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的日子枯燥乏味,嫣然受得了,軒木不見得能受得了。
他就像個孩子幾乎天天都纏着嫣然,一刻都不想跟她分開,她還真是第一次碰到這麼喜歡撒嬌的男生。
嫣然不想落下課程,況且她本來就喜靜,不是在看書,便是在做題,可軒木卻正好跟她相反,最是個靜不下來的性格。
兩個人明明一起做題,卻只有嫣然一個人思維專注,軒木不是在撐着下巴偷看嫣然,便是故意尋找話題跟嫣然搭話。
“嫣然,你餓了麼?”他問。
“不餓。”餓什麼餓呀,不是剛吃完飯麼。
“那你渴麼?想喝啥,我幫你去買。”他又說。
“不渴!”腿上打着石膏,行動不便,還整天嚷嚷着要去給她買東西,看來他真是無聊極了。
“你想吃蘋果麼?”
“不想!”
“可是我想吃,幫我削!”他遞了個蘋果給她,一副天經地義的樣子。
“別鬧!沒看見我在做題麼。”她終於擡眸看他,有些不耐煩。
“可是我真的特別想吃蘋果,嫣然乖!趕緊給我削蘋果。”軒木撐着胳膊,眯着彎彎的睫毛看着她,一副天真無害的表情。
嫣然心裡暗自嘀咕着,一個大男生幹嘛長得那麼好看,讓人忍不下心去拒絕。
削好蘋果後,軒木又嚷嚷着太悶,想出去走走,嫣然裝作沒聽見。
可她越是不搭理他。他就越是想方設法的引起她的關注。不是假裝摔倒。便是說肚子疼,一會兒又說自己好像有點兒發燒,換着法兒的讓嫣然關心他。
然後突然將嫣然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說:“嫣兒,你聽,這裡跳的特別快,你說我是不是得了心臟病?”
“我看你是腦袋有病!”嫣然立即掙脫,臉色微紅,有些氣惱的道。
他的心跳的真的很快。撲通撲通的,害的連同她的心跳也莫名的加快,跟這樣的男生共處一室實在是太危險了。
“我說的是真的……我可能命不久矣,嫣然你一定要救我呀!”他誇張的伸着手說道,又在演戲。
“懶的理你,你趕緊回你的病房,打針的時間到了。”嫣然馬上轉移話題道。
“我最討厭打針了,除非……除非你願意一直陪在我身邊,我就去打,要不我就不打了。”他又開始任性道。
“喂!你……你怎麼這樣呀!”嫣然簡直無語了。同樣一個招數他到底要用幾遍。
“你怎麼這樣呀!討厭!”軒木故意提高聲音,尖着嗓音學嫣然說話。拉着嫣然的手左右搖擺,神情既可愛又可笑,反而讓嫣然沒了脾氣。
可是尷尬的是軒木要打針的位置是紮在屁股上的,嫣然羞得想要走人,卻被軒木抓住手腕,怎麼都不肯放手,自己大大咧咧的讓護士扎屁股,毫不忌諱,害的嫣然立馬轉過身用手遮住眼睛,他打針,她反倒比他還緊張。
“沒事兒,反正我又不介意你偷看我。”他壞壞的笑道。
反倒讓給他打針的護士噗嗤笑出了聲,心想這兩個小情侶還挺有意思的,年輕果真就是好。
久久,她問“好了沒?”
“沒好!”他答。
又過了一會兒,她有些不耐煩,心裡想,這個軒木肯定又是在逗她,不過萬一要是還沒好可怎麼辦呢?於是又試探性的問“好了沒?”
“沒!”他答。
其實早在好一陣子前,護士就已經打完針離開了,可他卻故意不告訴她,半躺在牀上欣賞她嬌羞的表情。
嫣然知道自己肯定又是被他耍了,於是轉過頭來,發現軒木正嘴角含笑壞壞的看着她。
“你……”她的臉更紅了,卻被他一把拽了過來,倒在他懷裡。
“別動!”他說,眼眸深邃,專注的看着她,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不容任何人拒絕,他緊緊將她擁入懷裡,就那麼抱着,在一張牀上。
他們離的太近,近到讓她能夠清晰的感受到他強有力的心跳聲,突然覺得好熱,無論是臉上還是身上,他的氣息變得不穩,吹在她的臉頰上,癢癢的,滾燙。
“嫣然,對不起……我真的很喜歡你。”他說,像是爲她受傷的事情道歉,又像是在告白,低頭親吻她的額頭。
她未出聲,小心翼翼的待在他的懷裡,像一隻受了驚的兔子,不敢輕舉妄動。
她並非不知世事,也上過生理課,她知道兩個人現在的這種姿勢是十分危險的,她知道他的歉意,他的自責,卻也感受到了他的……欲!望。
他的喉結在滾動,手心變得滾燙,他的脣離得太近,眼眸迷離而又深邃,像漆黑的夜,似是醉了。
“嫣然,我可以親你麼?”他問,像是最後的詢問,兩個人似乎都知道,這樣的詢問過後意味着什麼。
雖然是詢問,可他的手那麼強而有力的摟着她的腰,絲毫沒有要放手的意思,他眉頭微蹙,面色紅潤,似是極力的在抑制某種衝動,很痛苦。
有那麼一刻她腦袋翁翁直響,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卻把她這樣的反應當成了某種默認,如一頭飢餓的狼,展開攻勢,啃咬着她白淨的脖子,生澀而又急躁的將手探進她的病服裡,她的美好,她的光滑細膩,她的柔軟,瞬間便讓他失去了理智,漆黑的眼眸變得凌厲而又迫切,被欲!望所吞噬。
“放開我……放開……”她掙扎着,卻又不敢喊得太大聲,怕引來護士和醫生。
可他好像完全聽不到,他像是變了個人,一個陌生而又殘酷的人……她越是掙扎他越是狠戾的待她,緊緊握着她的雙手,恨不得將她捏碎,她認識的軒木不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
她認識的軒木眼眸清澈乾淨,微笑的時候有整個冬日的陽光,純粹的不沾染一絲人間煙火,可也是這樣的男孩,竟然在慾念面前變成了另一個人.
終於明白,再幹淨的男孩,一旦沾染了慾念,便會失去原本的美好,像是某種詛咒,由孩子變成大人的詛咒。
“放開我……嗚……放開……”她哭了,絕望而又恐懼。
全身發抖,她是真的怕他會要了她,在她還未滿18歲的時候。
她不想驚動任何人是因爲她心底是喜歡他的,可她喜歡的是那個明朗乾淨的男孩,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失去所有理智,被慾念操控的他,像個惡魔,讓人害怕。
滾燙的淚水灼傷了他埋在她脖頸處啃咬的面頰,瞬間恢復了理智,才發現她哭了,而他的手已經不知何時扯開了她的衣服……貪婪的撫摸着她的肌膚。
他着實是有些慌了,馬上起身用被子包裹着她。
“對……對不起!我……”他支支吾吾,無從辯解,馬上轉過身去,讓嫣然整理衣服。
他剛剛一定是瘋了,他真的覺得腦袋一片空白,滿心滿腦只有一個念頭,便是要她,那種想法太過強大震撼,操控着他所有的思想和舉動,讓他瞬間崩潰,淪陷其中難以自拔。
自從上次在嫣然睡夢中差點兒要了她以後,每次看到嫣然他都會有那種衝動,連續好幾晚做夢都會夢見嫣然,在夢裡他們愛的那麼火熱……早晨醒來才發現自己竟然遺精了。
單純的喜歡好像隨着慾念的增強,讓他變得激進而又毛躁,他安慰自己說這是正常的生理現象,他能夠把控好。
可是每次只要與嫣然單獨相處,他便會不由自主的想去靠近她,親吻她,想把她擁入懷裡……想……要的更多。
他知道這種想法很邪惡也很齷蹉,他知道他們纔剛剛上高中,只是高一的學生而已,但在自己喜歡的女生面前,隱忍那種慾念實在是太難熬了。
他也只不過是普通的男生,一個有慾念,有衝動的,有正常生理需求的16歲青春期少年。
可是他從未想過要傷害嫣然,他會等他們長大,等到她願意爲止……只是剛剛他那麼問她的時候,她似乎並沒有一口回絕,他實在忍得痛苦,又一時太過興奮,才被惡魔附了身,完全失去了理智。
嫣然擦乾眼淚,整理好衣服和頭髮,想離開,卻被軒木一把抓住。
軒木知道,要是現在讓嫣然離開那他便會失去辯解的機會,嫣然不會見他,更不會再理他,他見識過嫣然的疏離和執拗,不願因此失去嫣然,更不願意在嫣然心裡成爲一個……一個‘色狼’
“嫣然,對不起!真的!”他道歉,表情誠懇。
她別過頭不看他。
“你要怎樣才能原諒我?”他近乎乞求,可憐巴巴的看着她。
嫣然依舊不出聲,她並非不懂,她也知道他是真心道歉,可是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樣的狀況,軒木第一次讓她感覺到了危險,讓她覺得害怕。
“嫣然,我是錯了,可是……可是……”他實在沒有辦法跟她開口說,他也只是個正常的男生,他真的很喜歡她。
不過,這樣的事情他絕對不會再做第二次,她若不願意,他絕不會逼她。
“我想出去走走……”久久她道。
“那你原諒我了?”
其實這件事情也無所謂原不原諒,沒有控制好自己感情的又何止軒木一人呢?也許她該感謝軒木能夠及時剎車回頭,守住現在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