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酥心八
依舊是這麼霸道,在我快喘不過氣的時候,藍唐黎才戀戀不捨地放開我,在他突然明亮的黑眼中,我看到一個滿面潮紅,嬌媚如花的我全文閱讀重生賭石界。
大概覺得自己終於扳回來一局,藍唐黎狡黠地一笑,他說:“朕倒是很樂意這樣享受美食。”
故意把“美食”兩個字尾音拖得很長,隱隱似乎看到三年前那個藍唐黎的影子。雖然有愧於他在先,但是,我也不能委屈自己就這麼被他佔盡便宜,放下手裡的碗,我對門外喊道:“尹總管,送晚膳上來吧!”
藍唐黎挑眉:“你也沒吃?”
好笑地掃了他一眼,我說:“拜某人所賜,一睡醒就被拉過來伺候人喝藥,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呢。”
藍唐黎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繼而又是一副桀驁的表情,他說:“你明明說只是洗個澡換身衣服,一直到天黑了都沒再見你出現......是你騙朕在先......”
“是!是!是!都是我的錯!”不想與他過多爭辯,我掃了眼很快擺滿桌子的飯菜,偏過頭笑着對藍唐黎說:“那陛下現在肯賞光與我一同吃個飯嗎?”
讓人眼花繚亂的美味,但我視線停留的地方卻是那壺翠綠色的小玉壺。即使沒有打開蓋子,也能從那個壺口似有似無飄出的香味中嗅出那種奇特的香味,自從三年前離開後,就再也沒有喝過這樣的梨花釀了。
我的手纔剛碰到壺沿。橫空一隻修長的手掌伸出,連壺一同端走。我轉過臉,略顯不解地看向藍唐黎,示意他給我一個解釋。
藍唐黎沒有看向我,不滿地掃了眼門口,恨恨道:“一羣狗奴才,明知道朕的忌諱......”
許久沒有喝到這樣稀有的百年梨花釀了,這酒是我專門讓尹田準備的,怪不得尹田在聽到我這個要求是會那樣一臉的欲言又止。我心裡那一點小小的疑惑又被挑起,微挑眉。問道:“爲什麼突然戒酒了?”
進宮不久我就知道了這件事,自從坐上皇帝這個位置後,藍唐黎一改從前花天酒地的風流做派,自此一滴酒都不曾沾過。
似是想起了什麼,又似在思量什麼,藍唐黎低着頭,眉頭緊皺,久久都沒有回答。
我說:“不方便說就算了。”
藍唐黎這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他的雙手有一瞬間握成了拳頭。很快鬆開,他一臉淡淡地說道:“沒什麼不方便的。朕不是戒酒,而是不能沾酒。朕的身體......不似從前了,喝酒會讓朕更快去閻王那裡報到。”
原來是身體原因,可是,真得很難想象,藍唐黎那樣愛酒的一個人,真得能說不沾就不沾。
“你也不能喝。”
見我伸手要奪他手中的酒壺,藍唐黎將手擡遠,阻隔我伸出的動作。
“爲什麼?”我有些好笑地看着他。難道他不能喝,也就不讓我喝了?
在我視線的直逼下,藍唐黎才慢吞吞地說道:“對孩子......不好......”
我詫異地挑眉,既好笑又無奈地問道:“誰跟你說我懷了孩子?”
“朕的意思是,不排除這種可能。”
“你不是給我喝了蕪子湯了嗎,怎麼會有孩子?”我一邊說着,一邊繼續伸手想奪他手中的酒壺。
那次“意外”後,他讓尹田送來那碗蕪子湯。尹田不是把空碗帶回去了嗎?
藍唐黎將身體微微後移,躲開我的動作,他說:“朕什麼時候說那是蕪子湯了?”
我的動作微微一滯,“什麼意思?”
藍唐黎不緊不慢地說道:“那是給你歩身子的湯藥。”
無奈地搖搖頭,我輕笑出聲:“那我也不可能懷孕。”
“爲什麼?”
趁藍唐黎呆愣的瞬間,我快速從他手中將酒壺奪過來,在他來不及阻止前就仰頭對着壺嘴喝了起來。笑着衝他眨了眨眼睛,我說:“我前幾日纔來的月信。又怎麼懷孕呢?”
藍唐黎似嘆了口氣,倒也不再阻止我的暢飲。只是在我放下酒壺的時候,替我夾了些菜。他好像是喜歡吃筍的吧,在吃了幾口他夾得菜後,我將不遠處的一盤雞汁滷筍移到他跟前,說:“多吃點吧,吃好了,才能好得快。”
“你關心朕?”
沒有否認,確實也算是一種關心吧,畢竟這事是因我而起,而且,我也存有一些私心,我希望藍唐黎可以不計較阿麗亞的不懂事。
我的沉默似乎讓藍唐黎很高興,動筷子的節奏都輕快了許多,他一邊吃一邊仍舊不忘給我夾菜,似乎我們之間沒有這三年的隔閡,日子有點像三年前被老皇帝禁足的那段日子,美好而甜膩。
因爲自己的想法而微微皺眉,關於過去的種種,我似乎回憶起來得越來越多了,這算是好還是不好呢?
“這牛肉不合胃口?”
大概是見到我眉頭蹙起,藍唐黎的聲音裡帶了些小心翼翼。
“還好吧,就是感覺沒有草原上那麼有勁道。”
我也不是瞎說,宮裡的牛肉,羊肉,沒有我在石國吃得那樣有勁道,這麼一說,我突然很懷念那烤全羊的滋味。羊油在火中滋滋燒着,燒得金黃的羊大腿,鋪上孜然後的香濃滋味。
“啪”得一聲,筷子被重重放下的聲音,我挑眉看向藍唐黎,這人的臉色真是說變就變,又擺起一張陰冷的面孔。
“只要是你想要的,朕就一定會親手捧到你跟前,那個地方就那麼值得你念念不忘?還是,那裡有什麼你捨不得的人?”
他這醋吃得有些莫名其妙了,我說:“陛下,是你先問我的。”
我這話似乎讓藍唐黎的臉色愈發難看,他突然咳了幾聲,看樣子似乎很難受。
他現在這幅病態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想了想,我還是選擇妥協,我說:“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就事論事而已,你可以不用這麼......草木皆兵。”
藍唐黎突然抱住我,將我按進他的懷裡,他喃喃道:“朕只是太怕再次失去你了......”
心裡的疑惑似乎又加深了一點,這三年,藍唐黎到底經歷過什麼,現在的他,一點都不像三年前的他,那樣自信,那樣坦然。他現在給我的感覺,就彷彿他這三年都活在陰暗不見光的地下般,纔會這般疑心重重,這般患得患失。
藍唐黎把我的遷就似乎當成了得寸進尺的籌碼。處理了幾份重要的奏摺後,大概因爲體內的殘毒未清,他的面色顯得很疲憊。喚來宮女伺候他梳洗完,他就直愣愣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