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吳夢溪的初衷,她肯定是打算隱瞞巴克受傷的消息,兩口子躲在海島上單獨親密幾天不更好?
雖然巴克身上給包得和半個木乃伊差不多,啥都不能做。
他是燒傷和震盪超過了彈片火器傷,這也得託武裝分子的福,他們學着做的爆炸燃燒彈還是差點,沒有把粘稠膠質燃料這個精髓學到,所以爆炸那一刻濺到巴克身上的多半是油料,防彈衣保證了巴克軀幹的安全,留下臉脖子還有四肢比較嚴重!
很顯然,吳夢溪的心態和以前不一樣了,如果說最早只是悲悲切切做個迷途歸返的退休狐狸精模樣,力爭把自己擺在不起眼的外室位置上,可在降頭之後就開始變化,現在似乎要把積攢了十來年的愛情悲歡離合用在丈夫身上!
基本上二十四小時守在海邊別墅裡就不出門,什麼都是別人送過來的!
可這單獨相處也就二十四小時。
消息怎麼封鎖得住,鐵錘他們全都輪流過來看巴克,基輔軍醫院的老軍醫更是帶着醫療團隊經常來診療,娜塔莎第一時間就知道了消息,還在滬海的她當機立斷,馬上訂了機票飛費率濱,牟晨菲聽了差點沒暈倒,自然是跟着一起的。
然後她倆的出境機票記錄還沒上飛機就被向婉監控到,一直緊盯菲律賓的特工姑娘直接打電話去找吳夢溪,原本吳夢溪還想支吾的,方靈穎聰明的找林慧寧聯繫甘亞楠,立刻也知道了消息,當然周曉莉也從林慧寧那傳達了,女人都八卦嘛。
巴克在費率濱受了重傷,擡着回來幾乎都沒看見影子了。
所以渝慶的姑娘們也馬上風風火火的出門,只是這次葉明靜有心,主動把公公婆婆帶上,她這些日子就成天跟劉淑芬廝混了,那市井味十足的婆婆實在是讓她親近。
結果就是這樣,一天半時間吧,亞爾莫連科那撕掉外面黑色即時貼的亮黃直升機,就從費率濱首都機場接回了巴克家人,浩浩蕩蕩的家人,向婉索性連自己母親孩子都帶上了,慌亂中她也有讓母親看看丈夫奮戰受傷的意思,希望聶亦筠別戴着有色眼鏡看人,路上倆老太婆試圖說說話的,可氣氛一直不太好。
就巴大成一個男的,哦,巴小二也勉強可以算是帶把兒的。
吳夢溪正坐在牀前給巴克喂飲料,巴克一改以前只會笑而不語,一邊享受冰涼飲料一邊大罵:“老子屁股癢,你給我捆這麼嚴實做什麼?要生瘡的!”
吳夢溪柔順極了,輕言細語:“哈米季奇說了,你這個燒傷病原菌要清理,乖……聽話……”
巴克簡直狂躁:“癢啊!癢……你個臭婆娘!”
吳夢溪卻嘻嘻笑爲難:“傷口反應就這樣,又不能給你撓,乖……我給你……咦?到了?”
聽見巴克罵聲連忙推開門的姑娘們目瞪口呆的看着巴克。
一張應該是新做的鐵架子躺椅上,巴克光溜溜的只穿個t恤,大腿屁股燒傷敷滿了捆紮起來的藥料,脖子上更是包裹得嚴嚴實實,手臂也包裹不少,除了能動嘴和腳趾頭,啥都不能動!
後面劉淑芬擠進來心疼得要命,一下撲上去,方靈穎和葉明靜還得伸手抓住她:“他受傷了別碰!”
劉淑芬拉開嗓子要哭,巴克大聲:“媽!我沒事……沒事,過幾天就好,就是癢得難受!”
牟晨菲早就癟着嘴淚盈滿眶了,巴克還得安慰,總之屋裡就一片亂糟糟。
娜塔莎最篤定,邁開長腿越過婆婆,低頭觀察巴克的氣色以後,抓了掛在鐵架子躺椅上的病歷本翻看滿是烏克蘭語的註釋,挨個解釋給婆婆聽:“衝擊傷……燒傷……還有個槍傷?你這回怎麼遭得這麼複雜?”
巴克不好意思:“沒注意到……想家了!哎喲……”真的癢,渾身又給固定了不能撓,那難受的感覺只有自己知道啊。
方靈穎不擠上來,扶巴大成靠近點看,自己站在外圍,敏銳的感覺到巴克情緒跟以往不同,和巴克只有點眼神交錯就笑着點點頭,招呼其他人:“太亂了也不好,看起來現在狀況還穩定,我們就先安排住宿,有什麼話分開來說,靜兒……走了走了,幫我去整理行李,南南你們留下來換了吳姐服侍你哥……也?什麼時候還有侍女了,你們倆是做什麼的?”方靈穎更明銳的看見一直低眉順眼站在房間內側的阿嬋和阿琳,服裝看起來就是僕人一樣,結果人家山裡姑娘侷促的用老爺太太迴應,她又聽不懂,反而是葉明靜好奇了。
總之靠着方靈穎這麼一分散,所有人才終於緩解一點了,周曉莉倒是鎮定的過來看看,拉巴克手指到自己肚皮:“要生了……好好養傷給孩子看!”巴克想點頭都難,只能伸手指摸摸。
沒看見的時候,肯定都有點慌亂,畢竟聽說他傷重,等心急火燎的過來,看見他中氣十足的喝罵,都是落下了心裡的石頭,吳夢溪也重新定位自己做主人的心態,起身招呼所有賓客:“娜塔莎你先接管跟鐵錘、阿怒他們的關係,巴克帶了一批山民過來,需要安排武裝工作,牟小姐你來得正好,靜兒一起,這裡有一大包財經工作需要清理,不能交給外面人做,方老師你也協助一下?你幫幫小婉,巴克這次的收穫很豐富,情報方面的東西也很多,小莉你就休息了……要不跟我去看看廚房今晚的菜,我們今晚來頓大餐慶祝安全回家!媽您也跟我們去看看,來……走這邊……”
不得不說,吳夢溪長袖善舞指揮一大羣姑娘的手腕很嫺熟,小語氣,小表情用得恰到好處,挨個點到名的都點頭,高傲的娜塔莎關心武裝力量,愛炸刺的葉明靜跟她私交好,脾氣不好的周曉莉有被關懷,不受她管轄的向婉關注情報,除了牟晨菲稍微不滿稱呼,劉淑芬驚訝的看着這個從來沒看見過的兒媳婦,動作情緒就完全被帶走了,還沒搞懂爲什麼呢,就被簇擁着出門了。
巴克艱難在後面大聲嚷嚷:“我也要吃大餐!嘴都淡出鳥了!”
吳夢溪不回頭:“你這會兒吃了海鮮要過敏……喝粥吧……爸,您想喝點什麼酒?紅酒、白酒、香檳、啤酒都有……”
再回頭看那伸長了脖子垂涎欲滴的丈夫,姑娘們就很想笑了,因爲這會兒就算比較遲鈍的向婉都感覺出丈夫好像跟以前有點什麼不一樣了。
巴克真是在一片難以忍受的痛癢和家人關懷中養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