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盯着羅琴，片刻後，輕蔑一笑，說道：“你害怕了，交給你們看又如何，我行得正坐的端，羅老師，如果我沒有作弊，那麼就輪到你道歉了。”
羅琴臉色變化了一下，不過也沒說其他。
秦雲把自己的手機拿了出來，遞給了李萬年，口袋也翻了出來。
李強在秦雲身後，看到秦雲這麼做，不禁心裡涌起一股熱流。
他知道秦雲是個不服輸的人，以前被齊峰他們五六個圍着打，都沒有求過一聲饒，但現在，爲了讓羅琴給自己道一聲歉，秦雲竟然主動服了軟，把自己的口袋和手機都拿了出來。
“這纔是真的兄弟。”李強沉默想着。
秦雲的口袋裡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李萬年拿起秦雲的手機，把短信調了出來，只有一些日常的短信，並沒有答案。
羅琴一臉期待的看着李萬年，希望李萬年能找到秦雲作弊的證據。
因爲這樣的話，學校就可以處分秦雲，最起碼羅琴可以把秦雲倆人趕出這個班，自己班裡的平均分就能提高不少，升學率也能上升，自己拿到的獎金也會高不少。
李萬年把手機還給秦雲，沉默了片刻，開口道：“這樣吧，各退一步，秦雲，你也別讓老師道歉了，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可以麼？”
畢竟身爲年級主任，李萬年也不想看着自己手下的老師們丟人，而且讓老師給學生道歉，這事情本來就有點說不過去。
秦雲看了他一眼，自嘲一笑，說道：“那你的意思是說，我做出什麼事，只要往後退一步，就能當作沒事發生？”
“我不是這個意思，大家的立場不同，老師也是爲你好。”李萬年語氣有點不堅定的說道。
而羅琴此時也聽出點苗頭來了，插嘴問道：“難道，秦雲真的沒作弊？”
李萬年搖搖頭。
羅琴一顆心沉下去了，不過她卻不是擔心要不要給李強道歉，而是擔心，自己的獎金又要少好多。
“爲我好？還真沒覺得，李主任，你也覺得她不該道歉嘍？”秦雲笑笑，追問道。
“不是不該道歉，而是我希望你能寬容一點。”李萬年口氣軟了很多，顯然他內心也知道，這件事不怪秦雲，完全就是羅琴的錯。
“寬容？不好意思，我這個人一向都是有仇必報，我絕不會對錯誤低頭，既然你不願意，那我只好動用我自己的手段了。”秦雲臉色轉冷，轉頭看着羅琴，說道：“羅老師，最後問你一次，你道不道歉？如果你道歉，這件事我可以當作沒發生過。”
“道歉？我爲什麼要道歉？我又沒做錯，你們不好好考試，左顧右盼還怪我？你們才應該給我道歉，毆打老師還沒有懲罰你，李主任，我看這個學生是不能唸書了，今天敢打老師，明天還不得把學校都翻過來？趕緊開除了纔好。”羅琴一副難以理解的語氣說道。
李萬年揮揮手，心裡感到極其無奈。
“強子，走吧。”秦雲深深的看了羅琴一眼，內心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計劃，轉過身，拉着李強向樓下走去。
“雲哥，我……”李強有點愧疚的看着秦雲。
秦雲擺擺手，說道：“事情不怪你，是她太讓人噁心了。”
兩人並肩出了校門，李強轉身去了超市，回來時，帶了一包煙和幾罐啤酒。
李強抽出一根，給自己點上，又遞給秦雲一根，問道：“雲哥，陪我抽一根？”
秦雲本不想抽，可是見李強面色有點不對，還是接了過來。
李強深深吸了一口，然後被嗆的咳嗽了大半天。
兩人也不往遠走，就坐在了學校旁邊的馬路牙子上，抽一口煙，喝一口酒。
李強看着來來往往的車流，和自己噴吐出來的煙霧，半晌才說道：“聽人家說，菸酒能解憂愁，所以我纔買了煙和酒。”
秦雲抽了一口煙，感覺煙氣劃過喉嚨，並沒有很爽。
“可是，沒用啊，抽菸喝酒，還是很不爽。”李強把菸頭碾滅，低聲嘟囔道。
“憂愁都是自找的，菸酒能有什麼用。”秦雲說道。
“可是我怎麼都想不通，羅琴艹特麼的居然在考場那麼說我，我特麼長的肥是錯嗎？學習不好是錯麼？我爸媽屁用沒有，對啊，是屁用沒有，但是他們還是一直養着我，沒讓我去流浪街頭啊！”李強大聲吼道，然後眼睛通紅，舉起一罐酒灌進了喉嚨。
片刻後，酒嗆在了李強喉嚨裡，李強大聲的咳嗽，眼淚都出來了。
“你害怕了？”秦雲眼神幽幽，拍了拍李強的背，沉聲說道。
李強一直咳嗽，說不出話來，臉上都是淚。
“我知道，你害怕無名會有一天會消失，害怕無名會不能按照我們的想法走下去，害怕今後的生活，就這樣泯然衆人，和無數個普通人沒有什麼不同，也害怕沒有能力去讓自己的父母因爲自己而感到驕傲。”秦雲望着遙遠的風景，他的眼睛穿過無數的建築物，一直看到遠方的山峰。
“可是，我依然用盡了我的勇氣，我在和所有敵人對抗，擋在我面前的，沒有能夠阻止我腳步的人，齊峰不行、馮雷不行、宣謙不行、龍虎社不行、羅琴，她更不行，在這條路上走，會有黑暗和血腥，但是，我不怕，我相信，走出這些黑暗和血腥，我們看到的，將會是別人從未見過的光明。”秦雲站起身來，握着拳頭，自信無比的說道。
他和別人不同，這不同來自於他手心的紋身，來自於他眼睛的透視，來自於他一年的自閉，對世界，對自己，對一切的思考。
如今，豁然開朗，他已經不再對未來感到惶恐不安。
相反，秦雲有信心，也有決心，帶着這些兄弟，所向披靡。
李強終於緩了過來，不再咳嗽，只是臉上還帶着淚，聽着秦雲豪邁的宣言。
“有畏懼的時間，我們早就可以展開行動，只有走在這條路上，你才知道這條路，該怎麼往下走，強子，這事情還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