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前,嶓冢山下,數名丹陽山弟子正在與十數名凌霄山弟子交涉,言語間火氣味十足,但就在此時,突然的,他們的身後有呼嘯聲瞬間傳來,在場的衆人頓時面色變化,都以爲是對方不講規矩,暗中埋伏的人手,在嗖嗖之聲中,驀然衝出數十道人影。
當首者,是一位乾元鏡修士,他掃向在場的衆人,目中殺機一閃:“一個不留,全部殺光!!!”
殺了他們!"
而其他將丹陽山弟子和凌霄山弟子的衆人,各自取出法器,一個個項目中露出寒芒,驀然衝來。
兩派弟子頓時面色大變,頓時在自己領隊暗示下四散逃去,而龐亞春三人由於自由一起長大,默契地選擇一個方向突圍而出。
領頭的蒙面乾元修士冷笑,大袖一甩,立刻一個紫色的骷髏頭出現,迎風見長,化作半丈大小,發出森森笑聲,直奔丹陽山爲首的師兄,速度之快,瞬間臨近後,那人遙遙一指之下,骷髏頭居然自行的崩潰爆開。
轟鳴間,帶頭的丹陽山師兄頓時口中噴出鮮血,勉強支撐,全身上下血跡斑斑,身體猛地被阻擋停頓下來,立刻就被黑衣人追上圍繞。
被數人圍住,他心知必死無疑,此刻遙望四散遠去的背影,他頓時笑了起來,走不掉了,那便不走了吧,大境界差距,終歸太大,不過鬼谷之人爲何有膽量插手丹陽凌霄二宗之事?
此時凌霄山的帶隊師兄,驀然慘笑出生,原來還有一名乾元鏡修士埋伏於暗處,成功偷襲,但此時凌霄山領隊師兄與丹陽山的帶隊師兄做出了同一個決定,他低吼一聲,哪怕此刻體內法力震盪,可依舊不準備放棄,甚至他咬牙之下,準備即便是死,也要爭取拉着對方几個人一起同歸於盡,爲其他師兄弟那裡,爭取更多的時間。
兩個原本還在針鋒相對的人,卻同時做了一個決定,用自己的命,爲自己的師兄弟,換取活着的希望。
還未遠走得龐亞春三人,看着不斷被輕易斬殺的丹陽山弟子,腦中轟鳴滔天,雙目之中充斥着無法置信的憤怒,所幸蔣斐仲還殘有一分理智,將欲要重歸戰場的二人強行拖走。
死,不可怕,但是不能讓這些同門兄弟,就這麼白白死去,敵人有備而來,出現之時已然封鎖周圍,避免他們飛劍傳書將情況傳遞迴宗門,也就說明了這些想要將這裡的消息封鎖,那麼在蔣斐仲的意識裡,敵人想做的,破壞了就完了,其他的管他呢,傳回消息,還能報個仇不是麼?
時間流逝,自成功從戰場脫離後已經一晃兩天過去,三人幾乎沒有任何休息,都在全力疾馳,途中多次拿出傳信飛劍嘗試,皆以失敗告終始終失敗。
齊熒的傷勢加重了,龐亞春也是面色漸漸蒼白,疲憊加上傷情,使得二人心神憔悴。
“可惜我們無法躲藏,要儘快傳信給宗門,如今怕是整個嶓冢山都被他們封鎖了,我感覺,我們並不是他們的目標,而是這嶓冢山中有我們所不知道的地方,我感覺我們更像是被波及的。”蔣斐仲輕嘆,向着齊熒與龐亞春說道。
就在這時,龐亞春忽然神色一變,拉着齊熒與蔣斐仲,直奔一旁山坳,猛地蹲下。
齊、蔣二人面色變化,立刻收聲。
沒過多久,忽然的,天空上有一道長虹呼嘯而過,那長虹是一片血霧,霧氣內有一個暉陽境黑衣修士,正低頭四下打量,因龐亞春之前躲避得及時,這人沒有在此地停留太久,遠遠離去。
龐亞春看着天空地人影,目中血絲更多,自己同爲暉陽境修士,卻要這般躲躲藏藏,可他明白自己不能出手,除非可以瞬殺此人,不然的話,怕是用不了多久,更多的黑衣修士就會出現。
“他們追上來了...”蔣斐仲看着龐亞春,猶豫了一下,正要說些什麼時,卻被龐亞春一巴掌按在肩膀上,示意跟上,向前疾馳。
一路三人越發沉默,四周的天地彷彿都壓抑起來,讓人心底升起強烈的不安,似乎死亡的陰影,越來越大,要將三人壓垮。
可這種精神的高度集中,再加上不停歇地飛奔,又拉着蔣、齊二人,他的疲憊感越來越強,面色也慢慢蒼白起來。
而蔣斐仲與齊熒的傷勢,也越來越嚴重,速度逐漸緩慢,到了最後,幾乎是龐亞春一個人拉着他們兩個在前行。
即將面臨死亡的恐懼感一波又一波地向這三名年輕人襲來,他們也許意識到自己正在放棄最後一線生存的希望。
三人嶓冢山脈中躲躲藏藏,龐亞春疲憊不堪,神色憔悴,在進入一處山谷時,沒走出幾步,龐亞春心神忽然一跳,立刻帶着齊、蔣躲在一處大石後,可卻慢了一下,有呼嘯之音瞬間從天空傳來,龐亞春猛地一推二人,身體急速後退。
轟的一聲,一道白光剎那從半空落下,直接轟在了這塊石頭上,大石崩潰四散,蔣斐仲噴出鮮血,齊熒也嘴角鮮血溢出,就在這時,一聲冷哼從天空上傳來。
“原來你們躲在這裡!
只見一個騰雲境的黑衣人,馭使法劍立於天空之上,此刻,右手一拍乾坤袋,手中出現一枚火箭,正要傳信召集人手。
”不能讓他傳信!”蔣斐仲焦急,齊熒面色蒼白,正要勉強施展飛劍。
就在這時,後退的龐亞春面色蒼白,身體顫抖,狠狠地一咬牙,身體在後退時猛地一踏,手中長劍凝聚全部法力。
轟的一聲他的身體拔地而起,人隨劍走,速度之快,化作一道長虹。
在那追來的黑衣人正要釋放火箭的瞬間,龐亞春已呼的一聲,直接衝到了此人的面前,這黑衣人面色一變,來不及釋放火箭召集人手,立刻後退,自乾坤袋中拿出一個鐘形法寶,掐訣間光芒閃現,數道白光飛出,衝向龐亞春。
龐亞春雙目露出兇芒,竟沒有絲毫閃躲,任由那幾道白光轟在了身上,身體一個前衝,在那黑衣人駭然的瞬間,到了他的近前,右手長劍狠狠地砍向黑衣人的脖子。
狹路相逢,生死立現。
咔嚓一聲,這騰雲境黑衣人睜大了眼,屍首分離,脖頸之間鮮血噴出,氣絕身亡,直至死亡,他也沒來得及傳信,他也想不明仔,這其中爲何還會存留着一名暉陽境修士,堂堂伏魔殿竟然有不戰而退的暉陽境修士。
龐亞春此刻嘴角也溢出鮮血,一把搶過對方的乾坤袋,回到了齊熒身邊時,他身體一晃,險些摔倒,咬了一下舌頭,強打精神,他突破時日尚淺,突圍之時又爲了庇護蔣齊二人受了重傷,如今連續逃亡,實在是雪上加霜。
“走!”他一把拉向齊熒與蔣斐仲。
“放開我!”蔣斐仲忽然開口。
“你們兩個走,這樣你們的速度會快上不少。”蔣斐仲望着龐亞春與齊熒,果斷開口。
“龐師兄,你自己…….”齊熒深深地望着龐亞春,蔣斐仲的這句話,在數日前他就想說了,此刻正要開口。
“閉嘴!我拼命將你們帶出來,你們不能讓我白白拼命,要走一起走!我們一起下山,就要一起回去。”龐亞春怒吼,粗暴地打斷蔣斐仲與齊熒的話語,拉着蔣斐仲與齊熒,猛地衝出,二人沉默,沒有繼續開口。
龐亞春更謹慎了,不斷改變方向,數次避開了黑衣的追殺,在又過去了一個日夜後,黃昏時,天空有閃電劃過,烏雲瀰漫,漸漸雨水落下,豆大的雨水灑落大地,使得整個天地都傳來嘩嘩之聲。
更有寒氣擴散開來,蔣斐仲與齊熒身體一顫,被這寒氣一激,面色更蒼白了,龐亞春焦急,知道重傷的二人熬不過寒氣,於是找到了一處山洞,升起了火。
堵住火光不讓光芒露出後,龐亞春盤膝坐在那裡,望着齊熒二人。
火堆發出啪啪的燃燒聲,散出的溫暖,漸漸驅散了外面的寒冷,齊熒與蔣斐仲面色漸漸恢復了一些,可還是蒼白得可怕。
在這山洞裡,三人沉默不語,都望着火,每個人的心中都升起疲憊。 每一個夜晚都是一次死亡,每一個黎明都是一次重生。
“我們應該可以逃出去,哈哈,等我們回到宗門,功勞是跑不掉的,你們說宗門會怎麼獎勵我們?”龐亞春呵呵一笑,打破了沉默。
斐仲想要笑,可張開口時,一口鮮血噴出,面色更爲蒼白,身體搖搖欲墜。
逃亡期間,傷藥都用完了。
龐亞春立刻站起,剛要過去查看斐仲傷勢,忽然他神色一變,手臂猛然向後揮去,擋在了二人身前時,擋在洞口堵住火光的那些石塊,此刻被人在外以大力,直接轟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