姍姍來遲的雷子打破了屋內四人的僵持,未免事情再往不可預料的方向發展,蕭斐然命他帶走了蕭耀堂。
尷尬的蕭耀堂順着蕭斐然給的樓梯下了,由雷子扶着狼狽離開。
隨後蕭斐然雙手握了握張安然的手,柔聲道:“你和尹萱依先出去。”
張安然看了看尹沫沫,再看向蕭斐然,乖順地點了點頭,而後三步兩回頭地出了休息室。
路途中,尹萱依把尹沫沫的底細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張安然,當然都是貶低和壞話居多。
但出於蕭耀堂的警告,她把尹沫沫和蕭斐然曖昧關係隱瞞了下來。
張安然若有所思,並沒有搭理尹萱依。
尹萱依不甘寂寞地說着,可張安然的心還留在休息室,無法忘記的是蕭斐然看尹沫沫的眼神。
那樣的縱容,是她從未見過的。
出於女人的直覺,她覺得他們倆並不像兄妹這麼簡單,一定還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
休息室內
尹沫沫與蕭斐然兩兩相望,許久,他終於開口,“你不是一直要逃離我嗎?”他的眼裡*痛楚,開口的第一句話大大出乎尹沫沫的意料。
曾經無數次想過他有可能說的話,尹沫沫已經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
可,他給予她的,竟然是深深的指控。
雖然盧卡一直告誡要做女強人,就永遠不要做出‘驚訝’這個弱智的表情,可她還是忍不住怔怔地望着他,一句話也接不上。
蕭斐然又笑:“如果你不是真心來祝福我的,那就走吧。”
心彷彿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她再也堅持不住那虛僞的笑,厲聲道:“我怎麼可能祝福你!”面對他,她突然詞窮,不由得狠狠握緊了拳,讓指甲嵌入皮肉,以此提醒自己不能示弱。
蕭斐然苦笑,“那就離開吧。”
他下了逐客令,無所畏懼的樣子讓人看着生厭,而一想到他溫柔對待張安然的樣子,她就恨不能親手砍下那兩雙交纏的手。
不是因爲愛他,絕不是!
尹沫沫險些無法自控,但在想起自己的目的後,強扯出一絲笑容,道:“我怎麼可能離開,我還要和你住在一起,讓你監護我到老。”
她不快樂,他就沒有資格幸福。
說着,她靠近他,雙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吊着眼尾細細打量着他的眉眼,輕聲道:“我就想看看,什麼樣的女人在知道我們的關係後還可以若無其事地跟你結婚。”
她靜靜打量着他,巧笑嫣然:“別忘了我們還有一個女兒。”
末了,她勾出一絲暢快的笑,旋即伏在他的胸膛裡,柔聲道:“讓我聽聽你的心跳吧,是不是擔心到劇烈跳動——”
她話音未落,突背後的肩帶一緊,才一眨眼的功夫,她被蕭斐然拽了出去,像被大風吹得凌亂搖擺的衣服,她最終落在沙發上。
可她卻沒有因他的暴力而憂傷,這比起他最後對她的殘忍對待,這簡直就是小兒科!
再者,沒有了愛,她再也不會爲他的任何舉動而難過。
“哈哈哈——”反而是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響亮的笑聲繞樑三日。
片刻,她終於收聲,擡着明亮的眸死死盯着他,道:“你還會發怒嗎?可真有趣,我可還以爲要和遭瘟的獅子鬥,差點大失所望了。”
聞訊,蕭斐然眸色徒然變冷,他高高地望着她,還是往日那個桀驁不馴的帝王,“你到底要幹什麼?”
尹沫沫從沙發上爬起來,搖搖晃晃地向他走去,一邊走一邊戲謔道,“我剛纔不是跟你說了嗎?我、要、入、住、蕭、宅。”
以前誰讓她不愉快了,那現在他也別想安生。
蕭耀堂討厭她,那她就偏要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即便是寄人籬下,只要能讓他坐立不安,那就是她最大的快樂!
還有蕭斐然,他害死了外公,她怎麼可能讓他再繼續活在這個世上。
可是,一開始就讓他死,實在太便宜他了。
外公受到的痛苦,必須加倍償還給他。
對,她就是回來復仇的,要讓那些對不起她的人,一一得到報應!
蕭斐然沉默許久,旋即一挑眉道:“僅此而已?”
這時,她已來到他跟前,冷笑道:“怎麼可能。哥哥你是不是老糊塗了,剛纔我也說過,你不能結婚。”她一把揪過他的領帶,咂了咂嘴道:“真可惜了,這件漂亮的禮服你沒機會穿了。”
他一把握着她的手,冷沉道:“是沒機會和你穿,按照合同我只用監護你到三十歲。”
尹沫沫突的變色,繼而強笑道:“那你儘管試試。”
說罷,她就像是被另外一個人附身,親暱地挽着他的手腕,俏皮道:“走吧哥哥,我們回家。”
蕭斐然搖了搖頭,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卻任由着她帶着他走出了酒店的大門,只在門口被雷子攔了下來,“少爺,老爺說如果你今天離開會場,那就別再認他這個爸爸。”
拿着雞毛當令箭。
尹沫沫冷冷撇了雷子一眼,道:“是嗎?那就讓我回去跟他解釋解釋。”
雷子又欲開口,被蕭斐然擡手製止,“你去招呼一下會場裡的親戚,讓他們都回,原因我會告訴他們,如果遠的就安排在酒店裡住下,全部訂明早的航班,還有酒店的損失,全部由蕭氏負責。”
蕭斐然還未交代完,尹沫沫已經拉着他走遠,他無奈地對着雷子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旋即留給衆人一個高大的背影。
雷子愣了許久,後終於想起什麼,連忙飛身追上,單手扶着緩緩移動的加長林肯,細喘道:“那張小姐怎麼辦?”
尹沫沫突然恨透了他那隻手,眼裡迸出的凌厲之光彷彿要把他的手灼穿,並沒有吩咐車子停下。
這時他充分體現出保鏢該有的沉穩,一面走一面靜靜地等待蕭斐然的命令。
片刻,蕭斐然道:“讓她回張家,明天我會親自上門跟她解釋。”
雷子終於垂下了手。
尹沫沫未免他再想起什麼,立即吩咐司機全速前進。
然而,蕭斐然並沒有再和尹沫沫多說什麼,她也樂得清閒,合目小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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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維多利亞灣鹹溼的海潮撲面而來的,溢滿整個空間的時候,不好的回憶涌上,她皺了皺眉,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卻再也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