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看到的畫面,令她直接石化在了原地。
陳江,他這個變態竟然在造物!
微弱的電流纏繞着陳江的雙手,在閃電慘白的輝光中,那些捲曲的金屬製成的扶手朝着他彙集。靠近輝光的同時,那些金屬也在熔化並重新塑性。
一個等人同高的人形機器人在陳江面前從無到有組裝而成,因爲陳江在發出指令的時候,腦海中想象的是施瓦辛格的形象,所以最後這個機器人成型時,外形酷似金屬版的施瓦辛格。
我靠!還真成了。
陳江試着用意念對那個機器人發出一道掃射的指令,停頓了兩秒,“施瓦辛格”僵硬的邁動腳步走進玄關,擡起手,從掌心到小臂,迅速開始分解重組,沒過多久,一挺猙獰銀亮的機關槍憑空產生。
噠噠噠噠!
雨幕般的子彈傾瀉而出,施瓦辛格面無表情的抱着機關槍掃出一個扇面。牆壁上彈孔如豆,地板上盡是銀亮的彈殼。實木傢俱被子彈一層層打得木屑橫飛,打碎的玻璃工藝品碎片四處迸濺。
總共一千發子彈,施瓦辛格將所有子彈打空,馬上停止射擊,等待陳江發出新的指令。
陳江被槍聲震得兩眼發昏,即便他捂住耳朵都無濟於事。槍聲停止的那一瞬間,他長鬆了一口氣,直接一屁股蹲在了地上。
近距離的感受機關槍的暴力,這樣糟糕的體驗,陳江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他睜開雙眼,晃了晃腦袋。這都過去兩分鐘了,他腦袋還在嗡嗡作響。
陳江扶着牆站了起來,走起路來深一腳淺一腳,迷迷糊糊隨時要跌倒一樣。
他現在不怕陳建勳在他家裡設置什麼機關了。
要是被這樣地毯式火力覆蓋,還有機關沒有被觸發,那簡直了就·····
他朝門後面瞧了一眼,好傢伙,偌大個客廳千瘡百孔,那些一眼看上去就造價高昂的傢俱就被打了個稀巴爛。什麼叫一片狼藉,這就叫一片狼藉。
陳江靠在玄關處放着的那組鞋櫃上,笑容在他臉上逐漸擴大。叫他在自己昏迷的時候,僱殺手來找他麻煩。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陳江這口惡氣還沒出完,他今天不打算走了,既然撕破臉皮,那就拼個魚死網破。他從胡峰集團官網上扒下胡峰集團的企業郵箱,將陳建勳的藝術照,打包發送了過去。
憑藉陳江現在的力量,神不知鬼不覺將陳建勳從世界上抹去並不是什麼難事。可是那樣做多無趣啊。
要玩,就把對方往身敗名裂這方面整,陳江一套組合拳給他安排的明明白白,就等着陳建勳自己上鉤了。
他知道陳江手中握有能斷送他前程的證據,因此,他提前做好了準備。僅僅幾天的功夫,他就將自己的手伸進胡峰集團裡,將負責運營集團網站的那個部門成員全部換成他的心腹。爲的就是攔截陳江的郵件。
這一手準備,今天用上了。
辦公室裡氣氛異常凝重,陳建勳一直看着電腦屏幕。
在陳江發動璇璣傀儡術造機器人之時,攝像頭遭到了強烈的電磁干擾,現在電腦屏幕上早就一片漆黑。誰也不不知道,陳建勳現在在想些什麼。
“老闆。”司機耐不住這樣壓抑的氣氛,在一旁擔心的問道。
“老張啊,你說我是不是真的惹上一個不該招惹的人?”陳建勳幽幽開口,說這句話的時候,他臉上還維持着那種沉思的神情。
有句話叫伴君如伴虎,司機老張拿捏不準陳建勳心裡真正的想法,故而支支吾吾不敢回答。
陳建勳搖了搖頭,拿手搓了搓臉。
“反正都撕破臉了,要想和談也沒那麼容易。”陳建勳對自己的人身安全一點也不擔憂,他擔心的是陳江手中掌握的那些照片。
他是靠着胡峰集團老總起家的,胡峰集團老總能給他榮華富貴,自然也能讓他跌落深淵。
想到這裡,他就攥緊拳頭。他可不是什麼優柔寡斷之輩,既然決定好了要跟陳江死磕,他的面目再度變得堅定起來。
“老張,他父母的下落查的怎麼樣?”陳建勳冷冷的問道。
“他們老夫妻倆現在還在青島海邊吃海蔘,我們的人,已經將他們兩個牢牢控制住了。”
“處在守勢的一方是沒辦法談判的,和他談判之前,我們得先打他一拳。”陳建勳擺擺手,“最近我知道青島新開了一家民宿,帶他們老夫妻倆去哪兒玩兩天。”
頓了頓,陳建勳補充道:“好吃好喝好玩的供着,千萬不要讓他們老夫妻倆察覺到自己被軟禁了。我聽說,陳江可是個大孝子,咱們不能毀了他的好名聲。”
陳江在陳建勳家裡等了整整一個晚上,陳建勳徹夜未歸。
這時候,就算陳江再遲鈍察覺到自己貿然過來已經打草驚蛇。他徹夜未眠,同樣,小鳥遊也徹夜未眠。
她在楚楠的辦公室待了一晚上,將她在陳江身上所有的發現,整理成一份報告。因爲這份報告,她見到了那位傳說中的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鏡龍會總舵主。
也就是在今天晚上,鏡龍會影子殺手部隊連夜開拔,直奔小小的濟北縣城而來。小鳥遊晴子爲此次行動的負責人,全權負責保護陳江及其家人的人身安全。
古有挾天子以令諸侯,現如今,陳江作爲最後一個開悟者,其戰略價值遠遠高於他的本身實力的價值。他的存在就相當於一面旗幟,黑暗世界最近幾年風起雲涌,各方勢力都在蠢蠢欲動。
鏡龍會作爲老牌霸主,其地位現如今也岌岌可危。
如果這時候,陳江被其他勢力拉攏過去,鏡龍會必將被人取而代之。
小鳥遊在接到任命的那一刻,心裡也清楚的跟個明鏡似的,這支影子殺手部隊可以成爲保護陳江及其家人的盾,也會成爲殺死陳江的利刃。
黑暗世界,要變天了。
小鳥遊晴子頂着黑眼圈從楚楠辦公室裡走了出來,獨自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着。
陳建勳這個人,必須馬上除掉。
小鳥遊晴子突然停下腳步,兩眼眯縫,眼神狠厲了下來。
天剛濛濛亮,陳江窩在陳建勳家的沙發上睡得迷迷糊糊就被一陣吵鬧的手機鈴聲驚醒。
他睡眼惺忪的在身旁撈起手機,一條未接電話的通知闖進他的眼簾。
陳江沒想太多隨手撥了回去,電話那頭很快就傳來陳建勳沙啞的嗓音:“我加你微信了,在聊之前,你先看看我發給你的東西。”
說完,陳建勳就將電話掛斷了。
手機屏暗了下來,陳江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疑惑着,他打開微信,果然有條好友申請。短暫的猶豫了會兒,他決定先通過陳建勳的微信,看看他到底想耍什麼花招。
陳建勳發來一條視頻,時長不到兩分鐘。看完這兩分鐘,陳江感覺自己如墜冰窟。
事實上這不到兩分鐘的視頻裡,並沒有恐怖畫面。正相反,畫面中一羣人圍着一團篝火載歌載舞,溫馨而又熱鬧。不出意外,他的父母也在其中,被一羣年輕人衆星捧月似的圍在中間,興奮的滿臉通紅。
這纔是最爲恐怖的地方,他的父母被陳建勳的人給控制住了。
這是陳建勳在向他示威,同時也是在向他示好。
陳江琢磨過來了,陳建勳是想放下身段和他這個泥腿子出身的毛頭小子談判了。
棋差一招,棋差一招!
陳江發泄似的一拳砸在茶几上,茶几表面那層墨色的鋼化玻璃瞬間分離崩析。果然是個老江湖啊!他調整了一下情緒,把電話給陳建勳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