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清遠市的夜晚極其繁華,到處都是歡歌笑語,燈紅酒綠,紙醉金迷。
一輛銀白色的寶馬6系轎跑車駛進了錦繡小區,剛剛盤查通行證的保安又一次被月疏雨美若天仙的容貌所征服,看着車子漸行漸遠的尾燈,保安輕輕搖頭嘆息,這樣的女人氣場太強,即使有心結交也不敢在她面前說太多的話。
保安用遙控器關上了小區的電子大門,便轉身回到了門衛室,和同伴一起說笑侃大山纔是他們真正的生活。
“你有沒有問她白天那個小子的事情?”保安剛進屋,同伴就出聲問道。
“哎呀----忘了。”保安這纔想起來白天見到唐言的事,他說要去六號別墅暫住,還拿出了別墅的鑰匙,他本來想等月疏雨回來的時候,親自問一下這件事的,可是剛纔見到月疏雨卻把這事給忘了。
保安一臉苦惱,好不容易有這麼一個和女神接近的機會,就這樣沒戲了----其實這也不能怪他,月疏雨此時的心情一點都不好,臉若冰霜,任誰看到都會小心翼翼的和她說話,在這些保安心中,月疏雨就是女神,在女神面前,他們就會莫名的緊張。
月疏雨和往常一樣,直接把車開回六號別墅----開門,進院,停車。
可當月疏雨準備下車的時候,突然看見車子後排的座位上擺放着一個黑色的皮箱。
“這不是唐言的箱子嗎----對了,唐言----”月疏雨突然想起來,她今天把唐言接回來,還沒回到家,就接到了那個該死的電話,把他扔到小區門口附近自己就離開了,參加了一場並不愉快的晚宴,心情變得極壞,不知怎麼就把唐言的事給忘了,現在看到他的皮箱纔想起來----他應該已經在家裡了吧?
月疏雨打開車子後門,把唐言的皮箱拖了出來,又往房門走去。
原本以爲唐言第一次出遠山,要帶的東西肯定很多,可月疏雨拎着這個皮箱,卻發現箱子很輕,就好像裡面是空的一樣,難道他什麼都不帶嗎?
月疏雨帶着疑惑打開了門,屋子裡燈火通明,顯然是有人在,剛剛還有些不安的心就稍稍穩定下來,看來唐言的確找到了自己的家。
月疏雨想喊唐言出來把他的箱子拿進去,可她還沒喊出聲,就聽到客廳那邊傳來一陣笑聲,同時還伴有一個男聲神采飛揚的講話。
“遠山最漂亮的地方就是監獄後面的一個斜坡,那裡有一片草地,夏天的時候躺在草地上,耳邊是鳥鳴嬋唱,眼前是一望無際的藍天,視野開闊,與天地爲伴,別提有多愜意了。”
月疏雨聽了出來,這是唐言的聲音,他在和誰講話?
“真美----唐言,以後有機會你帶我去一次遠山好不好?”唐言話音剛落,就有一個女聲響起。
“-----”聽到這個聲音,月疏雨疑惑的神情頓時變得無比驚訝----冰冰怎麼提前回來了?而且她還和唐言坐在一起聊天?他們是怎麼認識的?
月疏雨帶着新的疑惑走進了客廳,眼前所見的確和他預料的一模一樣,在客廳的沙發上,唐言和童冰各坐一邊,唐言正眉飛色舞的講着他在遠山監獄的生活,而童冰聽的津津有味興致大起,一雙大眼睛異彩連連。
“咳咳----”月疏雨苦笑着咳嗽了幾聲,這兩個小破孩聊的興起,竟然連自己進屋都沒發現。
聽到咳嗽聲,唐言和童冰同時轉頭看來,唐言的神情還算正常,對月疏雨笑了笑,可童冰卻一下子從沙發上跳起來,也不穿拖鞋,光着腳就往月疏雨身邊跑,一邊跑還一邊大喊:“月姐姐,你回來了,我想死你了。”
“冰冰----”看到童冰,月疏雨剛纔還悶悶不樂的臉上終於出現了動人的微笑,“你呀---就不知道注意一下形象,怎麼提前回來了?這個週末你不是要回家待兩天嗎?”
童冰俏皮的吐了吐舌頭,說道:“和童先生吵了一架,所以我就又回來了。”
“怎麼又和你爸吵架了?這樣不好,以後不要這樣了。”月疏雨輕輕揉了揉童冰的頭髮,唐言看在眼裡,心想她們的感情一定很好。
“月姐姐,咱們不說童先生了好不好?他好討厭的。”童冰很是委屈的說道,“對了,月姐姐,你什麼時候有了一個師弟啊,怎麼從來都沒聽你說過?”
月疏雨苦笑,她自己都是昨天剛剛知道有唐言這麼一個師弟。
“唐言,在這裡還習慣嗎?”月疏雨拉着童冰的手,一起回到沙發那邊。
“月師姐,這裡很好,會習慣的。”唐言笑着說道----和遠山監獄比起來,這簡直就是一個天堂,更何況眼前還有兩個天仙般的美人,就算現在不習慣將來也一定會習慣的。
“看樣子,你們已經認識了?”月疏雨分別指了指唐言和童冰。
“是啊,月姐姐。”童冰搶着回答,接下來就把她和唐言在小區裡面見面的經過描述了一遍,特別着重講述了唐言把LV展架那兩個保鏢一腳踹飛的場面。
聽到唐言下午和人打過架,月疏雨的嘴巴立刻張成了O型,她萬萬沒想到唐言竟然會和別人打架,而且從童冰的敘述中,她還聽出了唐言不但會打架,而且打的還特別厲害?
童冰把下午的場面過度還原了一下,本來LV展架那兩個保鏢也就是人高馬大的兩個大塊頭,可是----童冰說出來的版本,他們一下子就化身成黑客帝國裡的超級打手,就好像無所不能的超級戰士,而唐言就更加厲害了,面對兩名超級戰士,只用了一招就取得了完勝,簡直是比超人還超人,比奧特曼更加奧特曼。
“-----”瞭解童冰性格的月疏雨當然不可能全信,但她聽的也極爲吃驚,因爲無論童冰渲染的程度多麼壯烈,打架的結果確是實實在在的,也就是說----唐言下午真的打架了,而且還以一敵二打敗了兩個大塊頭保鏢。
月疏雨覺得她對唐言的瞭解根本算不上了解,原本只以爲他是老師的小徒弟,應該也是一個‘文人’,雖然在監獄那樣的地方長大讓她覺得有點匪夷所思,但是因爲他是老師的小徒弟,月疏雨也就沒怎麼多想,畢竟是老師親口向自己推薦的唐言,可現在,月疏雨覺得-----她不得不重新審視一下這個小師弟。
唐言是老師的小徒弟沒錯,可他成長的地方卻是監獄。
什麼是監獄?關押犯人的地方纔是監獄。
什麼是犯人?觸犯了法律,而要被關押懲罰的人才是犯人。
唐言從小在遠山監獄長大,所接觸的人除了他的父親和獄警以及監獄的工作人員,其他人全都是犯人----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如此看來,唐言又會是什麼樣的人?
他的書法很好,這應該是受老師的薰陶。
可童冰說他打架很厲害,這肯定不是老師教的,老師是一個文人,肯定不會教唐言打架-----那麼,他打架這麼厲害是受誰的影響?
犯人?
月疏雨的心一下子變得動盪不安,她怕自己的猜測成立,她怕唐言的性格會受那些犯人影響,如果那樣的話,她和童冰都是千里挑一的美女----月疏雨對自己的容貌還是極爲自信的,而童冰年紀雖小,但也出落的玲瓏有致。
很多人都是雙面的,尤其是在監獄那樣的環境成長起來的唐言,萬一他還有自己沒見過的另一面,萬一他心底埋藏着一顆禽/獸之心,萬一他以武力來對自己和童冰用強,萬一他----
月疏雨不敢再想下去了,如果真發生那樣的事,後果將不堪設想----看來自己還是太魯莽了啊。
“月師姐,我的箱子拿進來了嗎?”月疏雨還在胡思亂想,唐言卻笑着出聲。
“拿進來了,在門口。”月疏雨指了指房門。
“好的,月師姐,我去拿點東西。”唐言又笑了笑,轉身朝門口走去。
看着唐言單薄又很堅毅的背影,再聯想起他剛纔的微笑,也不知什麼原因,月疏雨心中的擔憂就這麼淡化不少----他有這麼幹淨的笑容,應該不會受那些犯人影響吧?
唐言很快就拖着皮箱走回來,在兩女好奇的目光注視下,唐言打開皮箱取了一個日記本出來,又在筆盒裡拿了一支筆,把日記本放到茶几上翻開,在第一頁右邊‘二師傅’下面那八個正字的最下方,又添了一筆,第九個‘正’字的第一筆。
“唐言,你這是在記什麼?”童冰好奇的問道。
“在記我大師傅和二師傅的賭約。”唐言寫完字,笑着回道,這是下午和LV展架起衝突的事情。
“什麼賭約啊?”童冰又問。
“這個不能告訴你,大師傅不讓我說,他說什麼時候他能贏一次,就讓我回遠山告訴他。”唐言搖頭說道。
……
月疏雨晚上雖然參加了一場晚宴,但她並沒怎麼吃東西,而唐言和童冰也沒吃晚飯,於是她就進了廚房,一邊做飯一邊想着該怎麼和唐言開誠佈公的談一談,要不然這件事會一直成爲她難以解開的心結。
月疏雨的廚藝很好,飯桌上,唐言極爲享受的神情很好的解釋了這一點。
吃過晚飯,月疏雨終於決定認真的和唐言談一下,雖然她只打算讓唐言在這裡住兩天,可萬一這兩天就出事了呢?
“唐言,你也知道,你剛從監獄出來,我們也剛認識,所以有些話我就直說了,你從小在監獄長大,你的性格該不會受犯人影響吧?冰冰她----”月疏雨說到這裡有點尷尬,似乎難以啓齒。
唐言一直在看着月疏雨,從她的這幾句話以及她有些擔憂的眼神,立即就明白了她想表達的意思,於是他認真的想了想,說道:“月師姐,你擔心童冰會對我圖謀不軌?”
月疏雨目瞪口呆,童冰則張牙舞爪的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