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華大小姐沒來？
駱仵作的這番興師問罪雷聲大雨點小，稀裡糊塗地就不提了。
這倒是把秦崴給看懵了，怎麼回事？他已經吩咐下去，讓幕僚替他去寫給駱炯求情的摺子了。
這叫有備無患，萬一駱炯把大皇子打了，那說不定就能凌遲，不上摺子求情那能行嗎？
其實吧，大皇子的那點小心思，秦崴早就看出來了。
他覺得這事兒成不了，所以他就沒有告訴駱炯。
可是現在好像哪裡不對勁，駱炯不但沒有欺君犯上對大皇子動手，而且還歡歡喜喜地走了。
秦崴鬆了口氣，可是爲何心裡還有點小小的遺憾？
華靜瑤猜得沒錯，順天府的確有案子，之所以沒人通知她，還真的是因爲她在孝期中。
且，說來也巧，這案子裡的苦主，與華靜瑤還是認識的。
苦主是苗紅，就是那位擅長畫貓的書生。
苗家不在京城，現在他遇上事了，張家爲他出頭理所應當。
宅子不大，很適合小夫妻居住，這院子前年翻新過，屋前有海棠，屋後有芭蕉，苗紅帶着秀秀去看過，兩人都很滿意。
那婆子沒有正式學過驗屍，但是她膽子大，衙門裡遇到有女屍的案子，仵作便會帶上她。
張十二說道：“出了這麼大的事，我不來誰來？我爹說了，這就是我們老張家的事，他不方便過來，就讓我來了。”
秦崴有點頭疼，張家爲苗紅出頭那也應該派個靠譜的人過來，怎麼就讓張十二來了？
張十二來就來吧，還帶上了鞏六。
秦崴恍然大悟，他差點忘了，那位秀秀姑娘，就是張十二隔着房頭的從姐，張十二要叫一聲七姐的。
秦崴拿起屍格，女屍年齡十六至二十歲，身材中等，處子之身，死因是被人掐死，除了脖頸上的掐痕，別處沒有傷疤。
張十二和鞏六也不客氣，擡腿便要進去，秦崴瞪了他們一眼，道：“案發重地，你們不能進去。”
張家是苗紅的岳家。
她就是仵作的眼睛。
秦崴看過那具屍體，女屍一襲粗布衣裙，沒戴首飾，手上有繭，指甲修剪整齊，應是常做粗活的人。
苗紅與秀秀的親事，苗張兩家已經下了文定，只等秀秀孝期滿了，兩家便正式過禮。
苗紅很高興，第二天便僱了人去拾掇宅子。
張十二和鞏六面面相覷，可也只能眼睜睜看着秦崴和尹捕頭走了進去。
苗紅託了牙行，尋到了銅鑼巷一處兩進的院子。
這就是昨天發生的事，驗屍的屍格是駱仵作寫的，但是真正驗屍的是衙門裡的婆子。
這兩個禍害湊到一起，這案子還能安安靜靜查下去嗎？
衙役啓下封條，大門重新打開。
秦崴想了想，道：“我和你們一起去吧。”
尹捕頭道：“還是昨天銅鑼巷的那個案子，不是沒有線索嗎，我想再到出事的那宅子去看看。”
銅鑼巷的那處宅子已經貼了封條，尹捕頭嘆着氣，對秦崴說道：“那位苗書生也真是倒黴，這房子到他手裡還沒熱乎，就出了這種事，我看這宅子以後也別想再賣出去了，住也不能住，賣又沒人買，算是砸到手裡嘍。”
張十二也覺奇怪，他問苗紅：“姐夫，昨天華大小姐過來了嗎？”
苗紅和秀秀上午看完宅子，便跟着牙人去牙行簽了文書，交了銀子，次日又到順天府去辦了房契地契，這宅子便歸了苗紅所有。
院裡院外鬧哄哄的，全都是人，有膽大的後生，甚至還把屍體翻過來，想看看女屍長得漂不漂亮。
兩人一邊說一邊往巷子裡走，遠遠便看到那宅子外面站着幾個人，其中一人一身雪白，還有一個則穿了一身大紅，秦崴皺眉，喃喃道：“這倆貨怎麼來了？”
沒想到大門打開，院子裡那株西府海棠下面，躺着一具女屍！
苗紅去報案，尹捕頭帶人過來時，那些僱來的雜工和左鄰右舍看熱鬧的，全都在院子裡。
苗紅搖頭：“沒來。”
順天府的畫師繪出屍體畫像，今天張貼出去，至今爲止還沒有人來認屍。
大皇子雖然每天都到順天府點卯，可是心思就沒在正事上，秦崴知道，也沒點破，這案子正在有條不紊地查着，一時半刻也不用大皇子親自出馬。
啥線索也沒有了。
“咦，華大小姐爲何沒來？”鞏六問道。
張若溪死了，秀秀被張三太太養在膝下。
苗紅原本住在書院裡，張家不想讓秀秀隨他回老家，苗紅自己也喜歡京城。苗家的幾位兄長商量之後，讓人送來一筆銀子，讓苗紅自己看着在京城置辦宅子，做爲日後的婚房。
能讓秦崴皺眉的，除了鞏六和張十二以外，還能有誰。
秦崴走出屋子，剛好看到尹捕頭要出去，他問道：“又有案子了？”
“你們怎麼在這裡？”走近了，秦崴這纔看到無精打采的苗紅。
尹捕頭氣得不成，喊着要抓人，那些看熱鬧的才一鬨而散。
張家把張若溪宗譜除名了，可是秀秀卻還是張家的女兒。
這處院子原先的主人是吏部員外郎樑世白，去年樑世白外放河間做了知府，這處宅子委託給牙行售賣。
屍體已經搬走，只有那株西府海棠依然開得燦爛。
“難怪這案子到現在也沒破，他們都沒請華大小姐，怎麼破案？是吧，老秦也真是老糊塗了，怎麼不請華大小姐呢，你們說是吧，順天府不去請，要不咱們去請？”鞏六搓着手。
張十二搖着摺扇，道：“我看這事不簡單，順天府爲何不去請華大小姐？小六，你仔細想過沒有？”
鞏六還真想了想，眼睛一亮，道：“他們害怕功勞都被華大小姐搶走！對，一定是這麼回事，我真是看錯了老秦，沒想到他是個急功近利，心胸狹隘的人，太讓我失望了，唉，老秦怎麼變了啊，以前他也挺光風霽月的。”
“咱們打小就認識老秦，老秦不是這種人，依我看這是黎之明的主意，小六，我早就和你說過，但凡是摳門的人，心眼也特別小，黎之明就摳門，整個京城數他最摳門。”張十二振振有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