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鬧鈴,清脆的鳥鳴代替了機械的鬧鈴,叫醒了一夜安睡的歐陽芷。
歐陽芷舒服地撐了一個懶腰,見睡在旁邊的蕭天鳴還在流着口水做着美夢便不忍打擾,悄悄地走出山洞,自顧自地來到小河邊梳洗。歐陽芷看着倒映在清澈河水的面孔,臉上露出了自信的微笑。水裡的面孔是一張令許多女孩兒豔羨的臉龐。以前,歐陽芷對於自己的美貌總是不屑一顧,有時候反而因爲別人過於注重自己的容貌、忽視自己的能力而把美貌當作成功的絆腳石看待。現在,這個觀點在不知不覺地改變。丹鳳眼、柳葉眉、櫻桃嘴、鵝蛋臉,歐陽芷看着手中的倒影,自戀地認爲老祖宗造這些詞都是爲自己量身定做,不用腦袋想完全可以直接把這些詞照搬在自己的身上。歐陽芷轉頭看了一眼還在沉睡的蕭天鳴,臉紅了起來。
歐陽芷洗漱完畢之後,往火裡添了一些柴把火又燒了起來,便挽起褲腿,拿着蕭天鳴做的木叉,下河插魚去了。希望能在蕭天鳴起來之前,插到一些魚作爲今天的早餐。
歐陽芷裝得雖然像模像樣,但實際運用卻不得法。河裡的魚兒頗多,但歐陽芷卻連一條也沒有插到。明明看着魚插下去的,卻總是失之毫釐,魚兒總能順利地逃脫歐陽芷的毒手。
“哼!這裡那麼多魚,我就不信碰不到幾條運氣衰得很的魚!”歐陽芷被水裡的魚兒逗得惱了,胡亂地將木叉來回地往水裡插。魚兒沒有插上來,衣服上反倒濺了一身的水。
“我說小芷,你這是在插魚啊還是在攪水?你該不會是想把水先攪渾了再來渾水摸魚吧?”歐陽芷的動靜越弄越大,把睡覺的蕭天鳴都弄醒了。
“去你的!我好心好意地爲你下河抓魚做早飯,你卻站在岸邊盡說風涼話,你簡直就是一個混蛋,比混蛋還要混蛋的混蛋。”歐陽芷的心裡正發着鬼火,蕭天鳴倒是闖了一個正着。說着,歐陽芷順手將手裡的木叉朝蕭天鳴扔了過去。幸好蕭天鳴反應及時,牢牢地接住了。
“你自己弄吧!本姑娘不奉陪了。”歐陽芷氣沖沖地從河裡跳了上來,坐在地上穿鞋襪。
“我來就我來。你在岸上看我怎麼弄。”蕭天鳴也不生歐陽芷的氣,脫下鞋襪挽上褲腿,朝歐陽芷做了一個得意的鬼臉,拿着木叉走進了河裡。
早晨的河水有些涼,蕭天鳴打算速戰速決,認準目標就快速出杆,不等水裡的魚反應。
“由於水中折射的原因,魚的實際位置和你觀察的不一樣。所以,下手的位置必須比你觀察的目標向前推一點。”蕭天鳴嘴上說道,手裡卻毫不停歇,只要看準目標就果斷出手。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蕭天鳴已經收穫了四條魚的戰利品,比昨天晚上快了不少。
“看來,插魚還是要趁早啊!越早的魚兒越好插。”蕭天鳴手上忙碌,嘴上也不歇息。
歐陽芷看着蕭天鳴那副得意的嘴臉心裡氣得直咬牙,恨不得讓河裡的魚吞了他,但在蕭天鳴越來越多的戰利品面前卻又不好反駁,只得蹲在岸邊握緊雙手不斷地給河裡的魚兒加油打氣,祈禱魚兒不要遭到蕭天鳴的毒手,像戲耍她那樣好好地戲耍蕭天鳴一番。
願望是好的,只可惜與現實差別了太多。蕭天鳴不僅沒有因爲歐陽芷的詛咒而放慢腳步,反而越幹越順。不知不覺之中,岸邊的戰利品已經堆積成了一座小山,大大小小有條。
涸澤而漁是一種不明智的行爲。蕭天鳴不蠢,懂得見好即收。見魚兒夠吃了,也就沒有再繼續。蕭天鳴收好木叉,一臉得意地從河裡走上了岸邊。
“還是按照昨天晚上的分工,你去搭烤架,我來剖魚。”蕭天鳴穿好鞋襪對歐陽芷說道。
“憑什麼要按你說的那樣分工!”歐陽芷瞪大眼睛,不滿意地說道,“這回,我們換一下。”
蕭天鳴上下打量了一下歐陽芷,懷疑地問道:“你確定你會殺魚?以前,你殺過魚?”
“沒殺過魚,難道昨晚沒看過豬怎麼殺魚嗎?刀拿給我,你去搭烤架。”歐陽芷狠狠地瞪了蕭天鳴一眼,攤開手掌向蕭天鳴索要那把匕首。
蕭天鳴在歐陽芷強烈的要求下,只好將匕首交給她,自己走回山洞搭烤架,臨走的時候不忘對歐陽芷交代了一番:“我那把鋒利非常鋒利,使用的時候小心一些,不要割到手了。”
“知道了,你怎麼那麼囉嗦。”歐陽芷嘴上表現得不耐煩,心裡卻對蕭天鳴的關心感到開心,“以前,他可沒有這麼囉嗦的囑咐過我。”
俗話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不是那行人,不做那一行。看似簡單的殺魚被歐陽芷這個門外漢操作起來卻是異常的困難。要不就是魚沒有抓穩,從手上滑到了地上;要不就是不知道從何下刀,抓起魚就是一陣猛砍。魚背被歐陽芷亂刀看得傷痕累累,魚腹裡面的內臟卻是完好無損。搭好烤架站在遠處偷看的蕭天鳴實在看不下去了,只好走了過來。
“我說大小姐,你這是在剖魚還是在泄憤啊?”蕭天鳴懷着同情的心情看着被歐陽芷亂刀砍得體無完膚的那條可憐吧唧的魚,除了表示遺憾之外,不知道該不該對歐陽芷表示譴責。
“我在用血的教訓給這魚上課!”歐陽芷手拿匕首,毫不示弱地對蕭天鳴回擊道。
“不知道歐陽老師上的什麼課?”蕭天鳴配合歐陽芷說道。
“逃生課!”歐陽芷理直氣壯地對蕭天鳴說道。
“那不知道歐陽老師在這節逃生課上講的是什麼?”嘴角顫抖了幾下,蕭天鳴鼓起勇氣向歐陽芷請教道。
“逃生課,逃生課,顧名思義上的是自然是逃生啊!這個你都不知道。”歐陽芷用一種“孺子不可教也”的神態看了蕭天鳴一眼,無奈地解釋道,“這魚連你的木叉都躲不過,被你硬生生地從河裡插了起來,難道你不覺得它的逃生技能很不過關嗎?如果它的逃生技能過關的話,你覺得它現在會血淋淋地躺在這裡,而不是在河裡歡快地游泳?現在,知道了吧!”
“……”蕭天鳴擡起頭無語地望着天空,終於明白了歐陽芷的良苦用心:她饒了這麼一個大彎子原來是在變着法罵自己會插魚也聰明不在哪兒去。不過,她似乎忘了很重要的一點:這些魚雖然沒有逃過自己的木叉,但卻逃過了她的木叉……
“我看課就上到這兒,剩下的工作你來做。”歐陽芷拍拍手將匕首交給蕭天鳴走人了。
“歐陽老師,不知道我是應該繼續給它們上逃生課呢,還是給它們上解剖課?”蕭天鳴笑着對歐陽芷陶侃道。
“隨便!我只要在半個小時後吃上烤魚就成了。”歐陽芷面無表情地對蕭天鳴說道。
蕭天鳴朝歐陽芷翻了翻白眼,拿起匕首熟練地颳起了魚鱗。
蕭天鳴見歐陽芷看得疑惑,不禁對其解釋道:“這是魚鱗!吃之前最好颳了,不然會引起消化不良。除了刮魚鱗之外,還要將魚腹裡面的內臟弄出來。內臟裡面有苦膽,在剖魚的時候千萬不能弄破了。不然,魚的味道就會像黃連一樣,吃起來苦得要命。”
“想不到你一個男生也會懂這些。”歐陽芷難得誇了蕭天鳴一回。
“那是!不過,這些只是基本常識,我懂得比你想象中的還要多。”蕭天鳴自戀地說道。
“切!給你一點海水,你還真想氾濫啊!”歐陽芷白了蕭天鳴一眼,轉口對蕭天鳴鄭重其事地說道,“蕭天鳴,我希望你能老實回答我一個問題,不要給我開玩笑。”
“什麼問題被你說得這麼鄭重?”蕭天鳴想了想,表情怪怪地看着歐陽芷問道,“你該不會問我是不是CN吧?如果是這個問題,我可不會答覆你。”
“滾!你覺得我像是那麼無聊加變態的人嗎?”歐陽芷沒好氣地給了蕭天鳴一腳,將半蹲着蕭天鳴踹到了地上。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蕭天鳴誇張地鬆了一口氣,直接坐到了地上。
歐陽芷又向蕭天鳴飛了一個白眼,神情嚴肅地問道:“蕭天鳴,你們男生是不是覺得女孩子都應該會做飯啊?”
蕭天鳴上下地打量了一遍歐陽芷,覺得她確實沒病才弱弱地問道:“你怎麼會這麼問?”
“沒什麼,我只是一時想到了。”歐陽芷不好意思地掩飾道,“以前,白露總是拿我不會做飯說事,說……”
“是不是說不會做飯,將來就嫁不出去之類的話啊?”蕭天鳴笑着說道。
“你怎麼知道?”歐陽芷皺着眉頭對蕭天鳴問道。
“跟白露那個瘋丫頭呆久了,不用腦袋想就知道。她還跟我說,我不會做飯,將來娶不上老婆。”蕭天鳴不以爲意地笑道。
“那你覺得呢?”歐陽芷鍥而不捨地向蕭天鳴追問道。
“做飯的事情?”蕭天鳴笑了笑,隨口說道,“女孩子最好會做飯。不過不會也不要緊,反正現在的飯店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