的身體壓在她的身上,讓她不覺想起昨晚回來後在客廳裡看到的一幕,心裡突突的那點兒小心肝似乎就要突出胸腔的約束蹦出來。
也難怪今天小蘭一直心神不寧,這妮子也正是二十一二思春的年紀,昨晚回家後看到的場景實在是讓她難堪。客廳燈光音響都沒有關閉,整個客廳裡椅子全部歪歪斜斜,餐桌上的蠟燭已經燃到了頭,剩下一點孤獨而靡的火苗還在做最後的掙扎。這些還不足以讓小蘭難爲情,只是地上東一件西一條小姐情趣和趙先生的衣衫以及空氣裡還沒有消散的隱約氣味兒,傻瓜也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桌面上殘餘的酒液和汗水痕跡和如此厚重的餐桌都已經移位,以及東倒西歪的椅子足以說明戰況之慘烈。
小蘭心慌意亂的收拾着殘局,在不經意裡總是會在地上桌面上看到一兩根彎曲的毛髮,還有那明顯不是酒水也不是菜汁的不明液體痕跡,小心肝兒的速度飆到了女孩單薄的身子不能承受的程度。
將趙翔雲身上的衣服脫去後,蔡珍珍用面盆放了盆熱水放在牀邊,用毛巾給趙翔雲擦洗身子。這已經是她第二次給趙翔雲擦洗身子了,第一次是趙翔雲酒醉,這次還是酒醉,堂堂蔡家千金遇到這男人,總是避免不了要給他擦洗身子。蔡珍珍細心的將死木頭擦洗乾淨,蓋上一條厚實的毛毯,纔去將毛巾和麪盆放好。女人今晚也喝了不少酒,好歹還沒有喝醉。她看着自己在衛生間大鏡子裡緋紅的面頰和有些凌亂的秀髮,心裡不覺嘆了一口氣,輕輕的搖搖頭走回到牀前。
趙翔雲睡得不是很沉,嘴巴不是動一下,發出一兩聲嘰咕聲,粗黑的眉頭皺起,顯出它的主任心裡正在爲什麼在煩惱。蔡珍珍看着男人消沉的面容,心裡不覺一痛‘難道我對他還不夠好?他是不是還在想她?我到底要怎樣做才能贏得他的全部心?’蔡珍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轉身去衣帽間去處睡衣開始洗刷自己。女人細心的將自己清洗乾淨,擦乾頭髮上的水跡,將房門打開來到鋼琴房坐下。呆呆的望望牀上沉睡着的男人,手指頭輕緩的敲擊下去。一首憂傷而抒情的輕奏響起來,述說着女人淡淡的哀怨。蔡珍珍身子慢慢的隨着節奏起伏搖動,一顆心已經漂浮在隱約的旋律裡隨波遊蕩。
蔡珍珍沉迷在自己彈奏的哀傷裡,長長的睫毛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掛上了淚珠。
作繭自縛的女人啊,你可知道這纔是心傷的開始?
龍崗中心城項目由於趙翔雲及時在李照福那裡做了些手腳,現在進入最後洽談時期,建設局和李照福總公司這兩個地方的意向就顯得尤爲突出。趙翔雲在蔡珍珍的指點下,準備先拿下建設局頭頭,然後再回來走李照富的路子。李照福已經在前期收受了趙翔雲五十萬,現在只要拿下建設局,這個項目就基本是鐵板釘釘的事。
趙翔雲的翔龍工程公司已經拿到執照,並且已經在建設局成功登記,當然這些都是蔡珍珍通過她老爸蔡老爺子的關係運作的。現在趙翔雲要打通建設局這塊,不得已還要通過老頭子的關係,但趙翔雲因爲蔡老爺子自作主張將自己和蔡珍珍的訂婚典禮決定下來,心裡有些不爽,決定不通過他而自己想辦法。
男人都有一股不服輸的狠勁叛逆的心理,趙翔雲也不例外。老爺子的強勢讓他在和蔡珍珍訂婚這點上不能反駁,他似乎想在其它方面證明自己。
趙翔雲開着車去找高山。高山曾經在趙翔雲的受傷工人申請民政補助上幫過忙,但這隻能算是小小的幫助,因爲他得到的回報也不小。自從玩懂了上層圈子的遊戲規則後,趙翔雲出手向來是很大方的,不關事誰幫助了他,他絕對不會讓對方失望。
高山抽空給趙翔雲引薦了建設局局長朱達旺。朱達旺主持建設局已經有些年頭,在高山的口風中趙翔雲知道了這個建設局局長朱達旺可能在明年就會調走,現在正是他大把撈錢的時候。
朱達旺佔據這個肥差已經足夠久了,高層總得換個人來發發財嘛。這些官場規則趙翔雲現在也是略知一二,所以他準備在朱達旺身上下一筆狠注,務必要將龍崗中心城項目給拿下大部分,因爲他的翔龍工程公司纔將開張,急需要打一個漂亮大仗來提升名氣。
趙翔雲和高山一起和朱達旺見過面後,當晚便找到朱達旺的家裡。這朱達旺住在流花路上一個叫碧翠居的花園小區裡,小區設施完善裝點得富麗堂皇,一看就知道這裡的住戶非官即富。
趙翔雲被朱達旺迎進家裡後,才發現這個朱局長還真不想遮掩什麼,房子裝修得和民政局長王磊簡直是兩個極端。王磊是生怕別人知道他家有錢,處處顯示出一種破敗感,而朱達旺的家裡無所不用其極,什麼高檔玩意兒都往家裡塞進來。酒櫃是鎏金的酒櫃酒架,餐桌是一套高檔紅木餐桌椅,客廳牆上掛着許多油畫,巨大的鎏金吊燈上金光閃閃,電視機也是最新款的三十七寸等離子背投,陽臺落地門上懸掛的是金絲走邊帷幔,一邊一盆巨大的發財樹上掉滿金元寶利是包,茶几沙發都是進口檀香木,全套宜興紫砂茶具古色古香,客廳中間鋪的是大幅土耳其進口波斯地毯。
朱達旺將趙翔雲讓到沙發上坐定,笑呵呵的說道:“小趙啊!聽老李說你想拿下龍崗中心城項目?”
這朱達旺還真不客氣,見面就直截了當的指出趙翔雲的來意。
“是啊!朱局長,這件事就要你幫忙了!我現在註冊了翔龍公司,急需要一個發展空間啊!翔龍公司能夠成立也是朱局長的功績啊!”趙翔雲見朱達旺如此直接,便也不遮掩。
“不知道你想吃下多少?中心城項目可不小喲!”朱達旺眼睛閃爍着貪婪的光芒,就像這中心城項目是一塊待估的肥豬肉,任由他砍削。
“不知道朱局長能夠給我多少?”趙翔雲身子往前探了探,眼光炯炯的盯着朱達旺。
“這個項目原則上是由市政總公司李照福那邊定,但是這個項目市裡面很關注,所以我們的意見也很重要。”朱達旺將身子靠向沙發後背,雙臂枕向後腦勺,裝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趙翔雲見朱達旺裝模作樣的樣子,打心裡笑了‘這不明擺的嗎?要是李照福那裡可以搞掂這事兒,找你來白送錢啊!’想歸想,趙翔雲並沒有動聲色,只是拿眼睛看着朱達旺,等待他的下文。趙翔雲知道這貪財佬肯定會有所提示,他這是在擡高價錢呢。
果然朱達旺見趙翔雲不答話,便慢悠悠的說道:“作爲總承包市政總,還是要聽我們的意見的。這項目可以分三份也可以分四份,分多分少都不是很要緊,只要工作好做就好。”
“我想全部拿下!不關事資金還是人力資源,翔龍公司都沒有問題!”趙翔雲不再和朱達旺繞圈子,聽到這裡知道這事兒朱達旺的意見雖然重要,其它方面還要自己再疏通,便先給朱達旺一個財大氣粗的印象再說。
趙翔雲的公司註冊的時候,本來他是想搞個勞務公司就算了,但是蔡珍珍和她老爸的意思讓他把步子跨大點,並點明瞭會在背後支持。註冊的事情全部由蔡珍珍去搞的,後來還真給註冊成了工程公司,並且一次性就注資一個半億進去。這讓趙翔雲很意外,當然他也沒有發對的餘地,只好接受。
蔡老爺子也並不怕趙翔雲敢玩弄他,並且註冊成功後,賬目管理是蔡老爺子直接派人在管理,雖然明面上公司是趙翔雲的,其實他不過只是一個傀儡。當然要是趙翔雲和蔡珍珍結婚了的話,這些纔會是真正的屬於他的,只是那時候蔡家會慢慢將資金抽出來,公司能不能繼續下去就要靠趙翔雲和蔡珍珍自己支撐。
不過蔡老爺子對這點倒是一點都不擔心,一來是趙翔雲這小子在處理關係上還有一手,而且腦子靈活專營得比較快。二來是蔡珍珍的珍寶地產集團本身就資金雄厚,結婚後兩家合爲一家,就不怕翔龍公司會因爲蔡家的資金抽走後出現問題。
趙翔雲現在對這些還是不懂,他還沒有管理公司的經驗,只是覺得既然老爺子借錢給他做,他沒理由不乘機大幹一把,用別人的資金賺自己的錢,怎麼樣都是令人感到很爽的事情。
“全部拿下呵呵呵!小趙啊!你的胃口還真不小啊!這個項目暫定預算是五十個億,我知道你和蔡家小姐要訂婚了,但是蔡家也不可能無條件支持你啊畢竟你們還沒有結婚呢!”朱達旺聽完趙翔雲的話也是吃了一驚,這小子胃口也太大了點。
“這點朱局長就不要擔心了,翔龍公司註冊資金就一點五億,現在還在銀行分文未動,並不是一個空殼公司,再說珍珍馬上就要和我訂婚,然後就是結婚的事,您說珍寶地產集團有不有能力支撐我的翔龍公司呢?呵呵呵!”趙翔云爲了拿下這個項目,只好擡出和蔡珍珍的關係來。做生意嘛,無所不用其極,只要是能夠利用的資源都要儘量的使用。
“這個我知道,但是這樣吧,我們先不談這個,明天我和上面碰碰再給你回話。”朱達旺見趙翔雲的胃口超過了他的預期,也不敢擅作主張,畢竟這裡面牽扯的人多,雖然他是馬上就面臨離職,但也不能做得太過分。當官的人最重要的就是要清楚自己的分量和到底有多大的權力,不然離下臺就不遠了。
“沒問題,明天我也要去鍾主任鍾尚有家,我後天再來拜會。這是一點小意思,請不要見笑!”趙翔雲掏出一張銀行卡來,用一個手指將卡輕輕的推到朱達旺的身前。
朱達旺何許人也,見趙翔雲一個手指推過來,立即明白了這裡面是一百萬!朱達旺心裡咯噔一聲,喉結不住的上下滑動,兩眼露出貪婪的精光。朱達旺絕不是第一次幹這事,當然看得出趙翔雲的動作和包含的意思,一指頭輕緩而凝重的推過來,就表示數目很大,翔雲要的項目不是十萬可以拿得出手的,但是一千萬又絕對不可能。
一百萬絕對是一個大數目,趙翔雲也是經過左思右想才做出的決定。爲了龍崗項目,他不得不下血本,當決定往這張卡上轉賬的時候,趙翔雲的心都在滴血,這筆錢要是拿回家鄉去,修建幾所希望小學都夠了。要知道趙翔雲不過是才進城不到兩年的年輕人,有這樣的氣魄已經非常的難得。
“小趙,全部將中心城項目批給你我不敢保證,但一半絕對沒有問題。”朱達旺擡頭望着趙翔雲說道,聲音裡有些顫抖。這卡他是絕對不願意推回給趙翔雲的,要知道這纔是開始,只要收下這張卡,以後的卡就會源源不斷的送來,直到他離任。朱達旺怎麼會放棄這最後的機會呢!
“朱局長,我說過,一定是全部吃下!明天我會和鍾主任談談這件事的。”趙翔雲笑眯眯的說道。
汪書記雖然不是直接管理這塊,但是他的話就太重要了,趙翔雲打出這張牌來,是增加朱達旺的信心,讓他放手的爲自己跑腿。趙翔雲知道朱達旺要全部把這個項目給自己,必須要和有些人打招呼然後纔敢這樣做,不然動了有些人的利益,他就可能提前走人。至於李照福哪裡,反而顯得不是那麼重要了。市政總怎麼樣也不過是一個地方企業,要是和建設局關係處不好,以後有得小鞋兒穿。再說這不過是分包,也不會損害市政總的既得利益,只要有關頭頭也發話,建設局這塊打通了,李照福再怎麼樣也不敢那這事兒開玩笑,何況他自己已經拿了趙翔雲五十萬去。
趙翔雲從朱達旺那裡出來,在車上想想又將車子開到了鍾尚有家。見到鍾尚有後,趙翔雲先是關切的問候道:“鍾主任近來好些了吧?這段時間忙,來得少了些,都是一些俗務讓我脫身不得,讓您久等了。”
“呵呵呵!小趙啊!你那手絕活兒就是厲害,現在我這老毛病還真利索了,下雨也不痛了,陰天也不麻木了,我那孫女還說我這天氣預報員現在不稱職了呢!哈哈哈!”鍾尚有自從在中心醫院給趙翔雲治療過後,現在都沒有出現復發的跡象,心裡那個高興就別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