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楊已經按照巴克說的到了長陽麗園,敲開門說自己是巴克的朋友,在周曉莉的陪伴下見到了小姐妹,現在需要巴克說明一下情況,因爲很顯然這雙姐妹花對外人非常抗拒。
巴克下樓時候都沒帶電話的,周曉莉都找了他一下午,還好來的是個黑臉大漢,態度就還算平和,在電話裡只問巴克什麼時候回去,就把電話轉交給昭南,自己關上臥室門出去了。
剩下的事情就更簡單了,雖然是未成年的孩子,但兩姐妹對巴克說的警察還是有信任感,你一言我一語的把那晚的情況描述一遍,起碼以楊浦城這種老警察的觀察看來,孩子的話更容易讓人相信真實性,而最後巴克叮囑的身份證也找出來給老楊看了。
巴克立刻就被允許離開警局。
一頭一臉血跡斑斑的被抓回來,現在巴克在兩位姑娘的陪伴下走出警局,這經歷也讓不少值班的警察側目了。
巴克沒那麼多得意,出來看看提着證物箱的方靈穎跟向婉:“不管怎麼說,還是感謝你們忙碌了這麼久,改天再請你們吃飯。”
方靈穎還是得把頭骨復原,起碼是個跟檔案照片對照的證據,那倆女警都一直等着呢,笑着點頭告別,向婉卻有啥說啥:“別一塊兒請啊!”
方醫生就楞了楞,對這位的脾性有點揣測的笑着走了。
巴克無奈:“這有時候就是個客氣話,請不請還兩說呢,你說你上午做的什麼事兒?給我女朋友擺臉子,你們下了車,我好一頓哄,至於麼?”
向婉真的沒多少城府:“我覺得這個方醫生都比小周更合適。”
巴克不跟這幼兒園級別的說:“好了好了,這是我個人家庭問題,你也回去養傷,那u盤裡真有不少鍾家兄弟爲非作歹的證據,別放檔案袋裡就忘了。”身上是還有些痛,但不影響走路,打算打個車回家。
向婉卻用剩下的一隻手拉住他:“真的,你看今天這事,我們聯手不是摧毀了一個犯罪家族麼?這樣的合作不很好麼?”
巴克樂了:“聯手,合作,我出這麼多力,你做了什麼?”
向婉敢居功,揚揚受傷的手臂:“我引蛇出洞!”
巴克就算臉上蠻多傷痕扯着疼,都哈哈哈的大笑。
向婉不笑:“總之我很滿意,報告也寫了,你居首功,我打下手,然後就是下午這個事情,你要是有個國安的身份,是不是就方便得多,不會被一個警察就隨便收拾呢?我們有特派員身份,這個是可以發展的,龍山縣就有,這不影響你其他的生活工作吧?”
巴克止住了笑:“這個的確比較誘人,但要是我真的就殺人了呢?”
向婉看着他認真:“你不會濫殺無辜吧?今天上午的事情,你下手的確是有些過頭了,我在報告裡面花了好大力氣才圓過去,但這些人也該死,對不對?這點我還是相信你的,更何況你真做了犯法的事情,殺了不該殺的人,還是會受到法律的制裁,我們不能干涉地方政法體系的,主要對外……”
巴克就搖頭:“可我就是不想對外,不想挪窩……”
吊着手臂的姑娘認真思考:“那容我再想想,反正今天這兩件事,你也該考慮一下,有益無害。”
巴克看看時間也夠晚了,急着去實施自己準備的事情,匆忙的點點頭:“行!你也早點休息,這傷得靜養,搞不好手臂就廢了。”
結果向婉就挺直了腰,夜風中真是亭亭玉立:“現在我們還不是同事或者別的關係,今天的事情,我還是正式的謝謝你,無論從事情發生的過程,我學到的東西,還是結果,都值得謝謝你。”很大方的伸出右手給巴克。
巴克敷衍的伸手握住抖抖:“別往心裡去,你這三腳貓功夫真的挺坑人,好了。”
向婉卻不放手:“但我也給你表達清楚我的態度,我可能有點笨,但我認死理,我認爲你就是應該吃這碗飯,爲國家效力,也應該和我一起奮鬥,我很期待!”說到最後幾個字才抽出手給巴克認真的敬了個禮,臉上嚴肅得跟宣誓一樣,轉身得得得走了,高跟鞋敲擊在警局外的路面上挺清晰的。
巴克撓撓頭。
摸到頭就想起剛纔方靈穎的提醒,還是先去推個禿瓢買個帽子換身衣服啥的吧。
一個多小時以後回到長陽麗園,巴大成都先回去了,開門的周曉莉一眼就看出巴克臉上的不對,吃驚的隨手掩上房門小聲:“怎麼了?”
巴克覺得正好,關上門就拉姑娘走:“走吧,下午給警察提溜去搗鼓到現在,我也把有些事情給你說說。”
周曉莉更驚慌,壓低了嗓門:“那些錢被發現了?”那現在自己倆不成了亡命天涯?一下就站住拉緊巴克的手,不許他走。
巴克存心逗她開心:“萬一警察真的來抓我走怎麼辦?跟我一起逃不?”
黑姑娘臉上非常嚴肅,眨巴一下眼睛搖頭:“不!你犯法了,就應該去坐牢!”
巴克不意外她的反應:“嗯,知道了,我不會讓警察來抓我的。”要拉她上電梯。
周曉莉卻還是堅持在那不動:“我會幫你照顧爸媽還有妹妹,但你也要爲你做錯的事情負責任!”
巴克笑了,抓着她的手想想:“我就是帶你去了解一下你不瞭解的部分東西,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的東西,不是對就是錯,願意一起去看看麼?”
周曉莉還需要下下決心,咬了咬嘴皮:“好!”
巴克終於能牽着她上電梯了。
只是在光明的空間裡姑娘要踮着腳看巴克的傷勢,巴克指攝像頭:“有監控。”
這就是一種意識上的區別,巴克巴不得沒有任何東西能監控照射自己,而周曉莉對這些東西是作爲保護自己的一環。
直到上了越野車,周曉莉才摘了巴克的帽子細看,驚訝又心疼的開始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一回,巴克就交代得更徹底,墨綠色的寬大車身慢慢滑過烤肉鋪開始:“喏,這裡就是我剛回來時候開的鋪子,那個年輕人算是我的弟弟……”
弓着腰仔細看的周曉莉要下去,巴克沒停車,繼續往前:“小怡是個小乞丐,我在這裡撿到她,開始以爲她是男孩,滿臉髒兮兮的……”
周曉莉就坐在寬大的中央箱上,一直聽巴克說着難以置信的往事!
實在是從她坐在這裡伸頭看巴克的傷,抓着他的手臂就完全忘記了坐回去,當然她穿着碎花純棉睡衣的嬌小模樣,倒也不覺得憋屈。
那片荒草地果然被警察拉上了封條,甚至還有一輛警車停在那裡看着!
越野車就繼續前進,從前面一個路口轉往鐵路工人村,停在路邊,黑色帕薩特停在那,不過看下面雜亂的輪轍印,巴大成肯定花了不少力氣才把車停好。
巴克牽了周曉莉下車,穿着拖鞋的姑娘跳下高高車身時候還差點摔着了,巴克抱着上了臺階才放下。
悄悄打開房門,巴克先喊了一嗓子,迷迷糊糊的老爺子嗯一聲就繼續睡了。
巴克找到自己從龍山帶回來的兩個大包,再從沙發牀下面翻出牟晨菲的包之類東西,用個塑料袋裝了讓周曉莉提着,自己下苦力,一起再回到車上。
這是他今天被警察抓去以後,才突然意識到的一個問題。
自己這個家裡,已經很不適合藏匿某些東西了,他無比信任國內警察抄家搜索的能力,自己必須要另外選擇一個地方來放東西,起碼比放在家裡好點的地方。
越野車在接近半夜的公路上安靜馳騁,周曉莉在巴克的指點下才很有些戰戰兢兢的打開那倆包,面對那麼多現金,沒說話,眸子裡的思索或者焦急都有,就是沒多少貪婪。
巴克把車開進了城區另一邊的那處接近高速公路的室內停車場,停在那輛高大的貨車旁邊,從裝着名牌手包的塑料袋裡拿出那貨車鑰匙,示意周曉莉跟自己爬上了高高的駕駛室。
周曉莉看看被巴克留在車裡的一包現金,搖着頭,吃力的搬上車小聲:“我聽說有砸車窗玻璃的,就看裡面有沒有包。”
巴克是真不太瞭解國內犯罪狀況,聞言真的去把另外的包也提上來。
打着車,略微顛簸的就開出去。
周曉莉的注意力終於從大包上轉移過來:“你還會開貨車?”
巴克解釋這輛車的來源:“……當時就想找着這車跑運輸的,結果……”
結果就是把車開到外面一條漆黑的新修公路上,巴克跳下來打開後面的車廂門,用電筒朝裡面照着,讓周曉莉看見那輛美得讓人窒息的超級跑車!
真的,就算不懂車,站在這樣一輛充滿力量跟曲線美的跑車面前,誰都會覺得興奮!
巴克讓呆呆的姑娘伸手把電筒舉高,自己拉出兩塊金屬跳板來掛好斜坡,才跳進車廂,彆着身體從狹窄的側縫挪到前面,掀開沒鎖的引擎蓋,掛上電瓶,就那麼站着,拉掉搭在車窗上的報紙,輕鬆的從一直沒關的駕駛座車窗跨進去。
其實國外玩兒跑車的,都是封掉車門從車窗跨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