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生命?新的生命!”
林宇默默重複着這句話,剛開始還不覺怎麼樣,可是他很快反應過來,那個人難道是?
感覺到林宇已經明白過來,方如海沉重地點點頭,嘆道:“他是你的親生父親,而小櫻就是你的母親。如果你能順利出生,或許一切都會很完美。可惜他卻等不及,在你只有六個月大的時候,他就想取出胎兒。畢竟是自己的孩子,小櫻當即表示反對,可惜他實在是個瘋子。居然要用強,結果就是,小櫻死了,而你活了下來。”
林宇沉默了。好像失去六感一樣,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感覺不到任何東西,只能站在那兒,出神地看着冰塊中的中年人,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做什麼?
不相信,可能嗎?且不說故事真假,只要中年人出現在眼前,林宇就不會懷疑他的身份。因此他實在太神奇了,能夠出現在精神中,這個該是多麼奇妙的事情。而且無論林建國還是林奕欣,都沒任何不同之處,只有他,只有他林宇才擁有這些非凡的能力。很早之前他就有過懷疑,可是他不敢相信,哪怕到了現在,他仍然不敢相信。
“我想一個人在這兒呆一會兒,可以嗎?”
“好,這裡除了我,沒有人會過來。那次事件之後,我們就把這裡列爲最高機密,只有大長老纔有權進來。”方如海嘆了口氣,好似突然蒼老了很多,蹣跚地走了出去。
方如海一出去,林宇突然不可抑制的跪了下來,眼中含淚。只見他指尖一閃,三枚銀針突然出現在手心,銀針好像覺察出了什麼,不受控制的盤旋,發出陣陣嗡鳴,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在這間冰冷的房間裡,林宇一跪就是一天,期間方如海過來了好幾次,見到林宇這種狀態,他只是嘆了口氣,卻沒有說話。他知道現在的林宇需要冷靜,思考將來的路。作爲林宇的外公,他能做的只是等待。他已經失去了女兒,不想再失去這個外孫。
兩天之後,林宇突然站起來,默默地看了中年人一眼,鄭重道:“不管怎麼說,你都是我的父親,教會我醫術,讓我能有今天。無論如何,我會想辦法讓你醒過來。至於以後,以後再說吧。”
林宇說完,堅定地走了出去。方如海居然正等在外面,見到林宇出來,他有些感嘆的叫道:“小宇,我?”
“外,我明白。放心,這事不怪你們。”
林宇本來想叫外公,可是這個稱呼已經衝到嗓子眼,卻被他硬生生的嚥了下去,他叫不出口。
見到林宇並沒有叫外公,方如海有點失望,不過他知道林宇能這麼說已經很不容易,只要他承認了自己的身世,以後還有的是時間改善關係。
在住處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林宇向方如海提出想出去走走,散散心。方如海自然答應,得到允許之後的林宇扔掉手機,從天譴開了一輛車,漫無目的的在歐洲的土地上游蕩。期間他特意去了方櫻的墓地,見到墓碑上方櫻的遺照,林宇潸然淚下,在墓地待了整整一天才離開。
一個月之後,林宇遊走了數個國家,看了不少國外獨特的風景,慢慢的,他的心情也開始好了起來,終於,他決定回去。
回到天譴,方如海早早的等在辦公室,見到林宇進來,他溫和道:“小宇,這些天?”
看着方如海殷切的目光,林宇眉頭一皺,嘆道:“外,外公,我沒事。”
聽到林宇叫外公,方如海頓時大喜過望,嘴脣不停哆嗦,過了很久才緩過勁來,激動道:“好好,小宇。外公的一切都是你的。哪怕是天譴,如果你想要,外公也會爲你掃平障礙。五長老是我的生死兄弟,最值得信任的人,當年就是他親自把你送走,交到小菊和建國手中。”
既然已經叫出口,林宇的壓力減少了很多,聞言說道:“外公,我對天譴不感興趣。而且我還是想當我的醫生,救死扶傷,至於其他的,我並不缺錢,而且在國內也沒有多少人能夠對付我。”
等到林宇拒絕,方如海眉頭一皺,卻沒有多說。不過他已經決定將林宇當成接班人來培養,至於怎麼說服他,時間還長。
過了一會兒,林宇又道:“外公,我父母那邊,希望你暫時不要告訴他們。無論如何,他們將我養大,我不希望給他們的生活造成影響。”
方如海點點頭,笑道:“沒問題,這是應該的。他們養育了你二十多年,而且小櫻也不在了。他們知道與否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接着在方如海的詢問下,林宇將這些年的經歷講了一遍,除了隱瞞了獲得醫術的過程,其他事情幾乎沒有任何隱瞞。對於醫術來源,他不會告訴任何人,因爲這是他最大的秘密。就算不爲自己考慮,也必須爲親人考慮。
一件事一旦被第二個人知道,保密的可能性就呈幾何倍的降低。這個道理他明白,所有人都明白。
兩人一直聊了很長時間,後來說到歐陽遠的事情,方如海當即怒髮衝冠,恨不得立刻將歐陽遠幹掉。而林宇卻對他沒了多少恨意,雖然歐陽昊天曾經傷害夏雪琪,但他也付出了生命的代價。白髮人送黑髮人,有點過激也能原諒。當然,最重要的歐陽遠並沒有給自己造成什麼傷害,不然他早就活不到現在。
直到一天過去,祖孫倆又在一起吃了頓飯。經過一天的相處,兩人此時已經很是默契,雖然關係還不到親密的程度,卻也是改善了不少。至少林宇叫外公已經叫的很是輕鬆,不再是磕磕絆絆。
一天結束,林宇回到住處,躺在牀上,他突然很想回去。哪怕是面對柳平軒的怒火,柳燕寧的眼淚也要回去,因爲了解自己的身世之後,林宇對生命突然有了一絲感悟。活着的時候不能盡力去愛,等死了一切都爲時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