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也別想去五
“小玉不敢,只是,公主在做這些錯誤的決定之前,不應該考慮考慮王爺的感受嗎?”
“你沒資格說我的決定是對還是錯全文閱讀校園全能高手。”我冷冷地說道:“還有,考不考慮那是本妃的事,輪不到你一個下人指手畫腳!”
意識到自己話語裡的生氣和煩躁,我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我是怎麼了,爲什麼會突然這麼情緒化?
“你下去吧,我累了。”我淡淡地說道,看着小玉的影子慢慢消失,現在渾身都在痛,可依舊掩飾不住濃濃的疲倦,一種發自內心的疲乏,看了看已經不怎麼流血的手,現在已經顧不了這些了,我只想先好好睡一覺。
拖着傷痕累累的軀體,我一頭撲在被褥上,過去有很多個夜晚,我都是帶着傷痛與疲倦的感覺入睡的,若不是發生今天這些事,我都快要忘記這些感覺了,忘記過去的我,是如何在各種傷痛與炎涼中走到今天。
睜眼的時候,牀邊莫名多了一個身影,她的手正要伸向我。我下意識地向後退,躲開她的觸碰,卻因爲這猛然一動而將身上的各種傷口牽動,疼得我直皺眉頭。
“王妃不用害怕,奴婢是蔣太醫手下的醫女,王妃身上的傷需要處理。”我這纔看清眼前是個眉清目秀的女子,她身上穿的衣服有太醫院的標誌。
“丫頭,怎麼每次見你都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啊?”牀帷外面響起了蔣太醫的聲音,我的心稍稍安了些,任由那個醫女掀開我的衣服在上面小心地塗抹什麼。
想了想,我把臉朝向牀帷外,問:“太醫,您怎麼會來?”
藍唐黎現在應該不屑對我這麼呵護了。可是,我想不出來,除了藍唐黎,還有誰能請動這個三朝御用太醫。或者,藍唐黎對我尚有一絲情意?
“老夫能不來嗎?王爺的舌頭被咬成那樣,你這丫頭,成心想讓他變啞巴是吧!”嘆息了一聲,蔣太醫又道:“若不是尹田跟老夫說還有個病號要老夫瞧,老夫還不知道你和黎王這一出呢!你說你們倆,這是何必呢。明明愛得死去活來的,卻變着法折磨傷害對方。”
原來是尹田叫蔣太醫來的。藍唐黎的舌頭竟然傷得那麼嚴重嗎?不過,我昨兒個確實很用力地咬下去的。
見我不說話,蔣太醫又道:“丫頭,黎王對你如何,不用老夫說你自己也能感覺到吧。他那性子,可是從來不會主動求誰的。可他上次爲了解你身上的毒。可是硬生生在老夫那坐了三天啊!”
毒?我有些詫異,我什麼時候中過毒了?
“我不明白太醫在說什麼,我怎麼不知道自己中了毒?”我困惑地問道。
蔣太醫似乎怔愣了幾秒,接着有些感慨地笑了兩聲,他說:“所以老夫說黎王對你好,他爲了幫你解毒,連他母妃的陵墓都翻了。可你卻連自己中了毒都不知道。”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我問。
“大概是你們成婚一個月多後,你那毒說來也奇特,似乎應該是一種對身體沒什麼傷害的解藥,但好像被動過手腳,混入了一種慢性毒藥。如果不服解藥,那毒會在一年後自動發作。”
這麼說。赫連華生給我喝下去的那東西還是有問題了,水夜天給他的時候可能確實只是單純的解藥,但經過赫連華生那混蛋的手後,就變成了一種慢性毒藥,他是想用這毒藥控制我,進而控制水夜天嗎?
“那解藥......”我似乎是想到,但還是想得到蔣太醫的親口證實。
“就混在你喝的那些祛寒的藥汁中,不過,放心,毒早在半年前就完全解了。”蔣太醫是聰明人,很快就回復了我心中的疑問。
怪不得那段時間,即使我們鬧得那麼兇,藍唐黎依舊會讓尹田監視我喝掉那些藥,原來,他是在幫我解毒。
心裡突然有種怪異的感覺,我咬咬牙,韓曉曉,你的心不能這麼容易就被軟化了,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而我,不是個會活在過去,留戀過去的人。
“他私闖皇陵,取了他母妃棺木上的那株七彩蓮給你,陛下知道後勃然大怒,當即就狠狠甩了黎王兩巴掌!不過,畢竟是自己最疼愛的兒子,雖然恨得牙癢癢,卻不會真得把他怎麼樣。”蔣太醫似乎在淺淺的笑,他又道:“但是,這口氣如果不出,陛下又覺得心裡憋得慌,所以,最後......”
“您的意思是,陛下曾想殺了我?”醫女示意我翻身,要幫我堅持背部的傷口,我微微皺眉,如今連翻身都變得這麼困難,不知道背部會不會脫了一層皮。
“不是想,而是真得。那段時間,陛下本來是派了人準備暗殺你的,但不管陛下怎麼下手,黎王始終把你藏掖得很好,總是不讓陛下得手。再後來,他們這對別捏的父子,似乎終於達成了什麼協議,這件事也就算那麼過了,要不,你怎麼能安然活到現在?”蔣太醫似在說故事般,悠悠地說着,還時不時砸吧下嘴巴,發出幾聲誇張的感嘆聲。
我卻無心領會他的幽默,腦子裡忍不住搜索過去的記憶,蔣太醫這麼一說,似乎確實有段時間,藍唐黎總是有意無意暗示我不要隨便出府,難道就是那個時候的事情?
“所以,丫頭啊,你說你和黎王這是鬧得哪一齣啊?聽老夫的,趕緊去給黎王道個歉,認個錯,他一定會原諒你的!”
我搖搖頭,感覺醫女在我後背塗了藥酒,柔柔地按着,我說:“曉曉感謝太醫今日的醫治,他日如果有機會,曉曉一定盡力報答太醫這麼多次的相救。至於我和黎王爺的事,就不勞太醫關心了。”
蔣太醫無奈地嘆了一聲,說道:“哎呀,你這脾氣,真是像極了唐蕊那丫頭,你和黎王,可不要像陛下和......”
似是覺察到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得,蔣太醫猛然打住了,像是勾起了什麼深遠的回憶,他又嘆了幾聲,就不再做聲了。
那個醫女的技術很好,很快就將我身上有傷的地方都處理完了,蔣太醫又叮囑了我一句,留下一盒外敷的藥膏,就帶着醫女離開了。
等他們走後,我又在牀上躺了一陣,感覺肚子有點餓了,才爬起來去衣櫃裡翻出了衣服穿上。打開門後,竟沒有我想象中那麼冷清,門外居然還站着幾個平日裡伺候的丫鬟。
見我出來,她們依舊恭敬地行禮,還問我要不要傳膳。
低頭沉思了幾秒,我擡頭笑着說好,不得不說,雖然同樣是玩女人,藍唐黎在某些方面,卻比那些玩完就一腳踢開的渣男強很多,至少,不管是厭惡還是感興趣,藍唐黎從來不會在物質上虧待跟他好過的女人。
被藍唐黎禁足也不是一兩次了,我早已習慣了,心境更是出奇地平靜,即使聽到藍唐黎對水煙碧又重新寵愛有加,甚至納了許久不曾露面的小玉爲妾,我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不知爲什麼,心裡突然變得格外寧靜,即使在想到知知和阿明的時候,也不會像從前那樣急躁與衝動,我只靜靜地沉浸在自己這難得安靜的世界裡,一點點喜歡上這種絲毫不被打擾的生活。
即使偶爾幾次,我坐在榕樹下的鞦韆時,聽到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年輕女子從曉月居的門口經過,大聲嬉笑着談論着藍唐黎如何讓她們“快樂”時,我的心裡依舊如一面毫無漣漪的湖水,甚至連嘲笑的心思都起不來。
她們也許是藍唐黎新納得妾,也許是連名分都沒有的女子,可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只知道,我短期內是出不了這曉月居的,所以,我暫時也不去想怎麼離開。
之前那麼多次的失敗,正是因爲沒有充足的冷靜和充分的耐心,經歷了那麼多次教訓,我也該長點教訓了,關心則亂,我需要足夠的耐心和冷靜來等待,萬事不能操之過急。
剛開始一個多月,我還會到院子裡走走,可後來,天氣越來越冷,我這人向來怕極了寒冷,所幸連院子都不去轉了,整日裡呆在屋子裡不出門,要麼坐那寫寫東西,要麼安靜地站在窗前,一邊烤着火,一邊向外看。
藍唐黎給我身體造成的各種傷痕,也逐漸癒合了,甚至看不出受傷的痕跡。有時候看着自己依舊光潔無暇的十指,我會忍不住想,連傷痕這樣痛徹心扉的東西都能隨着時光而消失不見,那所謂的甜蜜戀情,自然也經不住時光的磨礪。
所以,我對一切都更淡了,起初每每想起蔣太醫說那些事情的時候,我心裡還會產生細微的波動,但後來,我就什麼感覺都沒有了,我並不怨藍唐黎對我的傷害,但同樣的,我也對他爲我做得那些事,也同樣感激不起來。藍唐黎這三個字對我而言,似乎更像是個陌生而又熟悉的名字,就像把我遺忘了般,他一次也沒來看過我,而我,也似乎也從沒主動想起過他。
一轉眼就到了年底,聽着外面熱鬧的鞭炮聲,我才知道要過年了,時間過得還真是快啊!任由那幾個丫鬟在那裡忙進忙出佈置過年的東西,我依舊像與世隔絕般,喜歡一個人靜靜地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