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沫沫的聲聲責備,惹紅了龐公主的眼,她一臉委屈,就像是要哭了似的。
“沫沫……你別怪她……”尹沫沫怎麼也想不到,洛靈居然會維護龐公主!
難道他對龐公主,是真的有情?
“她是你老婆,沒盡到照顧你的責任,就是她不對。”看着洛靈毫無血色的臉,尹沫沫還是忍不住責怪。
孰料,龐公主一點公主的架子都沒有,垂着頭向尹沫沫道歉:“沫沫,是我不對,我沒有去找全世界最好的醫生來給洛靈治病……可是……可是……”
關於洛靈的病,似乎還有隱情。
尹沫沫豎起耳朵來聽,可洛靈卻及時打斷了她:“事到如今還說這些幹什麼,我已經認命了。”
“洛靈!”
“洛靈!”
兩個女人異口同聲,語氣中是焦急、是責備、是心疼。
此時此刻,尹沫沫對龐公主的敵意頓消。
洛靈猛的咳了幾聲,他的身子根本沒法移動,只能拼命地斜着眼珠,看向尹沫沫,又道:“沫沫……她爲我揹負的……罪名……太多太多……你千萬……”
“我知道了!你別再說了!多休息一會兒!”尹沫沫聽着他說話,簡直是感同身受,就像是她自己說不出話那般,胸口憋悶得厲害!
而一旁守着的龐公主再也抑制不住地哭了起來:“洛靈,你別這麼說,只要是爲了你,我受再多的苦也無所謂!”
洛靈如死灰的眼突然有了些亮色,他笑了:“傻瓜。”他語氣中是滿滿的寵溺。
尹沫沫終於相信,他們之間有感情,不管是什麼情,終究是一份難得的情誼!
只可惜,洛靈已時日無多!
尹沫沫埋首,眼角溢出淚水,現在,再也沒有任何形容詞可以形容她的痛。
下一刻,她耳邊又傳來龐公主憨厚的話語:“沫沫姐是真的擔心你,我覺得你可以告訴她真相。”
什麼真相?
他們到底瞞着她什麼?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充滿了尹沫沫的腦海,她張了張嘴,想要問什麼,卻被蕭斐然搶先:“有什麼也不能在這裡說。”
聞訊,尹沫沫匆匆看向他,是滿眼的求知。
不過她心裡有點譜了,這事一定很重要,以至於就是在龐公主私人的地方,也不能輕易說出口。
這樣的事,事關洛靈的事,她怎好再問出口。
龐公主也適時地閉上嘴,又不斷地輕扶着洛靈的額頭,眼裡是滿滿的憂慮。
但卻讓人覺得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情意。
無奈,尹沫沫只好跟着蕭斐然離去。
她想,或許蕭斐然回到別墅後,會告訴她一切真相。
但他卻隻字未提。
到了晚飯時間,他來她的房間找到她,問:“你昨天說的話是否算數?”
“什麼?”
“看完他,我們就回家。”
尹沫沫只覺不可思議,連忙從牀上坐起,與他爭執:“可你覺得現在,我能走得安心嗎?洛靈變成這樣,我不該陪他走完最後一程麼?!”
蕭斐然靜靜地看着她,最終才側頭笑道:“魏健原來是這個用意。”
他再一次提起魏健,尹沫沫就更加好奇了,爲什麼洛靈的事會和魏健有關,她更加厭惡,被矇在鼓裡的感覺。
“你何不乾脆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訴我,如果不想我留在這裡,就直接告訴我爲什麼,我或許會答應你一起回家!”尹沫沫帶着不悅的語氣道。
可蕭斐然卻一再地讓她失望:“我不能告訴你。”
尹沫沫愴然一笑:“那你自己回去吧。”
“你不回去,我也有辦法讓你與洛靈隔絕。”蕭斐然直言道。
尹沫沫胸中的火苗被猛的點燃,她快步走向他,咬牙道:“名義上我是你的妻子,實際上,我是你女兒的母親,就單憑這兩點,你都不肯告訴我,你到底在做什麼嗎?”
她不甘、難過,就是因爲他總是把她當作是外人,不管做什麼事,總是不事先告訴她,總是要在事情發生之後,再作出挽留。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原諒他幾次。
又或者,她心裡早已決定,不會再原諒了。
“不能。”蕭斐然直截了當。
她恨毒了他的直接!眼裡流出深深的厭惡,最終,在兩人僵持了片刻之後,她重新開口:“那我或許會考慮小紅的提議。”
“隨你怎麼做,只要你不再靠近洛靈就好。”蕭斐然已經分不清,自己不讓她見洛靈到底是因爲那件重要的事,還是自己的私心。
他討厭她用那種眼神看着洛靈,讓他有被背叛的感覺!
“爲什麼!”尹沫沫恨得咬牙,步步緊逼,此時,與蕭斐然只有一掌之隔,她美眸中流露出怨毒的神色,彷彿能將縈繞在兩人周圍的戰火點燃。
可一切,只不過是她的一廂情願罷了。
蕭斐然似乎根本就不在意她的憤怒,冷漠地轉身,他在臨出門之前,才說:“你最好安分守己。”
待門重新關上,尹沫沫將自己重重地摔入柔軟的大牀上,心中是滿滿的懊惱與憤恨,只爲他最後那句極具威脅的話語。
他們之間,什麼時候又變成這副模樣了?
前一刻還好好的,轉瞬就變得水火不容!
她討厭這樣的感覺,卻不明白,她爲什麼會這麼在意他的想法,更煩惱,她總是不會經營他們之間的關係。
靜靜地躺在牀上片刻,她又爬起,下了樓,她只見他安穩地坐在餐桌前吃飯,一舉一動那般嚴謹。
他越來越像個市長了。
他本來就是王,彷彿是與生俱來的,從前他可以在國際商圈稱霸,如今,也真正成爲了江城的霸主。
雖然那過程看起來是如此的戲劇化,他竟是迫不得已的。
這再一次打破了她對他的認識。
以前她聽聞別人說,他爲了得到股權,用槍指着元老的腦袋,但他卻告訴她,這件事根本子虛烏有。
稱霸江城,也是因爲官場的陰謀,有人想要除掉蕭氏,他身爲蕭家的接班人理應要以家族的利益爲重。
彷彿,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情有可原。
或許,她該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