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必有因,天色剛放亮,一大早就有人來請李安前往子午閣。
一臉惆悵的秦蕭,在屋子裡不停的徘徊。
等李安前腳進到子午閣,他後腳就急忙上前,很嚴肅的問:“簪花大會,你昨夜思考的如何了?”
李安被突如其來的詢問,問的發矇:“怎麼就我思考了?岳父,你昨天可不是這麼說的啊!”
秦蕭先是一愣,然後整個人變得落寞,轉身很無力的坐在凳子上,眼神空洞無神。
“不是,岳父,昨天沒想今天想啊,你怎麼還頹廢了?”
李安也是頭一次見這麼六神無主的秦蕭,心裡有點麻爪。
“昨天我翻看請柬,無意發現邢寨主在背面,捎來的口信,希望藉着這次簪花大會,能攻克雷公寨。”
見秦蕭面露難色,李安實在有點不解:“攻打雷公寨?”
“是啊,在敵我兵力不明的情況下,他們已經決定要和雷公寨撕破臉啦!”
秦蕭愁腸滿躇的嘆氣。
“大不了咱就不去了唄!”
李安將心思上浮到桌面上,秦蕭瞧着他小人嘴臉,十分的不滿意。
“混賬話莫要提!”秦蕭喝道。
李安其實一直想不通,乾脆趁着今天問個明白。
“岳父大人,咱們九洞十八寨現在不是都有自己的營生,也不需要到處強取豪奪,那爲什麼就不能換個地方好好的生活,做點小買賣,做個正經的生意人?”
秦蕭斜視看着他,笑容顯得很陰冷。
“你小子,還是想跑?”
李安的後脊背直髮涼,不禁的打着哈哈。
“哪敢哪敢。咱們還是討論簪花大會吧。”
秦蕭半天不說話,李安也不敢多嘴,兩個人坐在屋裡氣氛很詭異。
直到秦若峰匆匆的趕過來,不見其人先聞其聲!
“爹,爹!姐夫在你這嗎?”
秦蕭正在苦惱怎麼套路李安,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就殺來了,氣的他捂着肝臟位置,瞪大眼睛怒吼:“在!你又要幹啥!”
李安也不知道秦蕭搭錯哪根神經,一大早就像吃了槍藥一樣。
秦若峰就更加不知道,很卑微的站在門口,探着個腦袋小聲的問:“你們商量大事呢?”
秦蕭瞧他那副賊眉鼠眼的樣子,屬實更加來氣,舉起杯子就要扔過去,被李安一把抓住。
“岳父,有話好好說。”
秦蕭放下茶杯,心裡美滋滋,李安已經開始在意秦若峰,他就不會眼巴巴的看着簪花大會出事。
於是計上心頭,故作難色深深嘆息:“簪花大會,往年都是其他山寨出風頭,今年邢寨主偏偏要求你必去!”
李安沒有反應過來,還在好心的勸慰:“這都不是事,你不要生氣。咱們和邢寨主好好說說,讓他們搶風頭就好。”
秦若峰一聽有點不願意,推門進來很激動的說:“姐夫,你怎麼能長他人志氣,滅自家威風?”
“你少說話!”
李安拼命給秦若峰使眼色,就是不見他有反應,反而情緒更激動。
“姐夫,簪花大會可是推選九洞十八寨頭目的機會啊!”
看來秦若峰對簪花大會很感興趣!
父子倆都對簪花大會這麼感興趣,李安就算長七八張嘴也說不過。
“成,那你們去吧,我和媳婦兒,孩子守家。”
李安乾脆不上套,將自己摘的乾淨。
“你給的雷天霸出的各山寨分佈圖,你想你能不出現在簪花大會上嗎?”
“臥槽!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秦蕭陰森森的提醒完,就聽見李安爆着粗口!
三人有點尷尬,眼神迴避着。
秦蕭輕咳一下,緩解尷尬的氣氛。
“小峰專門負責你的安危,而你只要出現在簪花大會上,私下在聯絡幾家靠譜的合作伙伴,將你的香皂和五香乾果吆喝吆喝。”
李安滿臉不信任,懷疑的問:“就這麼簡單?”
秦蕭轉變臉色,溫和些說着:“自然就這些,不過到時候你要隨機應變。”
這個世界上最長的套路就是老丈人!
“真的不去不行?”
李安垂死掙扎!
“你要是想直接和九洞十八寨宣戰,你大可不用出現。”
秦蕭直接搬出殺手鐗。
“去!必須去!爲了黑山寨的榮耀!”
李安乍起胳膊宣言,秦蕭滿意的打發了他。
烈日炎炎的夏天,難得迎來一場濛濛細雨,嬌熱的天氣,變得舒爽清涼,看來距離立秋不遠了。
李安在濛濛細雨中獨自走回清花閣,見到秦若雨正在廊下焦急的踱步。
“怎麼了?”
他眼皮開始不停的跳,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秦若雨雙手緊握,不停的摩挲着,眼神閃躲,語氣帶着哭腔:“我早起去看雲兮,這孩子今天反常的沒有吃早飯,我就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額頭,滾燙的厲害!”
“叫大夫啊!”
李安心急火燎的往後院跑,秦若雨緊忙跟上,“我叫了季叔來看,說是貪吃積食不化,產生內熱。已經開藥了,巧兒正在煎藥。”
他推門進到屋內,邊朝牀邊走去,邊責備式的問:“什麼叫貪吃?她一個孩子吃多少沒有數,你們當大人的也沒有數嗎?”
秦若雨的腳步噶然停止,眼睛盯着李安十分的震驚!
“雲兮,小云兮,爹來了。”
他在雲兮牀邊顯出一副慈祥的樣子,襯托着秦若雨就像後孃。
她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吧嗒吧嗒的掉落,她用最後一點倔強和尊嚴,擡起頭擦去淚珠。
什麼都沒有說,轉身就離開屋子。
他摸着雲兮的頭,真的是滾燙!
剛要說點什麼,擡眼看見秦若雨負氣的離去,他的心裡感到更加煩躁,懶得理會!
“爹,我好難受。”
“不怕啊,爹在。”
等了一會兒,巧兒送來湯藥,滿臉的氣憤,將藥碗遞給他後,冷哼一聲離開。
“雲兮,吃藥。”
他覺着今天主僕二人都莫名其妙的,放下對她們的疑惑,給雲兮好好的喂藥。
雲兮很乖巧的吃完藥,躺下就睡着了。
李安看着眼前的孩子,雖然不是親生的,卻是他在這個世界裡唯一的親人,說是有妻子,卻是隔着肚皮說不了一家話。
他親吻雲兮的額頭,小聲的說着:“小云兮,快點好起來,爹好帶你走啊。”
雲兮喃喃,咬字不清翻身繼續睡覺。
李安此時起身,纔回過味來,今天因爲着急口不擇言!
事已至此,還能舔着臉跑去求着人家原諒?
明明是自己忙着逃跑的事情,疏忽了雲兮,卻將責任推卸給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