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漫天的鵝毛大雪,可把從東南亞過來的旅遊團樂開心了。
城市裡的逛街只花了一個下午跟晚上就有點風景看盡的感覺,一同在餐廳吃過飯,連向婉這樣不太在乎旅遊過程的都跟着方靈穎她們一起提出要求開展冰雪項目,跑這麼遠過來,誰樂意看那些個聖母大教堂博物館之類的景點了,除了牟晨菲表示對俄羅斯風格的商場還勉強可以逛逛,葉明靜發現這邊的酸奶冰淇淋性價比超高之外,都覺得立馬轉移到貝加爾湖邊去吧。
所以那邊長途奔襲的時候,這裡第二天一清早就全部挪移到了天寒地凍的湖邊,厚達一米左右的湖上冰層能完全讓車輛在上面開,旁邊巨大的滑雪山場又沒有歐洲滑雪場那麼講究技巧性,最適合這種就是來嚐鮮的遊客,所有人撒開丫子的玩。
牟老闆都能放下富豪架子,樂呵呵的掌控雪橇帶着老婆在雪地裡摔得完全陷進雪層裡,其他人還不更歡樂?
牟晨菲都沒有大小姐風範了,嬌滴滴的戴着小羊皮手套捏雪團跟小孩子們對砸,她是到阿爾卑斯山去學過滑雪的,這會兒配搭向婉這種野路子,一起教導方靈穎周曉莉她們滑雪,大肚子的吳夢溪只笑眯眯的坐在旁邊的亭子裡看,周圍都圍上了遮風紗,她的酒店高級助理正在記錄眼前…,一切,現在就當是客戶體驗考察,到底能在這裡開間mu酒店做出什麼樣的項目來吸引華國遊客呢?
景色是真不缺了,周圍陸地山脈上厚厚的積雪連綿不止,湖面冰層卻晶瑩剔透得如同綠寶石一樣,作爲地球上最純淨的淡水湖,唯一能干擾冰層的雜質就是其中的裂縫,其實聽了庫克的建議,就琢磨着能在這幾個點上鋪開mu酒店建設的吳夢溪對這裡太滿意了,甚至打算把這裡提前到第二批建立的酒店中來。
只不過這裡相對落後的居住條件實在是入不得法眼,需要大調整。
葉明靜一直抱着暖寶寶哆嗦:“其實昨天我對這座城市印象還蠻好的,跟緬甸那邊酒店的感覺差不多,窮是窮點,這邊到處都充滿了藝術氣息,甚至比緬甸那種單純的窮開心還多了點自娛自樂的感覺。”
吳夢溪去過工業城市克拉斯諾,有比較:“也許一直在湖邊吧,這裡比較浪漫,一年有半數時間都是冰封着的,可以吸納遊客過來,但是俄羅斯這邊你也知道,懶散的不太愛做事,對華國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態,我這些俄羅斯姑娘是想出人頭地的,但落實到這裡的局面,未見得喜歡華國人在這裡幹出一番天地來,所以這就能彰顯出我們在馬哈代夫如果能有一座自己的青年城,那種重要性了。”
葉明靜能領會:“那當然,掌控了城市的家族,一切都由我們說了算……如果說這時候青年城已經建立起來,可能我們以馬哈代夫的旅遊投資者身份過來,更能獲得本地人的認同吧?我在英國的時候,倫敦人對印度裔的移民態度就比華裔好。”
吳夢溪笑笑:“還是華國人太有生存能力和威脅啊……所以現在我很期待老巴他們能順利的控制住克拉斯諾的幫派,然後從中找出代言人,來這裡發展,可能纔是我們最佳的方式。”
資本和力量的結合,真的具有莫大殺傷力,所以她纔會對那****小妞格外上心指導吧。
葉卡琳娜的沉默果然帶來很大壓力,特別是她看起來顯然比較富貴的穿着打扮,說明出去的日子依舊過得很好,有幾個人邁步上前想說話。
年輕的姑娘卻繼續沉默的轉身,朝着街道一頭走過去,這個動作帶動了所有人的視線,所有起碼關注這件事的人都會不由自主的看過去,娜塔莎卻從架起的瞄準鏡裡開始挨個兒閱讀表情:“酒吧大門邊右起第三個,表情一直在東張西望!”
巴克也把望遠鏡移過去:“他旁邊的人好像也在注意環境……”
一直跟在葉卡琳娜側後方的伊萬在隱蔽耳麥裡也聽見了,他還是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看。
就躲在對面一棟建築角落的庫克則關注着街道另一邊,巴克他們看不到的死角:“這邊左起第一個店鋪門口,穿迷彩大衣的那個男人,有人注意沒?”
單兵電臺裡會有金雕默默的應承一聲:“是!”
用作戰或者特警清場的任務態度來面對這些黑幫分子,面對葉卡琳娜的報仇大計。
按照吳夢溪的安排就是動起來!
讓整個場面動起來,只有動起來纔會出現紕漏,才能發現異同。
葉卡琳娜走到了街道盡頭,那邊停放的那輛警察居然無聲的往後退了幾米,躲到街道拐角的另一邊去了,但那邊街沿上也站着不少的人影,作爲曾經掌控了這附近幾條街道的老大被槍殺,無論商戶還是幫派分子,都會關注任何動向。
而就在拐角這個地方,原本厚厚的白雪在這裡亂糟糟一團,就算大雪一直在下,周圍牆面上的彈孔、破碎玻璃、沖刷、焚燒過的痕跡都讓這一塊有些不同,更何況那種被反覆踐踏踩過的冰雪地面已經很骯髒,一眼就看得出這裡就是槍殺現場,葉卡琳娜的淚水已經忍不住的往下滴,腳下的步子明顯拖沓一下,差點膝蓋一軟就跪下去,哪裡還是以前那個驕橫跋扈的紋身少女,也許只有在這一刻她才明白那個滿口爛牙的男人在自己心目中有多重要的地位。
巴克的望遠鏡視場寬,注意到了沉聲:“如果你這個時候哭哭啼啼,就不會有人再信服你,跟隨你了……”
伊萬搶上前一步從自己的夾克兜裡取出一顆乒乓球粗的白蠟燭,雙手捧到葉卡琳娜的身前,無形中幫她擋了一下。
零下二三十度的氣溫!
淚水剛溜出來,似乎就立刻在臉頰上凍住了,那種冰冷的感覺也似乎驚醒了葉卡琳娜,深吸一口氣,十八歲的少女還做不到若無其事的氣定神閒,但網眼面紗有效的遮擋了周圍目光,從自己雙手籠着的貂皮手籠裡翻開一個ZIPPo打火機,原本還有點顫抖的手,突然感受到外面的刺骨寒冷,也穩定下來,利落的甩手打着火,慢慢的點燃了蠟燭。
可能就是把蠟燭燻烤點燃的這麼短短几秒鐘吧,注視着那搖曳的火苗,少女好像把自己浴火重生一般的擡起頭來,回頭注視着周圍無聲圍攏靠近的人羣,扔了打火機,看伊萬恭恭敬敬的放在路牙子上,也沒有什麼祭拜的動作,有些尖利的聲音好像是從喉管裡面逼出來的刀鋒一樣:“他就死在這裡!你們就眼睜睜的看着他死在這裡,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敢做?!”
那個以前只會桀驁不馴的叛逆少女脫胎換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