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劉伯陽看到賀小斌出現的那一刻,微微愣了愣,卻也沒顯得太過驚訝,不過孫小柔小穎衆女孩兒們心中卻都有些慍怒,如果不是這個叛徒,自己的老公也不會傷成現在這種樣子。【】
“陽哥……我、我來了……”賀小斌低着頭,滿懷愧疚的站在門口道。
“嗯……”劉伯陽看着這位久違的三弟,原本心中準備好的一些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口,忽然感覺兩人之間的關係好陌生,再也不似從前。可是很多往事,如同過眼雲煙,一幕幕全都涌上腦海。劉伯陽對這位狠心害死了自己一千多號兒小弟的叛徒兄弟,心中除了痛心、憤恨,但更多的卻是一種說不出的心酸!
“陽哥,對不起,我知道我沒臉來見你,可是如果我不能求得你的原諒,我就算死都不會甘心的!”賀小斌忽然哭起擡頭,淚眼朦朧的看着劉伯陽道!
劉伯陽淡淡道:“算了吧,小斌,你做的那些事我都清楚了,站在你的角度講,你也沒做錯,都是爲了你自己的利益。不過你傷的卻是咱們兄弟的感情!看在你爺爺的面子上,看在咱們多年兄弟的情分上,我可以繞你一次,但也僅限於這一次了!做大哥的,我已經仁至義盡,也希望你以後好自爲之,咱們的兄弟情誼,到今天爲止了。”
高震飛看着劉伯陽面無表情對賀小斌說出這番話,雖然劉伯陽的語氣絕情冰冷,可高震飛還是能體會到他心中的那份悵然。九兄弟,從小長到大,朝夕不相離,最後居然落得這樣的結局,換誰誰不心痛!
“不!陽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發誓以後不會再做對不起你和兄弟們的事了!都怪我鬼迷心竅,一時糊塗啊!”賀小斌忽然丟開手中的柺杖,再一次對着劉伯陽跪了下來,兩手扣地痛心疾首的認錯!
劉伯陽深深吸了口氣,淡淡道:“小斌,你就不用再跪了,男兒膝下有黃金,別讓你的自尊太不值錢!不是我絕情,如果你殺我一千號人我都能原諒你,你讓我如何向死去的兄弟交代?我和大飛弄成現在這樣,不也全都是拜你所賜嗎?”
“陽哥,求你別說了!我錯了!我真的已經知道錯了!求你看在咱們兄弟這麼多年情誼的份上,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不想失去你和兄弟們啊!”賀小斌狠狠扇了自己兩個耳光,跪着從地上吃力的爬過來,他的心臟雖然沒受到致命傷,但身體還是很虛弱的,一激動,就顯得面無血色,全身蒼白。
“賀小斌!你還好意思說這種話!伯陽他哪裡對你不好?他打心裡把你當親兄弟待!你瞅瞅你做的那些事,你對得起他嗎?你現在又是怎麼好意思跪在他面前的,你差點活活害死他你知不知道?!”孫小柔終於壓抑不住心中的悲憤了,哭着喊道!
劉伯陽愣了愣,有些驚訝的看着孫小柔,而賀小斌則一副羞愧低頭的樣子,不敢再動了!
“陽哥……對不起……嫂子……對不起……”賀小斌懺悔認錯道。
“小斌……你還是走吧。以後咱們各走各的,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劉伯陽淡淡道。
就在這時,忽聽門外傳來一聲咳嗽,只見賀九霄滿臉複雜的走了進來,劉伯陽波瀾不驚的叫道:“賀爺爺……”
賀九霄面露沉痛之色,有些爲難的啓齒道:“伯陽啊……我知道你現在對小斌還有很多怨恨,沒找他算賬,你已經是很仁慈了,但還是聽你賀爺爺我嘮叨兩句吧。本來這畜生做出這種事,罪無可恕,連我都不好意思求情,只不過事實上人有失足,馬有失蹄,誰都有犯錯誤的時候,小斌他現在已經知道錯了。從他醒來的那一刻起,就不停的向我懺悔,總向來看看你。你看他現在這樣子,人不人鬼不鬼,也怪可憐的……你們不管怎麼說,也做了十幾年的兄弟,你就再給他一次機會吧,我保證讓這畜牲將功補過,以後還讓他跟着你,把他造成的損失都給你彌補回來!”
以賀九霄的身份和脾氣,他能說出這種話,着實不容易了,這等於放下他自己的老臉,來代替孫子向劉伯陽道歉啊!
劉伯陽雖然很爲難,可還是沒有改變決定:“賀爺爺,您也別再說了,失去小斌這樣一個兄弟,我心裡也很難受,可是我不能因此改變我做人的原則,我寬恕小斌,已經很讓九龍社的弟兄寒心了,如果對他既往不咎,我這個大哥以後也就沒資格當了。您也是過來人,希望你能體諒我的難處。”
賀九霄不甘心的問道:“伯陽,連我說話都不好使?連賀爺爺的面子你都不給?”
劉伯陽低下頭,不敢看賀九霄那失望的眼神,默不作聲。
整個屋子裡的氣氛安靜而詭異,連高震飛都覺得一顆心狂跳不已,有史以來劉楊崔賀四家的關係就不錯,還真沒因爲什麼而冰過臉,可劉伯陽此刻卻掃了賀九霄的面子,連他低聲下棋的請求都視而不見。
沒有人注意到,此時蹲在地上的賀小斌已經面露猙獰,兩隻手狠狠的抓在地上!
末了,賀九霄深深嘆了口氣,淡淡道:“很好,不愧是龍王的孫子!小斌,我們走!”
劉伯陽豁然擡頭,他聽不懂賀九霄這樣說是什麼意思:痛心,還是諷刺?
賀九霄見賀小斌仍跪在地上不走,大怒咆哮道:“走啊!!再跪人家還看不起你!別賺這個討人嫌了!”
賀小斌顫了一下(5),這才吃力的從地上爬起來,他最後深深的看了劉伯陽一眼,他嘴角蠕動,可卻沒再說出什麼,默然轉身跟着賀九霄向外走了,路過門口的時候,拾起了自己的柺杖。
直到這爺孫倆徹底消失在病房外,虎子才摸着鼻子走了進來,他和高震飛的心情也很沉重,畢竟丟了兄弟可不止劉伯陽一個人!
劉伯陽看着小斌那樣落魄的走出去,說不揪心纔是假的,孫小柔和宋千夏很有默契的將他扶到了窗前,此時外面的世界黑沉沉一片,如墨的蒼穹濃雲密佈,隱隱滾雷,似乎快要下雨了,而劉伯陽的心情也不見得比外面的天色好多少。
寧葉琪什麼話都沒說,從後面拿着外衣輕輕披在了他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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