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長東此話出口,身上的氣勢也是瞬間暴漲,衣衫無風自起,渾身上下瀰漫着一絲刺骨的寒氣,饒是陸遙和譚濤二人距離他尚有十多米遠,依舊是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
陸驚雲此時所站之地到處都是一片斑白的寒霧,頭髮和衣衫都是蓋上一層白色,連他的鬢角都是沾染了那一絲冰冷的寒霧,宛若下雪天剛剛堆砌而成的雪人一般,足見水長東這套功法之厲害到了何種程度。
“陸驚雲,今日就讓你見識一下我們水家的不傳之秘寒徹功的威力!”水長東一邊說着,一邊緩緩推出一掌。他的動作看起來很慢,如果和之前他的劍法相比,那就是兩個極端,一個極快,一個極慢,劍快到了巔峰,掌慢到了極致。
可是,此時並沒有人因爲他的掌勢如此之慢就敢輕看了他,因爲他的這一掌似乎是改變了整個的空間法則,雙掌微動,空氣中出現了一層漣漪,一道道氣浪朝着陸驚雲席捲而來,氣浪中有一股摧枯拉朽的氣勢,彷佛是可以凍透這世間的萬事萬物。
“這就是曾經讓整個修仙界聞風喪膽的寒徹功嗎?”譚濤看着眼前的一切,結結巴巴的說道。
“前輩,您知道這寒徹功嗎?”陸遙雖然看到陸驚雲顯得很淡定,但是從譚濤的神情他卻看出水長東的這寒徹功端是了的,有種談虎色變的感覺,忍不住問了一句。
“我也只是聽過,卻從未見過。”譚濤見陸遙問他,神情中充滿無奈和無解,苦笑着說道:“寒徹攻是水家的不傳之秘,號稱只有歷代的家主纔有資格修煉,曾經在修仙界所向披靡,凡是見識過寒徹功厲害的人無一生還。”
“無一生還!”陸遙大驚失色,一口逆血沒有壓住,一口噴了出來,濺到了譚濤的胸前。身子劇烈的顫抖着問道:“無一生還是什麼意思,難道從來沒有人活下來嗎?”
“嗯!”譚濤艱難的點點頭,輕輕嗯了一聲,算是給了陸遙一個肯定的回答。
譚濤回答的艱難,陸遙聽的也是艱難,他將目光投向此時正與水長東對決的父親,當他看到那層氣浪已經徹底的淹沒了陸驚雲,而陸驚雲似乎是喪失了反擊的力量時,心底一片死灰。
“不,這不可能,這不可能!”陸遙奮力想要衝上去幫助自己的父親,顧不得身上的傷勢,可是他尚未起身,便覺眼前一黑,倒了過去。
譚濤眼疾手快,一把攬住陸遙的身體,查看陸遙的傷勢。譚濤此時也是身受重傷,他不可能爲陸遙用功療傷了,可他心中更清楚一件事情,今天在這裡的人誰都可以去死,唯獨陸遙不行,陸遙的身份重要,以後修仙界的生死存亡都是寄予他的身上。
他在心中快速的作着取捨,今日該如何保全陸遙的性命,在他看來,哪怕是今日犧牲了自己的性命都是無所謂的,只要保住陸遙,便保住了他們那些人心中的最後一線希望。
藍天野暫時在霍婷婷手下處於下風,但這似乎並不是最終的結局,水長東已經動用了水家的不傳之秘,使得局勢逆轉,若是此時藍天野也動用他們藍家的不傳之秘風雲決,那今日自己這一行人都要命喪於此了。
想清楚這一切後,譚濤將陸遙的身子緩緩的放在一處平坦的地方,咬牙堅持站了起來,調動體內那已經紊亂不堪的仙力,準備與陸驚雲力合一處,先解決了水長東再說。
可是,譚濤是想清楚了其中的利害關係,但他卻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自己未曾受傷之前就不是水長東的對手,更何況自己現在受了重傷,即便是聯合了陸驚雲以他二人之力也未必就是水長東寒徹功的對手。
譚濤使出全身的力氣,調動全部的仙力,將其彙集在右拳之上,暴起一拳朝着水長東的面門攻了過去。
“噗!”
可是,此時的譚濤那裡是水長東的對手,還沒有靠近人家身邊,便被那道氣浪的餘波掀翻在地,如同被風從藤枝上垂下的葫蘆一般,滴溜溜地滾出好遠,大口大口地鮮血順着嘴角涌出,沾染了他身前的衣衫,狼狽之極,悽慘至極。
“螳臂當車,不知死活!”水長東看都不看譚濤一眼,冷冷的嘲笑一聲。
水長東此時的囂張已經達到了他性格的頂峰,這本就是他的真是性情,囂張跋扈,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尤其是他動用了家族不傳之秘寒徹功的時候,更是不將任何人,任何事放在眼裡。
“水老頭,你快點解決了他們來援手,我快堅持不住了!”藍天野苦苦支撐,先前見到陸驚雲的劍勢壓制了水長東,心中多了一絲淒涼,甚至他已經想到了瀕臨死亡的時候應該如何發動最後一擊,但是現在看到水長東似乎又重新掌握了局面的主動,大喊一聲催道。
“好,待我解決了這些不自量力的螻蟻就來幫你,今日這寶貝全都是我們的了,哈哈!”水長東見藍天野的確是支撐的很吃力,狂傲的笑着回了一句。
“陸驚雲,我說過,你十八年前本就該死了,只可惜當年你爺爺爲了你拿出了許多誘人的條件作爲交換,才讓你僥倖逃過一劫,而你卻不知醒悟,如今又要來送死,好,我就成全你!”水長東身上氣勢更是攀升一截,大吼一聲,身形猛然移動,一片似是拳影,又似是掌影的招式朝着陸驚雲攻了過來。
這一連串的招式使得天地爲之變色,他說話間嘴裡呼出的氣息都彷佛是變成了殺人的利器,朝着陸驚雲席捲而去。
“是嗎?”
突然,一直被困在水長東攻勢之下未曾開口的陸驚雲突然中氣十足的淡淡說了一句。
這句話很簡單,僅僅只有兩個字,但是突然在這種情況下說出來顯得很不尋常,水長東也是爲之色變,手上的動作緩了下來,拳影散了,掌影沒了。
只見得水長東手中多了一個顏色極其雪白,白的有些刺眼的圓球,在他掌心中滴溜溜地轉動。也是到了這個時候,譚濤纔看清楚,原來這所有的寒氣都是從那個圓球中散發出來,只是因爲之前水長東將其隱藏的很好,沒有人發現罷了。
“你……”
“水長東,你們水家欺世盜名數百年,你以爲這個世界上沒有人知道你們究竟靠的是什麼嗎?”陸驚雲猛然一掌擊中震驚中的水長東肩頭,將其擊飛數米之遠,冷笑着反問道。
“那是什麼?”譚濤看着那個白色的圓球有些眼熟,似乎是在哪裡見過,只是一時半會想不起來了。
那邊一直攻殺藍天野的霍婷婷也是乘着藍天野被擊退的空隙向後退了兩步,停止了攻擊,將目光鎖定在那個白色的圓球之上。
“你們水家竟然和他們勾結!”藍天野終於是有了喘息的機會,見霍婷婷並未忙於攻擊,便將目光也轉向了水長東手中的那個白色圓球,一看之下,頓時驚得他魂飛九霄雲外,許久,才結結巴巴地大罵了一句。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怎麼可能呢?”此時的水長東已經呆住了,他沒有理會藍天野的質問,而是兩眼緊緊的盯着陸驚雲,反覆的重複着一句話,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人知道這個秘密,你是怎麼知道的,不應該,不可能啊,絕對不可能啊?”
這一刻的水長東哪還有之前半點的囂張模樣,就如同是一個得了失心瘋的瘋老頭一般,眼神顯得有些空洞,在他的眼裡,或許只有陸驚雲,或許只有自己手中那顆白色的圓球。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陸驚雲絲毫不理會水長東的這一些列變化,冷冷的說道:“你手中的乃是當年天心老人的鎮壓那些宵小的極光珠,可以改變空間法則,可以封住修仙之人體內仙力的極光珠,不是嗎?”
“水長東,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這東西怎麼會在你手上?”藍天野也是即震怒又震驚,他身形一閃,靠近水長東身邊,嘶吼着質問道。
在場之人,唯有陸驚雲和藍天野認得這個東西,而譚濤只是覺得有些熟悉罷了,至於霍婷婷她根本就不認識這什麼極光珠,即便她和幽蘭以某種神秘的契約合體了,也是不認識這極光珠。
但從陸驚雲剛從的質問中,這一切謎團都解開了,極光珠,那是一件接近真正的仙器一般的存在,那是一位曾經叱詫風雲,守護者人間安定與和平的通天大能的法寶,正是這件法寶才保存了這個世界上最後一絲修仙者的希望。
這見法寶曾經隨着最後一次的激戰消失了,隨着那位大能一起消失了,有人說那位大能用極光珠鎮壓了威脅着修仙界的那些鬼祟,也有人說極光珠隨着那位大能的消失而消失了,但無論怎麼說,極光珠消失的一刻,修仙界進入了一個和平的時代。
也正是從那個時候,修仙界纔有了源源不斷地後起之秀涌出,也正是從那個時候,修仙界進入了百年得安定。
可現在,極光珠出現,意味着什麼,這件事情即便不說,有人已經可以猜的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