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進去。”
“讓我們把孩子接走。”
看着那個惡魔一樣微笑着的男人帶着同樣滿臉獰笑的屬下越走越近，急切的家長們拼命砸門。
“家長們，你們快離開，只要大門能堅持一會兒，警察就會來的。”門衛也急了，透過門衛室的鋼柵欄對外喊。
家長們這會兒能有幾個冷靜的？雖然知道也許孩子在學校呆着比讓他們帶着暴露在恐怖分子的槍口下要更安全，但在經歷過巨大的恐懼之後，他們現在只想守護在孩子身邊。
高鳴在人羣中屏息靜氣，低着頭儘量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有把握在承受一定傷亡的情況下幹掉所有的歹徒，但他沒把握在那個自稱烏力江的男人心臟停跳之前解除學校教學樓的危機。
高鳴相信那個男人沒說假話，否則，他不會如此從容淡定，一點兒也不怕被來增援的警察堵在學校門口。
高鳴有種直覺，烏力江的目的不是像一年前一樣就是單純的製造一起血案那麼簡單，他還有別的需求。
“啪，啪。”烏力江把幽靈衝鋒槍很隨意的丟給一個屬下，拍着手微笑着朝這邊走了過來。
人羣不由自主的本能的選擇後退。
烏力江顯然很滿意這個效果，笑容更盛。上等民族就應該被劣等民族膜拜的，他們恐懼的眼神讓他內心很滿足。
“不錯，不錯，還是你們華夏人有錢那，一個小學，就修得這麼現代化，大鐵門真的很結實。”烏力江走到師大附小專門定製的電子制動兩人多高的鐵門前感嘆着說道。
“不過，很多都是從屬於我們的土地上掠奪的，那是屬於我們的財富，你們說是不是？”烏力江突然話鋒一轉，以頗有幾分詭異的角度扭轉着脖子對着離自己只有七八米的人羣問道。
鴉雀無聲，沒人回答。
“哈哈，你看，他們自己都承認了。也只有強盜，纔會這麼奢侈吧。”烏力江突然大笑，笑得極爲放肆。
讓高鳴不由想起這幾年充斥着華夏熒屏的抗倭劇，裡面各種裝逼雷人臺詞不斷，這位倒也有其中幾分神韻。尤其是他極爲神經質的表現。
“你不能這麼說，我們華夏人是愛好和平的民族，從來不回去侵略任何人。”一個頭發斑白，看着有幾分知識分子的老人也許是終於忍受不住了，站出來說道。
“哦？你們愛好和平？那意思就是說我們是強盜了？那好吧，如你所願，讓你看看強盜是什麼樣的。”烏力江優雅的笑着，語氣輕柔，不帶絲毫火氣。
“砰”的一聲槍響。
高鳴低垂的眼簾猛的一跳，手緊緊的握住，腳下的地板磚陡然粉碎，這是他內力已運行極致，高鳴自己都快控制不住的表現。
老人腿上頓時濺起一朵血花，頹然倒在地上。
9毫米口徑的衝鋒槍近距離射擊巨大的動能，直接把老人的大腿射了個對穿，留下一個花生米大小的洞，血直接噴濺出來。
“頭兒，沒打錯吧。”烏力江身邊接過他槍的男人吹了吹槍口緩緩消散的青煙，顯然極爲滿意自己的槍法。
老人的額頭上滴下一顆顆豆大的汗珠，臉上的肌肉痛苦的擰在一起，顯然承受了極大的痛苦。可他沒有哭喊，唯一的動作，就是雙手緊捂傷口，兩眼怒視臉上依然帶着笑容的烏力江。
“華夏人果然跟書上說的一樣，100個人裡還是有1個硬骨頭的，老人家，我很佩服你。”烏力江嘆了一口氣，彷彿並沒有爲老人瞪着他而感到憤怒。
“不過，我倒想看看你的骨頭有多硬，四號，再給他幾槍，不過，可別打死了，他要還是能這樣，我就真服了。”烏力江彷彿就像說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語氣依然平和。
“好嘞，這事兒我擅長。”被稱作四號的男人舔了舔嘴脣，露出一絲殘忍的獰笑，擡起了手中的槍。
高鳴深吸一口氣，他不能再等了，無論如何，他也不能親眼看到恐怖分子當着他的面虐殺這樣一位老人。有第一個，就會有第二個，甚至更多個。
至於說炸彈，高鳴只能賭，賭烏力江也許危言聳聽，也許炸彈威力沒那麼大，賭他能在第一時間制住烏力江，讓他不死，卻又跟死人一樣。
如果他想讓藏在教學樓的炸彈起爆，除去他心臟停跳引起安放在炸彈上的裝置啓動以外，必定還有手握起爆裝置。
人體的正常的運動神經速度爲50米至70米每秒，人體大腦離手指神經纖維的長度，也就是差不多一米左右，也就是說從他絕望到想按下起爆裝置，至少需要0。014秒。這還不包括他思索決定的時間。
只需要給高鳴一秒鐘，就足夠了。
高鳴不相信烏力江只要見到一個人朝他衝過來，就傻逼的按下爆炸裝置，那他這個恐怖分子的領導人也當的太失敗了吧。
只要隨隨便便蹦出來個東西，壓根兒都沒想反抗的，就把最後的底牌給掀開了？
好吧，當然，高鳴不是東西，這樣形容有些不太恰當。
就在高鳴準備發動攻擊之際。
“放下槍，誰動我打斃了他。”
一聲怒吼從不遠處傳來。聲音清脆而冷酷，其中壓抑的怒火就算不看臉也可以感覺得出來，很灼人。
沒錯，程寶寶眼睛裡彷彿有一股無形的火正在燃燒，灼熱無比，燒得讓她的眼睛都有些微微的紅了。
兩條長腿呈八字站立，腰部微躬，雙手握着經過改裝威力要比老五四式手槍要大一倍的黑星手槍，準心死死套住那着槍正準備再次施暴的老四。
初秋的傍晚，微風輕拂，她額頭上剛纔因爲劇烈奔跑而散落的幾縷髮絲從額前垂下，輕輕搖動，大顆大顆的汗珠順着臉頰滴落。
在這樣充滿殘酷的環境中，卻有一種雖千萬人而吾往矣的唯美。
高鳴心中暗自嘆息，這個傻妞女警，真是足夠傻的，這一個人來，不純粹是給這幫恐怖分子們添菜嗎?不過話雖這樣說，但高鳴的內心對程寶寶還是小有點兒佩服，一個女子，如此不畏生死，也是極爲難得的吧，雖然有點傻里傻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