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媽病了?哥哥,咱們快去醫院看看她。”
這個時候,林奕欣也從和毛毛的親熱中回過神來,一聽到張大媽病了,她比林宇還要着急。畢竟以前林宇不在家的時候,都是張大媽在照顧她,那感情可不是假的。
張海洋有些爲難,他也知道這些年自己不常在家,對門這對兄妹和自己母親關係很好,可是張大媽醒過來的時候專門吩咐過,不要告訴他們,免得他們擔心。
林宇何其聰明,心中一動,就猜到了張海洋的想法。他沒有猶豫,“奕欣,回去穿上外套,跟張叔叔去醫院。”
張海洋一看,知道自己阻止不了,而且對於兩人的反應,他心中也很感動。畢竟自己母親生病,兩人二話不說就趕往醫院,證明兩人和自己母親感情很深。
“行,小宇,小欣,等我把毛毛關在家裡,正好等會也要去醫院,我們一起去。”
林宇和林奕欣回到家,穿好外套,在門口等了不大多會兒,張海洋也出了門,手裡還拎着一個方便袋,裡面裝着一些吃的。
“給你大媽帶着,醫生說多喝魚湯對患者有好處。”
三人依次下樓,張海洋有自己的車,因此倒也方便。很快,三人就到達縣醫院。整個濟北也僅僅只有兩家還算正規的醫院,一家是縣醫院,一家是縣中醫院。不過一般情況下,病人都會選擇去縣醫院。由此也可以看出來,中醫的確還需要發展。
路上林宇要下車給張大媽買點東西,儘管張海洋極力說不用,但終究架不住林宇的堅持。不過林宇對看病人也沒有什麼經驗,相反,他對看病卻是很有經驗。因此也不知道選什麼,只是買了幾斤水果和一箱比較高檔的牛奶。
縣醫院,病房區六樓。整個縣醫院病房區,除了三樓之外,其他樓層看到的家屬大多都是神色低沉,表情憂鬱。畢竟一個人到了需要住院的程度,想來病情也不會多麼樂觀。反而是三樓的家屬喜氣洋洋,因爲那兒是產科病房區,所謂產房傳喜訊,講的就是那兒。
張大媽的病房內,她穿着病號服,正躺在牀上。這些天恢復的還算不錯,已經沒有那麼多導管連在身上。林宇進門的時候,她正好醒來,由於是腦溢血導致偏癱,她整個左邊身體已經失去知覺,因此她只能吃力的活動右手手腕,而左手邊,則有一位中年女人正在給她按摩。
“小宇。”
張大媽一眼就認出了林宇。說起來,對於腦溢血的患者,手術之後,往往記憶力會嚴重減退,更確切來說,甚至有些失憶。張大媽剛醒來那會兒,連自己兒子都不認得。現在能夠認出林宇,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事。不過她的聲音卻很是含糊,如果不仔細聽,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大媽。”林宇默然,心情很是低沉。看着躺在牀上的張大媽,他發現自己實在組織不起語言,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更說不出口,只是覺得心中壓抑。
“大媽。”如果說林宇還能控制,那林奕欣則完全控制不住,她走到張大媽病牀前,叫了一聲之後,眼淚流了下來。
“欣欣乖,不哭。大媽這算不錯了,當年我家老頭子也是得的這病,可惜那個時候醫學不發達,連治療的機會都沒有。”
張大媽倒是很看的開,或許不僅僅是如此。以前的時候她總是一個人在家,現在雖然病了,卻是兒子媳婦都在,心裡雖然害怕耽誤他們的工作,卻又有些輕鬆。畢竟人老了,最大的願望不就是能夠看着兒孫繞膝麼?
一直守在張大媽病牀前的中年女人趕緊搬了凳子給林宇兩人,林宇對她也算有點印象。不過他來這裡是爲了治病,因此看到林奕欣和張大媽還算正常,他謝過之後直接拿起掛在牀尾的值班表看了起來。上邊寫的都是每日值班的護士醫生名字,還有每天已經用過的藥品,用藥量,林宇越看心中越是生氣。
藥品量倒是沒有問題,估計多用了也會出問題。可事情就出在藥品上,很多藥品在他看來完全沒有必要用,因爲對恢復不能說沒有好處,卻絕對可以忽略不計,最重要的是,這些藥物價格都很昂貴。
“大媽,我幫您把把脈。”
既然看着生氣,林宇索性將值班表一扔,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醫院向來就是如此,這也算是不成文的潛規則,他也沒有能力改變這些。
張大媽剛要答應,一個護士推門走了進來,手中拿着一瓶藥劑,很麻利的將藥瓶掛在牀頭立着的杆子上,將已經見底的那瓶藥換了下來。換完之後,拿起口袋裡的筆,在值班表上刷刷刷寫上劑量和名字,轉身走了出去。
林宇氣結,這還真是不客氣,不過他也知道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趕緊將大媽的病治好才最重要。
“小宇。”
張大媽顯然剛剛哭過,眼角還有眼淚,不過聽到林宇的請求,她還是很配合的想將右手伸出來,可惜卻沒有多少力氣,動了幾番之後,只能放棄。
林宇一看,哪裡還敢讓她如此,他趕緊走過去,將張大媽的手從被子底下拿出來,開始切脈。
張海洋自從進入病房之後,一直沒有言語。偶爾只是和自己的老婆低聲說幾句話,大概是介紹林宇和林奕欣給她,雖然她對林宇有印象,卻很少見面,至於林奕欣,則幾乎沒有印象。聽完張海洋的介紹,她略微點點頭,卻突然發現林宇開始給張大媽切脈,眼中頓時閃過疑惑,轉頭看向張海洋,發現他的表情和自己差不多。
林宇這次切脈的時間很長,也很盡心。他一邊切脈一邊思索,就脈象來說,張大媽雖然腦溢血導致偏癱,但病情卻並不嚴重。由於癱瘓的時間不長,經脈雖然已經有了萎縮,但總體尚好。比較麻煩的就是腦部經脈,因爲被溢血所壓迫,呈現堵塞狀態,只要能夠將腦部經脈疏通,然後再輔以相應的治療,相信問題不大。
“大媽,您也知道,我在醫學院學中醫,不如讓我給您做做鍼灸吧。”
將張大媽的手放回被子裡,林宇斟酌着語言說道。
張大媽倒沒有反對,說起來她對當初林宇治療毛毛的情景還記憶深刻。不過她卻沒有立刻做出決定,而是微微轉頭,將有些渾濁的目光投向張海洋。
張海洋有些遲疑的說道:“小宇,鍼灸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你也知道,我媽這病可能會反覆,就怕?”
“放心,張叔叔,我只是幫大媽活活血,她好恢復的快一些。”
林宇早就料到張大媽會有這樣的反應,說起來腦溢血的確相當難纏。對於一些人來說,甚至會發生二次腦溢血,其中的驚險自是不可待言。因此他纔沒有直接說給張大媽治病,那樣估計着就算張大媽同意,張海洋也不會同意。
“哦,那就好,能早一點好起來最好。”張海洋和妻子對視一眼,點頭答應。
林宇從口袋裡掏出針盒,讓張大媽躺好,將被子拉到她腰部位置,露出整個胳膊。然後纔開始施針。這次他的神情很認真,每一枚銀針刺入之後,還會留下一絲真氣。他現在所修煉的《生死決》正是將真氣轉化爲生之氣,等他將所有真氣都轉化完畢,那麼他就正式進入先天境界。可惜這段時間的修煉,他還不能做到這一步。到目前爲止,還有三分之一沒有轉化完成。生之氣比起真氣治療效果更加驚人,對於普通人來說,無論受損的經脈還是骨骼,在生之氣的滋潤下,都能迅速恢復。
“嗯。”
隨着林宇銀針越刺越多,張大媽的眉頭皺了一下。她的感覺很奇妙,只覺得銀針在刺入身體之後,一道清涼的氣流隨之進入體內,然後沿着特有的路線運轉。慢慢的,這些氣流開始從身體右側轉到左側,氣流所過之處,已經失去知覺許多天的左邊身體,居然產生了暖洋洋的感覺,放佛泡在溫水中一樣。
張大媽的一聲輕哼,將張海洋兩口子嚇了一跳,不過他們很快就發現自己母親的神情並不是難過,而是很舒服。眼看着她的臉色迅速變的紅潤,眼中逐漸變得清明,兩口子對視一眼,顯然對眼前的一切有些難以想象。這鍼灸的效果未免太驚人了吧。
可惜他們哪裡知道,如果單單憑藉鍼灸,雖然最終也能治癒,但卻曠日持久。林宇實在沒有時間耽誤,因此毫不吝嗇的用真氣運針,尤其是在鍼灸腦部的時候,更是分出了一絲生之氣,希望能夠讓張大媽的腦部經脈迅速恢復正常。
整整一個小時,林宇都在不斷的調整銀針的深度,並不時的度入一次真氣。額頭上已經佈滿汗水,可是他卻不敢有一刻分心,每一步都務必要求盡善盡美。畢竟張大媽對兩人真的很好。且不說她以前常常照顧妹妹,即使對林宇,她也是當親孫子看待的,由不得林宇不用心。
張大媽現在的感覺已經越來越好,就算是左側身體都是如此。整整一個小時看下來,她居然沒有一點疲憊的意思。當她發現林宇額頭上滿是汗珠,但他卻沒有時間擦一下,心中更是感動。
“這孩子,連汗都不擦。”
心裡想着,她不自覺的擡起左手,想去給林宇擦汗。可是剛剛擡起一半,她的眼睛頓時瞪得溜圓,張海洋兩口子也發現了這個情況,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