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黑色麪包車在清遠中學的校門口停下,副駕駛室的車門打開,唐言一臉平靜卻又稍顯落寞的走了下來。
陽光很刺眼,他擡手稍稍擋了擋。
“隊長,晚上我們再來接你,現在就先回去了。”張龍在車子裡面說道。
唐言點了點頭,麪包車便重新啓動,很快就消失在公路的遠方。
轉身,走進校門。
自從來到清遠中學,唐言每天都是和月疏雨或者童冰一起來學校,可是今天,卻只有他一個人。
距離昨晚的那場‘驚變’已經過去了十多個小時,可是直到此刻,唐言仍舊沒能從那種悲傷中走出來。
秋嵐自殺,重傷入院,經過一晚上的搶救,她終於脫離了生命危險,可是,那把匕首還是傷到了心臟,即使保住了性命,她也不能馬上醒來,而至於這醒來的時間,醫生說可能是三天,也可能----是三年。
童遠南受此嚴重打擊,一夜之間,他的頭髮就花白過半,就像是一下子蒼老了好幾十歲,而最後得知真相的童冰,也從快樂的精靈女孩變成了一個滿面憂傷的小姑娘。
今天早上,在吃飯的時候童冰說她要離開一段時間,唐言問她去做什麼,她稍作猶豫,便說要陪父親出去走走,但走走的地方,卻還沒確定下來。
這次的事件已成定論,再也沒有改變的可能,秋嵐口中那不得不這麼做的理由,到如今仍是一個誰也不知道答案的謎。
還有在千面老娃那逼問出來的同夥‘野狼’,也同樣是一個未知數,不過對此,唐言倒是隱隱猜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秋嵐是趙驚世的小姨,也應該算做是半個趙家的人,如果這樣來看,那麼,趙家在這件事裡是不是也充當了一個重要角色呢?那個所謂的野狼,他和趙家有關聯嗎?
還有趙驚世本人,他在和自己初次見面握手的時候,就突起發難,他的真正意圖難道只是爲了幫孫無雙報仇嗎?不見得吧?
……
帶着滿腦子的疑問,唐言走過了學校的操場,最後進入教學樓。
今天的清遠中學和以往有着很大的不同,處處都洋溢着快樂的青春氣息,走向辦公室的這一路,唐言也大致聽了些學生們在討論的話題。
原來,清遠中學的出國訪問團團長人選終於敲定,高二語文組組長吳仁義當選爲新的團長,隨行團員還有語文組的四大金剛,也就是說,整個高二的語文老師,只剩下了唐言和安玲瓏兩個人。
當唐言來到語文組辦公室的時候,屋子裡已經圍了好些人,都是各個年級各個學科的執教老師,他們也想隨團出國遊玩,吳仁義的辦公桌前尤爲火爆,唐言看過去的時候,只見他正在高談闊論,在他面前還站着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對這個女人唐言有些印象,知道她是高一年級組新來的一個生物老師,唐言實在是沒想到,爲了一個出國名額,她就會對吳仁義這個年過半百的小老頭使出美人計-----唐言又在心底慶幸起來,還好自己把團長的位置讓了出去,要不然這個女人獻媚的對象就應該變成自己了吧?
“讓一下,謝謝……”唐言費了好大勁,才擠到了他自己的辦公桌邊,距離高二七班的語文課,還有大概半個小時的時間,而辦公室裡這樣的場面,顯然不能讓他好好的待下去。
唐言站起身,看了看對面的安玲瓏,發現她也在緊皺眉頭,似乎是對這些獻媚的老師,也極其的不喜歡。
“安安。”唐言輕聲喊道,等到安玲瓏擡起頭,他又繼續說道:“咱們出去吧?”
“好。”安玲瓏笑着點頭。
於是,唐言又擠到安玲瓏那邊,護着她在人羣裡衝出一條通道,最後解脫似的逃了出去。
六樓,月疏雨的辦公室。
除了語文組的公共辦公室,在學校裡,唐言就只有這麼一個地方可以休息。
泡了兩杯茶,安玲瓏一杯,唐言自己一杯,兩人在這裡享受着難得的清靜。
“安安,韓國那個訪問團來了之後,都會有什麼流程啊?”唐言問道,他還記得校長葉流年同意他不去巴黎,但卻又給他安排了留校接待韓國師生的任務。
在童冰那裡,他還得知了一些關於那些韓國人囂張的過往,那些華夏國自古傳下來的文學瑰寶,不斷的被韓國人叫囂成是他們韓國發明的,這樣滑稽可笑的‘文學霸佔’,可能全世界也就只有韓國可以做出來了吧?
不過,讓唐言極爲欣慰的是,韓國師生來清遠中學訪問的那兩次,他們都爲自己的囂張買了單,因爲他們的文學挑戰,全都被傳奇才女沈天心虐了回去,輸的那叫一個悽悽慘慘。
唐言甚至能在腦海中想象出當時的樣子----沈天心一襲白衣,以無可匹敵的仙女之態,把那些妄圖挑戰的韓國師生,虐了個落花流水。
想到沈天心,唐言的心又猛然間做了幾下不規則運動,她回蘇杭已經好幾天了,她此刻又在做些什麼呢?在韓國師生訪問之前,她能回來嗎?在自己生日那天,她能再當面說一句生日快樂嗎?還有,她這次回去,能給自己帶來三師孃的最新指示嗎?
對於沈天心,唐言的疑問同樣有很多,也同樣都找不到最正確的那個答案。
“流程應該就是參觀,聽課,老師之間的交流,還有學生之間的交流,最後還會舉辦酒會,讓雙方的友誼持續加溫……”安玲瓏稍作思考,便按照前兩次的流程,給唐言做着講解。
“這麼麻煩啊……”唐言嘖嘖兩聲,又問道:“那他們前兩次挑戰華夏文學,挑戰的都是什麼呢?”
“第一次是詩詞歌賦,有一個韓國學生,說他熟讀華夏詩詞,自認不比任何華夏學生差,於是沈天心和他比,他問沈天心十首詩詞都出自哪裡,沈天心對答如流,等到沈天心問他的時候,十首詩詞,那個韓國學生卻一首都沒答上來。”安玲瓏說道。
“-”唐言表示很無語,跟沈天心比詩詞歌賦,那不是純屬找虐嗎?唉,不作死就不會死啊……
“由於第一次單個學生的比試吃了虧,所以第二次韓國師生前來訪問的時候,他們派出四個學生組團挑戰,那四個學生分別擅長華夏國學之中的‘琴棋書畫’,說比任何華夏學生做的都要出色,於是----沈天心又和他們比,結果和第一次一模一樣,琴棋書畫這四個領域,沈天心全都完勝,就算是韓國那個評委老師,也說不出半個不字……”安玲瓏神采飛揚的說着,前兩次比試,她都有幸成爲清遠中學派出去的評委,所以對沈天心完勝韓國師生,她的感觸極深,說起來也就格外的興奮。
而在一旁聽着的唐言,卻在心底感慨:怎麼說韓國師生都算是來訪的外國友人,沈天心你怎麼可以如此殘忍的欺負他們?這真的是-太爽了!
想到這裡,唐言對幾天之後的接待韓國師生,就有了極大的期待。
這一次,如果他們還要囂張的挑戰華夏文學,那麼,就讓自己帶領七班學生,以更爽的姿態,把他們都狠狠的踩在腳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