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東和阿南駕着牛車,李安翹着腳躺在板車上,不停的晃盪着腳,嘴裡還咬着一根稻草,如今已經是夏季末,稻花香飄餐桌。
“姑爺,你真的很聰明,今天他們都在誇研究香皂的先生呢。”
阿南先開口。
“嗯,我知道。”
李安很驕傲,一點也不謙虛。
“姑爺,你爲什麼不公開自己的身份呢?”
阿南提出自己的疑惑。
“你不懂,越神秘的人,發明出來的東西就越值得人去哄搶。”
李安告訴他真理。
阿東放肆的大笑:“哈哈哈,還是姑爺有想法!”
很快他們就回到黑山寨的範圍裡,突然阿東停下牛車,晃得李安險些翻下去。
“怎麼了?”
李安爬起來,看着他們。
“姑爺,那邊有陌生人!”
黑山寨腳下有幾個樵夫活動着,其他人沒有什麼可信度,阿東和阿南絕對對黑山寨的一切事情如數家珍。
“他們的腳下虛浮有力,很明顯是會些功夫的人,絕對不是樵夫!”
阿東緩慢的駕着牛車前進,儘量不和他們接觸。
“知道了,不要看,趕緊回!”
既然已經在山寨腳下發現了官兵,他們肯定會來攻打山寨,不得不防。
返回黑山寨後,李安將寨中幾個重要人物召集到一起連夜商議。
“回來了?怎麼樣?賣了多少錢?”
秦若峰喜笑顏開。
雷晶晶彆着一股勁兒:“能賣出去一塊兒就不錯了。”
雷遷拉着她的手,暗示她閉嘴,兄妹二人坐在李安的對面。
邢寨主和秦若雨緩緩走來,“夫君辛苦,叫我們來何事啊?”
秦若雨直接坐在他的身邊。
李安很嚴肅的說:“我們去四月鎮發現,除了盤查的兩個士兵,整個小鎮裡面沒有一個士兵的影子。”
邢寨主笑着說:“那豈不是正好。”
李安搖頭:“我們回來的時候,在山下發現一些奇怪的人。估計他們都在山下埋伏!”
“和他們拼了!”
“對!敢上山,就讓他有去無回!”
秦若峰與雷遷還是贊同跟官兵硬拼。
李安眉頭緊蹙:“別看小鎮裡官兵沒發現幾個,可能是先頭部隊隱藏起來,萬一後面跟了個萬人軍隊怎麼辦?就算只來五千的正規軍,黑山寨上的人恐怕也不是對手。”
秦若峰說:“現在黑山寨上不僅僅只有咱們自家的人,還有雷公寨近前千人,以及北歌山寨部衆,絕對有一戰之力!”
雷遷點頭贊同,說:“我必須親手給父親報仇!”
秦若峰點頭,激昂的說:“我也要給死去的兄弟報仇!”
李安耐着性子說:“土匪們就是一羣烏合之衆,要跟訓練有素的官兵對抗簡直就是找死,難道你們都忘了之前在北歌山寨發生的事情了?”
衆人沉默片刻,雷遷嘟囔着說:“我父親曾經說過,雖然我們是土匪,但我們土匪也要臉面,我們要當一個有志氣的土匪!”
李安皺眉,土匪還要什麼志氣?怕不是嫌命長了?
邢寨主聽了兩廂的話,緩緩開口:“自古以來都說民不與官鬥,咱們原本不過是普通百姓,只是在家中生活不下去,迫於無奈才落草爲寇,現在官兵來剿,咱們沒必要拿雞蛋碰石頭,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除了雷遷和秦若峰一時較勁,其他人覺得有理,李安看向東南西北:“你們四兄弟呢?”
三兄弟看向阿東,由阿東代表意見:“我們聽姑爺和小姐的。”
雷遷還要反駁,秦若雨見狀說:“你父親將你們兄妹和雷公寨一衆兄弟託付給李安,你們就要聽話,否則自行離去。”
雷晶晶聽到這樣的話,很不服氣:“我們只是被託付,也不是被賣給他!”
李安拍桌子說:“有本事能保住整個雷公寨的人,纔有資格和我講這樣的話!你還不配!”
“你……”
雷晶晶被李安的態度驚嚇到,微紅的眼睛,眼淚就像斷線的珍珠,吧嗒吧嗒掉落,雷遷見狀,只能默默低頭。
李安嚴肅的對衆人說:“既然大家聽從我的命令,從明天開始,所有人整理行裝,隨時準備出發。”
“出發?去什麼地方?”
邢寨主不明。
“準備跑路!”
雷遷實在窩火:“又是跑!”
他氣憤的用拳頭砸向桌子,雷晶晶心疼的握住他的手。
秦若峰也不忿:“姐夫,咱們就要逃一輩子嗎?”
李安也很難受:“不然呢?我想過這樣的生活嗎?你們現在有誰能和朝廷對抗?”
衆人不語,這次談話又是不歡而散!
晚間用膳的時候,李安藉口不舒服,躲在房間裡面不外出。
小云兮探着腦袋進來:“爹?”
李安招呼她過來,“怎麼了?”
小云兮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面進來:“娘給你親自做的。”
李安很開心的說:“謝謝。可是,爹沒有胃口。”
小云兮坐在他的身邊,雙手托腮:“爹,你是因爲心事太重?還是因爲沒有時間和娘要妹妹?”
李安差點被她的童言無忌嗆死:“你哪裡學來的這些話?”
“爹,娘說,事情要一步一步解決,自己解決不了,找人幫忙就好。”
“好,小云兮去玩吧,爹累了,想睡一會兒。”
說罷,小云兮乖巧的離去。
趕走雲兮的李安卻無心睡眠,他在思考一個問題,這麼多人,要如何安置。
躺在小榻上,翻來覆去的不得安寧。
不一會兒,秦若雨進來:“夫君,睡了嗎?”
李安半天沒有迴應,秦若雨將屋裡的蠟燭熄滅,自己走向牀邊,躺下準備安寢。
她知道現在說什麼也解決不了他的煩悶,那她就安靜的守着他。
突然,秦若雨想起了什麼,開口說道:“我爹多年前曾在臨安城買了一處宅子,咱們可以去那裡隱姓埋名,安穩過日子。”
果然,裝睡的李安說:“黑山寨上如今四五千人,那宅子即便再大,能容納這麼多人麼?再者,一下子有那麼多人涌入城池,官府必定生疑,需得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才行。”
“夫君,我現在後悔了。”
“什麼?”
“後悔將你捆上山。”
李安轉過身來,看着牀上的秦若雨,心裡說實話確實很煩躁這件事,可是相處這麼久以來,他對她的埋怨已然減少許多。
“娘子,切莫再說這般話,等事情過了,咱們好好過日子!”
秦若雨轉身看向黑夜中的他,兩個心正在慢慢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