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人認出了陸遙,一個個面露兇光,前一日他們被陸遙“偷襲”,心裡十分不爽,本想當時好好教訓陸遙一番,卻不料被他們的大師兄,也就是那個頭挽髮髻的男子給叫走了,失了機會,今日在這裡見到陸遙,頗有種冤家路窄的感覺。
“幸會!”那幾個藏邊的年輕人也是久歷這種場合,知道不能失了自家的風度,卻也是冷冰冰的回了一句。
“幾位似乎不怎麼待見我啊!”陸遙本就有意激怒對方,故而說話的時候也是冷眼相向。
如此一來,那幾個藏邊的傢伙也是壓不住心頭的怒氣,其中一人踏前一步,怒視着陸遙道:“我們藏邊的人直爽,不像你們內地的人好耍手段,你說得對,我看見你就想揍你,何來的待見,而且……”
“老三!”
那個年輕人話還沒有說完,便被那個頭頂挽着髮髻的男子給一聲喝止了。
“烏公子,這其中或許有什麼誤會,你不妨讓令師弟將事情的原委說出來吧。”韓萬雲看了一眼陸遙,回頭衝那個頭頂挽着髮髻的男子笑着說道:“我和陸遙是忘年之交,平素裡關係處的不錯,如果陸公子和令師弟有什麼小誤會,今天我就做個調和人,當着大家的面把這件事情給調和開來,你覺得如何?”
“韓館主,既然這位陸公子是您的朋友,那也就是我們藏邊會館的朋友,朋友之間哪裡有什麼恩怨,更何況今日這種場合也不適合因爲這點小事掃了大家的興致,我看就算了吧!”烏公子目光閃爍,思忖片刻,道。
可是,他的話音剛落下,陸遙卻是蹭的一下子站了起來,大聲說道:“能不能和你們做朋友我不敢說,但是你的這些師兄弟們昨日在溼地公園乾的那些丟人的事情我卻是看的清楚,今日就算是你們不想找我麻煩,我也想你們討個說法!”
“放肆!”
“狂妄!”
“……”
一言激起千層浪,陸遙的一番義憤填膺的話惹得烏公子的那些師弟們不樂意了,一個個怒目圓睜,大有一副要將陸遙生吞活剝了的架勢圍了過去。
“老二老三,你們……”
烏公子還想要再說,卻是被陸遙直接打斷了,只聽陸遙說道:“大家都是習武之人,有恩怨自然是以武來解決,說那麼多有什麼用,不如下場較量一番,今日若是我輸了,我向你們賠禮道歉,若是你們輸了……,哈哈!”
陸遙沒有藏邊會館的人輸了怎麼樣,只是冷笑了幾聲,將目光投向了烏公子。
“賠禮道歉未免太過輕鬆!”烏公子終於是怒了,目光迎着陸遙看過去,冷冷的說道:“既然是比武,就要論出個輸贏,而我們藏邊的習俗,比武總要有些彩頭!”
“砰!”烏公子話還沒有說完便直接從懷裡掏出一柄漂亮的短匕首,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道:“如果我們輸了,我烏興雲便將這把削鐵如你的短匕贈與陸公子,如何?”
烏興雲雖然沒說陸遙輸了如何,但陸遙怎會不明白,冷笑一聲,直接將金戒空間中的誅天劍喚了出來也是重重的拍在說面上,道:“如果我輸了,這把寶劍歸你們,我絕無二話!”
誅天劍乃是陸遙和離疆攜手以一根舉世罕見的龍骨輔之腐屍草鍛化而成,自然是絕世的寶貝,誅天劍一出,那些藏邊會館的傢伙一個個是看傻了眼,尤其是烏興雲,更是兩眼放光,眼角露出了毫不掩飾的慾望。
“不過,醜化我也說在前面,比武難免有所死傷,如果到時候我們誰手下失了分寸,搞出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來,還望對方不要怪罪,如何?”陸遙將那些藏邊會館的小丑的表情盡收眼底,冷笑一聲,說道。
“陸公子,這不好吧!”韓出雲雖然已經不是乾坤武館的館主了,但是這種場合他還是在的,聽了陸遙的話,他插了一句道:“大家來到我乾坤武館,便是我們兄弟的朋友,朋友的朋友還是朋友,傷了和氣就不好了,就算你們諸位不計較,恐怕到時候諸位的師門長者也會罵我們兄弟處事糊塗了!”
“韓老前輩無需多慮,今日我烏興雲把話撂在這裡,無論死傷,我們藏邊會館絕對不會找貴武館的麻煩,請放心吧!”烏興雲的全部心思都在陸遙的那把誅天劍上,此時怎麼可能因爲這個說辭而半途而廢,韓出雲的話音剛落,他便第一個站出來表態。
愛劍之人雖然不能說懂得天下所有的寶劍,但是如誅天劍這樣不俗的寶劍而言,烏興雲看到了白便斷然沒有錯過的機會,他只是怕韓出雲和韓萬雲兄弟兩人壞了自己的大事,馬上出言說道。
如此一來,韓出雲和韓萬雲倒也不好說什麼了,只能將目光投向陸遙,等待他的答覆。
“以武會友,古來有之,也是譜寫了諸多的佳話,今日陸某便於藏邊會館的朋友切磋一番!”陸遙大手一揮,道:“請!”
“請!”烏興雲也是立馬跟上,附和道。
烏興雲說完第一個跳下臺去,回頭望向陸遙,那眼神中雖然刻意想要隱藏他的傲慢,但卻還是被陸遙等人看出來了。
“烏公子,雖說是以武會友,但也該有些章程,你們稱呼我們爲內地人,那好,我就給你說說我們內地人的規矩。”陸遙起身走到臺邊,挺直腰板,用餘光俯瞰着烏興雲,笑着說道:“我們內地人講究遇客無論身份高低貴賤,先讓其一招。”
“這樣吧,我們來個三局兩勝爲贏。”陸遙道:“這第一局,我讓你們,我派我的隨從出戰,你們可要爭氣啊!”
“你!”烏興雲見陸遙說完之後大笑兩聲,返回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不再看自己一眼,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可他話到了嘴邊卻又覺得不甚合適,便又強行給嚥了回去。
烏興雲對誅天劍志在必得,本以爲陸遙會出手和自己較量,本已經做好了準備,卻不料陸遙突然來了這麼一手,心情頓時出現劇烈的起伏,不過,好在他也是習武之人,也學了一些養氣的功夫,馬上調整心跳,不鹹不淡說道:“你們內地人有內地人的規矩,我們藏邊會館也有藏邊會館的風度,既然你讓你的隨從出手迎戰,那這第一局我便讓我師弟涂爾干來迎戰!”
烏興雲說完腳尖一點,整個人像是插了翅膀一樣從兩米高的演武場下“飛”到了臺上,回頭衝他身後一位個頭不高,但是肩膀格外寬厚,一看就是爆發力十足的年輕人使了個眼色,那人便瞪了佟鐵鑫一眼,跳下了臺去。
“藏邊武館涂爾干,請指教!”涂爾干目光盯着佟鐵鑫,大聲的道。
佟鐵鑫看了陸遙一眼,見陸遙點頭,也是跳下臺去。
涂爾干身材不高,只是壯實了些,從臺上跳下去也沒什麼太大的動靜,但是佟鐵鑫不一樣,他身高近兩米,又是膀大腰圓,足足大了涂爾干兩圈有餘,他這一跳,動靜頗大,那水泥澆築而成的演武場似乎都要被他踏出一個大坑來似的,地上泛起一陣塵土。
烏興雲先前也注意到了佟鐵鑫,但並沒有太在意,只當他是傻大個一般看待,但此時佟鐵鑫這一手露的卻也是讓他心神不安,暗道:“這傢伙不簡單啊!”
佟鐵鑫下場之後衝涂爾干抱了抱拳,大聲道:“蒙內巨熊佟鐵鑫,請賜教!”
“什麼,他是蒙內第一高手的那個佟鐵鑫!”烏興雲那個三師弟一聽佟鐵鑫自報家門後大吃一驚,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小步,失聲道。
這一聲,彷佛是在平靜的湖面丟下了一顆重磅炸彈似的,頓時引起了軒然大波,不僅僅是烏興雲的那些師弟們,就連烏興雲本人也是蹭的一下子站了起來,失聲道:“怎麼可能,蒙內第一高手佟鐵鑫什麼時候成了別人的隨從了!”
烏興雲這本是情不自禁的一說,但卻是讓臺下的涂爾干也是臉色大變,雖然烏興雲很快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想要反悔也是來不及了,只能硬着頭皮,咬着牙,坐了下來。
華國的有幾個邊緣的省份,其中以藏邊和蒙內兩省的武術套路最爲獨特,也一直都是自成一派,也是因此,兩省的一些武術大家也是多有交流,藏邊會館在藏邊算得上是第一大武館,雖然他們平素裡很少出來走動,但是對於和他們同樣獨特的蒙內省也是頗爲關注,雖未見過佟鐵鑫本人,但是此時佟鐵鑫報出自己的名號,他們還是清楚的知道對方的實力。
大戰在即,且有賭注,馬虎不得,烏興雲左思右想,最終決定哪怕是冒着丟面子的份也要在戰前叮囑涂爾干幾句,坐下後不久又站起來,看着陸遙和韓出雲、韓萬雲說道:“諸位,戰前請容我和我的師弟交代兩句,可否?”
“請便!”
陸遙很大方的擺擺手,道。
烏興雲二話不說,跳下臺去,拉着涂爾干到一邊,小聲的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