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曉莉到公司的心情還是不錯的,到廟子裡面許了願,正式把自己的心願當成一件事業來完成,所以更是要加班加點的催促下屬們一起創造更好的業績。
顧倩已經變成了經理助理,抱着一大疊房屋文件堆到店長辦公桌上:“小莉啊,你就真的覺得跟他在一起合適?”
雖說是升了經理店長,周曉莉卻沒有那種小人得志的距離感,更沒有之前那個經理喜歡搞小動作的習性,身體力行的帶着人到處跑街攬活兒,這點倒是深得下屬的喜愛,所以距離感真不大,胖妹纔敢這麼說。
直接換上一件黑色小西裝的周曉莉笑着埋怨:“你管我!收好東西,待會兒跟我去商業區走一圈,那邊有幾個樓盤在做銷售,看能不能拉點客源或者房源。”中介中介,就是在中間介紹,兩頭都要吃的角色,周曉莉是真心實意用勤奮來做這個串聯的工作,倒也沒錯。
顧倩簡直叫苦不迭:“姐!大姐!姑奶奶!我天天跟你跑,都累得變形了!”
周曉莉瞪大眼:“不是瘦了麼?這比什麼減肥藥都有效吧,不但不花錢,還能賺提成?”二話不說,挑了幾份資料就拖了百般不願的胖妹出去,其他員工除了守店的,也被周曉莉給攆上街去。
只是兩人剛走到幾十米外街口,路邊就停了一輛藍色寶馬越野車,原本光亮的窗口在她們擦身而過的時候,突然放下車窗,露出一張戴着墨鏡的臉,和男人關注車輛不同,顧倩第一反應就是:“哇……迪奧的墨……”後面就噎住了。
因爲牟晨菲真覺得戴着墨鏡這樣跟人說話似乎不太禮貌,摘了墨鏡:“請問……”
後面匆忙的就有個男人捧着一瓶剛在路邊超市購買的礦泉水跑過來奉上:“小姐,只有這個牌子……”
牟晨菲無奈的接過來:“好的……走吧。”歉意的對兩個已經有些發愣的姑娘點點頭,升起車窗疾馳而去。
那個男人還打量這兩個穿着職業套裝的女子幾眼,才轉身上了一輛滑過來的奧迪轎車,跟着就追上去。
前後也就十來秒鐘。
周曉莉和顧倩基本就呆呆的站在那裡,愣了好一會兒才相互對視一眼,周曉莉嘆口氣,顧倩是急喘氣:“好漂亮!哦?”
周曉莉緩慢的點頭:“嗯,化妝也好精緻。”
顧倩拍自己厚重的胸口:“我的個天,女人也!我看了都動心!真的,剛纔我心裡怦怦的一下就停止了!”
周曉莉化解自己的情緒:“你去整容吧,多花點錢,也行!”
顧倩絕對不相信:“可能麼?那是整容能整出來的麼……手腕上的手錶看見沒?就摘墨鏡那一下,一看就不便宜,嘖嘖,衣服……不知道身材怎麼樣?”
周曉莉覺得自己很少在外貌這個問題上感到自卑,不是覺得自己有多漂亮,而是覺得外貌不應該是女人唯一應該注重的東西,但這一刻,她真的覺得有點被顛覆,使勁甩甩頭拉同伴:“好了好了!在你還沒變成同性戀以前,還是陪着我吧!”
顧倩也在調整情緒,伸手親熱的挽住她:“對!還是我們相親相愛!他親過你沒?”
周曉莉沒好氣的拖着她快步:“哪有這麼隨便……”
大踏步向前衝,試圖用腳步沖淡那種被刺激到的感覺。
巴克和方靈穎面前就有一個男人大踏步的迎上來:“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跑不掉!駕照拿出來!哼哼,看見我就怕了吧?看你神色大變,全身發抖的熊樣!”
周圍一大片鬨笑聲!
是的,一大片人。
就順着屋基的石階,上面坐滿了一長排人,對面的灌木叢、土坎、破圍牆上還有密密麻麻的人,總數不下幾十號。
但引起巴克神色變化的當然不是人數,更不是這個男人,而是那靠在石階屋牆上的一長排槍械!
參差不齊的各種槍械,地上還有無數的頭盔、彈匣、戰術背心、彈匣包、步話機、瞄準鏡!
這些人身上無一例外的都穿着花花綠綠的各國野戰服!
亂七八糟也不統一的戰術背心和麪罩,或坐或站的在聊天、抽菸,更多的是在修整槍械,整理裝備!
那油亮的暗紅色AK步槍護木槍托,暗淡無光帶着摩擦痕跡的M16槍管金屬,磨得邊角發白的1911手槍,野戰服上到處可見的污漬,還有那從兜裡艱難掏出來的皺巴巴香菸……
除了沒有血跡!
有那麼一瞬間,一恍惚之間,巴克完全回到了那個以爲已經完全遠離的戰場!
男人已經走到巴克面前,他也全身都是數碼迷彩軍裝,還貼着幾個美軍軍銜以及士氣章,身上一件很普通的美軍兩棲作戰背心被彈匣和各種裝備填得滿滿當當,臉上帶着一副墨鏡跟一張迷彩圍巾完全遮住了臉,聲音都有點甕聲甕氣,過來拍拍巴克的肩膀才奇怪:“我都遮得這麼嚴實了,你都還認得出我?”摘下眼鏡撥開圍巾,不是那兩次差點抓住巴克的交警還有誰?
巴克在定神,真的是花精力定神,把散開的神魄努力收攏到眼前的場景來,表情都幾乎是擠出來:“你……哦,真的是你……”散亂的目光幾乎忘記了旁邊一直看着他臉龐的方靈穎。
交警很爽朗,伸手給巴克:“洪奇!我早就說你跟方醫生應該是朋友,她還打埋伏說是摩的,有開貝納利攬活兒的摩的麼?”
巴克也握住對方戴着戰術手套的手:“巴志明,我的摩托手續已經辦齊了,現在要看麼?我也戴了頭盔的……”多說兩句話,好像就能把情緒壓住,方靈穎遞過來一瓶水:“喝點水吧,看你臉色不怎麼好。”
是不好,這就是典型的戰爭後遺症表現,標準的重新體驗創傷場景的下意識反應,相比之前綁匪拿着鑄鐵小手槍和刀具的狀況,眼前這種土匪野戰軍一樣服裝裝備亂七八糟的場面更容易刺激巴克心底的那根線。
但他儘量的控制住了。
起碼沒有如同大半年前那一天那樣,丟魂落魄的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