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獸皮

昊陽深吸了幾口氣,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但他的嘴還是不由自主的咧開,口水嘩嘩的落下。

一把將口水抹去,昊陽開始回憶有關仙人的一切傳說,首先想到的是飛行,但他看了看周圍漆黑的地洞,搖搖頭暫時放棄了這個想法。

想了半天,那種驚天動地的法術他也全部撇開,在這封閉的空間裡使用那種術法,這個地洞肯定無法承受,到時候發生了坍塌,他不就會被活埋?

昊陽沒有想過,仙人既然有那麼大的能耐,又何須懼怕被活埋。

就在昊陽苦思冥想找個合適練手的法術的時候,嗚嗚風聲從外面傳來進來。

頓時,昊陽雙目一亮,喃喃道:“對啊,傳說仙人可以呼風喚雨,既然我現在是仙人了,說不定能夠做到。”

想到這,昊陽慢慢閉上了眼睛,臉上漸漸露出肅穆之情,有模有樣的慢慢擡起右手,接着,彷彿福至心靈一般,他猛然睜開眼睛,大喝一聲:“呼風!”右手隨之一揮。

立刻一股微風吹過,將地面的一些塵土掀起,這更是讓昊陽心情振奮,忍不住再次仰天大笑起來。

笑了一會,昊陽再次擡起右手,一邊揮着手,一邊大喝:“喚雨!”

但依舊是一股微風吹過,這讓昊陽的笑聲硬生生卡在了喉嚨之中,但身子卻還保持着之前大笑的模樣,顯得有些滑稽。

他搖搖頭,心中安慰道:“可能是我剛剛心情太激動了,仙力還無法控制得當,所以喚雨神通變成了呼風,再試一次,這次肯定行。”

昊陽重重吐出一口氣,將激動的心情平復下來,臉上重新露出肅穆之情,當他認爲自己徹底平靜下來時,再次揮手大喝:“喚雨!”

依舊是一股微風吹起,昊陽眉頭微微皺起,眼珠子轉了轉,將自己所聽說過的仙人神通都用了出來。

“開山!”

“裂地!”

“點石成金!”

“招雷!”

……

昊陽有些沮喪的斜靠在洞壁上,看着自己的雙手,有些失落的說道:“沒道理啊,明明已經成仙了,可是爲什麼用不出仙術呢?難道時因爲我剛剛成仙?可是爲什麼能夠使用呼風?”

說着,他又擡起右手,輕輕的一揮,一股微風再次出現,直到此時,昊陽才察覺到了不對勁,用力揮了一下手,看着被吹起的塵埃,苦澀的發現,這哪裡是什麼呼風仙術,根本就是自己的手揮動間產生的普通的風罷了。

本以爲成爲了真正的仙人,卻沒想到一切都是自己空歡喜一場,大喜大悲之下,讓昊陽一個十二歲的少年一時間沒能緩過勁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神情也不由得出現了一絲恍惚。

也不知過了多久,昊陽懊惱的抓了抓自己的長髮,搖晃頭腦間餘光瞥見了旁邊塌陷的地面,眼神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地面之中的獸皮上面。

想想之前靈丹的妙用,昊陽對那張獸皮也不由得產生了一點期待,暫時將失落的心情收起,手腳並用的來到了獸皮面前。

獸皮被整齊的摺疊着,昊陽雙手抓着獸皮邊緣用力一甩,立刻大量塵土揚起。

待塵埃落定,昊陽將獸皮平鋪在地面上。獸皮方方正正,邊緣有三尺長,兩指厚,一面有着厚厚的皮毛,那花紋昊陽並沒有見過,也就猜不出來這到底是什麼獸類的。另一面則顏色微紅,其中有幾個地方顏色略深,看起來就是一塊剝下來的普通獸皮,並沒有什麼特殊。

昊陽心中疑惑,在他認爲既然這張獸皮和仙丹擺放在一起,也就表明一定不會是凡物,他還以爲秘密是在長滿獸毛的那一面,將手中獸皮翻過來,將密密麻麻的獸皮一點點分開,如猴子抓蝨子,仔仔細細的觀察了一番,卻一無所獲。

強烈的失落感讓昊陽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手中拿着那張獸皮,小拳頭攥得緊緊的,咬着下脣,一雙眼睛充滿了不甘和倔強。

儘管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但昊陽卻心中堅信着這張獸皮肯定是仙人之物,只是自己道行尚淺,無法看透其中玄機罷了。

這便是一種慣性思維,就好比一個盜賊盜取絕世明珠的時候,想當然的把裝着明珠的盒子也想成了名貴之物,如果有一天有人突然告訴他那個盒子只是個普通木頭做成的,盜賊就會對此話嗤之以鼻,暗笑對方不識貨,能夠裝着絕世明珠的盒子,又怎麼可能會是凡物。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們會這麼想,因爲確實沒有人會這麼做,他們認爲能夠放在一起的必定是價值相當的東西,絕不會有人閒着沒事,用普通木盒裝着一顆絕世明珠。

昊陽小心翼翼的將獸皮摺疊好,只是獸皮實在太大,他也沒有好的方法將其收起,財不露白這個道理昊陽還是很清楚的,特別是像他這種從小到大嚐遍人間冷暖的孤兒更是清楚,別說是一張獸皮,就算是一塊吃剩下的燒餅,在他們這些人眼中就是一個寶藏,畢竟那可是一頓飯,很多乞丐可能就因爲吃不到一塊燒餅而被餓死。

一塊燒餅尚且如此,更何況這麼大一塊獸皮,對於他們來說這就是冬天保暖的最佳材料,來到乞憐村三年,昊陽親眼看到每年冬天都會有數十,乃至上百個人被活活凍死。

看着手中疊得整整齊齊的獸皮,昊陽便一陣苦惱,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理。

想了半天他都沒有想到兩全其美的辦法,抓耳撓腮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一陣飢餓感傳來,纔將昊陽從沉思中回過神來,不過很快他就心中疑惑:不是說仙人不食人間煙火,就算不吃飯也沒問題的嗎?可是爲什麼我會有飢餓感?

很快昊陽露出恍然大悟狀,說道:“看來還是道行太淺,所以需要吃飯,等到我的道行高深之後,應該就不需要吃飯了。”

他卻不知道這在修真者中被稱之爲辟穀,只要能夠將靈氣容納體內並且將其沉澱下來,就不用再吃任何東西就能夠滿足身體能量的需要。

看着獸皮好一會,昊陽嘆息一聲,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其拿了起來,打算先把獸皮帶在身上,他依稀記得自己正身處於一片山林中,應該不大可能會遇到人,至於從這片山林中走出之後,他倒也沒有去想,還是先走一步算一步。

把獸皮夾在了腋下,昊陽看了看頭頂那不大的洞口,輕輕一躍,便抓住了從洞口垂落的植物,和他想的不同,這種植物根莖堅韌,完全承受住了他的體重。

而讓昊陽驚喜的是雖然此刻是單手承受整個身體的重量,但他卻不顯得怎麼吃力,反而輕鬆無比。

輕而易舉的從地洞鑽了出來,不過他卻並沒有立刻出來,而是將草輕輕撥開一些,先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任何人之後,這才完全從草叢裡鑽了出來。

此刻是半夜,空中星光閃爍,一輪彎月高掛夜空,灑下柔和月光,給這片大地披上了一層銀色的輕紗。

看着眼前一片茂密的樹林,昊陽也沒有任何畏懼,一頭衝了進去。

樹林中一片陰暗,不過對於此刻的他來說,宛若白晝,能夠清楚的看到前方一切,甚至連一些平時不仔細都無法看到的地方,也盡收眼底。

熟練的在山林中穿梭,看他的樣子似乎並不是第一次在這種地方找吃的。

“求生法則第三條,要學會在野外尋找可以吃的東西。”昊陽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尋找着可以填飽肚子的食物。

生存法則是昊陽通過自己經歷的,看到的一切經驗匯聚在一起而制定的法則,別以爲這只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自己胡編亂造的東西,這所謂的求生法可是救了昊陽很多次。

很快,他便從一些蛛絲馬跡一路走去,大約三炷香時間過後,眼前突然豁然開朗,竟然是一個不大的湖泊。

湖泊並不大,只有十米直徑,但裡面的湖水卻清澈見底,月光倒映在上面,隨着碧波扭曲晃動。

昊陽小心翼翼的看了一下四周,他知道夜晚是野獸們活動的時間,雖然種種跡象表明這附近到目前爲止並沒有任何野獸活動,但他卻依舊不敢掉以輕心。

這時他的肚子很不爭氣的再次響起,昊陽摸了摸肚子,皺眉想了想,最後還是搖頭放棄,選擇了一顆大樹悄然無息的爬了上去。

“求生法則第五條,除非有百分之百的確定,否則不可貿然出手。”

昊陽趴在枝椏上,利用樹葉遮蓋自己,同時儘量將氣息隱蔽下來,開始聚精會神的盯着湖泊。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一隻小鹿慢慢的走了出來,大眼睛在四周警惕的看了看,鼻子也在空中聞了聞,似乎確定了沒有危險後,這才安心的來到了湖泊邊上,開始低頭飲水,不過耳朵還是豎起,渾身肌肉緊繃,做好了隨時逃跑的準備。

一直到小鹿喝完了水都沒有任何事情發生,小鹿也似乎鬆了一口氣,身上的肌肉有了那麼一剎那的鬆懈,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只見一雙碧綠色的眼睛驟然從一旁的漆黑中亮起,一股巨大的殺機爆發,瞬間鎖定住了小鹿,幾乎同時一道巨大的黑影衝了出來,根本不給小鹿機會,獠牙一把咬住了小鹿脖頸,下顎一用力,咔嚓一聲直接咬斷小鹿脖頸。

在月光照射下,可以看清楚那是一頭獵豹,渾身褐色皮毛,上面有一個個黑色的梅花花紋,剛剛一擊從頭到尾一切動作行雲流水,沒有絲毫的停頓,輕鬆的就將小鹿給抓住。

獵豹狩獵成功後,立刻叼着小鹿趕緊離開,因爲它明白如果繼續呆在這裡,血腥味就會引來更強大的野獸,到時候好不容易獵到的獵物就要落入其他野獸腹中。

昊陽只露出一雙眼睛,盯着湖泊中展現的殘酷的一幕,卻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弱肉強食,大自然中最基本的法則,他可是深有體會的。

在那獵豹離開後沒多久,果然又有各種野獸被血腥味吸引過來,一時間湖泊周圍的空氣裡瀰漫着淡淡的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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