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國昕冷哼了一聲,算是接受了賀小斌這變相的安慰,自顧自的說道:“劉伯陽這小子,仗着有姓劉的罩着他,連我都不放在眼裡!現在他還沒成氣候吧?如果哪天他真的羽翼豐滿了,那還了得?”
賀小斌循序善誘道:“可是,除非組長你能把他逐出安全組,否則劉伯陽的羽翼豐滿只是遲早的事,到時候咱倆就更被動了。”
濮國昕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雙眼微眯,似乎在琢磨着什麼陰險計劃。
賀小斌偷眼看着濮國昕心懷鬼胎的樣子,不由的打心裡笑了,如果濮國昕出馬來給劉伯陽使絆子,那麼劉伯陽的前程就一定會坎坷不斷了。
細心的賀小斌還注意到一個細節,問濮國昕道:“組長,我有件事不太明白,田震流明明是姓田的,可你爲什麼叫他‘姓劉的’呢?”
濮國昕淡淡道:“你懂什麼!田震流只是劉伯陽出現之後他才用的名字,他本身姓劉,叫劉鎮天!我真搞不懂他到底要搞什麼門道,連名字都瞞來瞞去的。”
賀小斌聽完這話,全身一震!驚問道:“組長,你……你說什麼?田組長不姓田,他姓劉?”
濮國昕不耐煩的道:“廢話!我跟他搭班快二十年了,難道我還不知道?”注意到賀小斌的迥異表情,濮國昕這才緩過神來,皺眉問道:“你怎麼了?難道這裡面有什麼問題嗎?”
賀小斌難掩心頭的激動,說道:“組長,你有所不知!劉伯陽的親生父親就叫劉鎮天!他和劉伯陽的母親在劉伯陽出生不久就離家出走了,這麼多年硬是沒回家看過劉伯陽和他爺爺劉天龍一次!原來他居然當了安全組的副組長!——虧劉天龍嘴硬啊,將近二十年啊,一直在欺騙劉伯陽,還撒謊說劉伯陽的親生父母都死了,哼哼,那老頭子也夠狠心的!”
濮國昕眼睛一亮,說道:“小斌,你說的這是真的?劉伯陽的父親真叫劉鎮天?”
賀小斌笑道:“組長,如果不信你就派人去s省w市h縣劉家灣去查嘛,他家裡還有兩個叔,二叔叫劉鎮海是做生意的,三叔叫劉鎮江當市長,劉鎮天排行老大!”
“原來如此……”濮國昕像是忽然想通了很多,若有所思道:“我說劉鎮天怎麼一直都那麼照顧劉伯陽,原來還有這層關係啊?哼哼,恐怕劉伯陽自己還矇在鼓裡吧?小斌,你提供的這個信息很及時,這下劉鎮天可有把柄落在我手裡了!看我怎麼收拾他!”
——
當天晚上,劉伯陽隻身一人回到了濮國昕白天請客的酒店,沒有看到礙眼的濮國昕和賀小斌,直接乘坐電梯來到12樓,叩響了12號房間的門。
開門的是一個斯斯文文的白淨青年,白天沒見過劉伯陽的面,所以看到劉伯陽之後顯得很茫然,訝異的問道:“你找誰?”
“我找……”劉伯陽頓時語塞,他也不知道自己找誰,他連那個留給自己信號的老道士的名字都不知道,難道說他換房間了?!
“不好意思,我可能找錯門了。”劉伯陽略帶歉意的說完,正準備退出去,忽然聽到裡面傳出一個不溫不火的蒼老聲音道:“你沒找錯,進來吧!”
那白淨青年呆了一呆,迷惑的說道:“你認識我師傅啊?——請進吧!”
劉伯陽走進了房間,一眼就看到白天那個身穿道服的白鬍子老頭盤膝坐在房間的地毯上,膝蓋上攤着一本市面上已經絕跡的線狀古書,正在聚精會神的研究着什麼。
老道此刻已經脫下了那身道服,換上一身雪白的單衣,就像清早公園裡那些練太極的老人,渾身上下一塵不染,聖潔純淨,格外的脫凡超俗。
劉伯陽也不知道這老頭在研究什麼,更不敢貿然打攪,而那個白白淨淨斯斯文文的青年把他引進門之後,自己進了另外一個房間,也不知道鼓搗什麼去了。
劉伯陽佇立了半晌,見老頭還沒有說話的意思,便乾咳了一聲道:“這位……道長,呃……我是應該這樣叫吧?恕我冒昧了,您老人家今天給我留信號,是想讓我來找你吧?您是有什麼話想跟我說嗎?”
老道看了劉伯陽一眼,輕輕的把膝蓋上的線裝書合上,然後點了點頭道:“你是藍鳳圖的徒弟?”
劉伯陽沒太驚訝,坦言道:“是!您認識我師傅?”
老者搖搖頭,笑道:“不認識,但是我認識你師公。”
“師公?”劉伯陽一愣,猛然想起來,笑面佛曾經跟自己說過的,他和藍鳳圖範無救那些人之所以能夠成爲師兄弟,就是因爲他們拜了一個共同的師傅,那個人比他們的年齡還要小,但是卻把“請神術”傳授給了他們!
笑面佛曾經親口說過,他們的師傅纔是整個z國真正數一數二的隱世高手,只不過神龍見首不見尾,教完他們“請神術”之後就遠走四方了。眼前這位老道竟然說認識他,那麼他們到底是什麼人呢?
“您真的認識我師公?”劉伯陽不可置信的問道。
老道再次點了點頭,說道:“你師公,跟我出自同一師門,按輩分來講,他還得叫我一聲師叔,他是我那大師兄生平僅收的一個徒弟,也是山門中百年不出的俊才,可惜那年犯了門規,被師兄親自趕出師門了。他來到俗世後,收了九個徒弟,其中就有你師傅藍鳳圖,這也是我們最近幾年才知道的。”
劉伯陽聽得雲裡霧裡,感覺就跟看仙俠小說似的,他哭笑不得的說道:“您可別告訴我,這世上真有那種虛無飄渺的修行門派,我知道您和我那位從未謀面的師公都是高人,但也不至於這麼扯吧?”
老道愣了愣:“虛無縹緲?”他琢磨了一下,然後才重新展顏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其實用這四個字來形容也不完全恰當,我們的山門跟‘虛無縹緲’沒多大關係,它只是延續了上千年、並且一直不爲普通人所知罷了,其實俗世中也有很多人知道我們的存在的,比如今天那位濮國昕組長,國家內部像他那種級別的領導人,對我們並不陌生。”
劉伯陽還是覺得不可思議,說道:“讓我猜猜看,您的門派難不成是在崑崙山上?或者,武當山?嵩山?峨眉山?青城山?蜀山?青雲山?喜馬拉雅……”
這下輪到老道哭笑不得了,“你別猜了,都不是!武當山和嵩山我聽說過,你說的其他幾座山頭,我根本就沒印象,不過嵩山應該是俗世當中那些匪夷所思的和尚們所建立的山門吧,跟我們道家沒關係啊!”
“那您的山門在什麼地方?”劉伯陽好奇的問。
“空桑山!——聽說過嗎?”老道反問道。
劉伯陽彷彿聽天方夜譚一樣搖了搖頭,苦笑道:“太深奧了,您確定您不是在跟我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