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哥哥,白蛇哥哥!不要分開!”睡夢中,若兮不住的呼喊,額頭佈滿了細密的汗珠,長長的睫毛扇動,顯現出即將甦醒的症狀。
“醒來吧!”蛇王籬落的手掌在若兮頭頂搖晃,銀色光芒閃過,若兮終於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面對眼前完全陌生的環境,若兮的眼中一片茫然。
“這是哪裡?你是……”若兮的小手不住的拍打着發疼的頭腦。
“我該怎麼稱呼你呢?伊蓮公主?還是上陽郡主?”蛇王籬落淡笑的問道。本是對她恨之入骨的,可是經歷了太多的滄桑變幻,久遠的仇恨,似乎也隨着時間而淡化了。面前的女子,終究是外孫的心上人。他這個做長輩的,還能說什麼。
“伊蓮公主?”若兮低聲呢喃,許多斷斷續續的畫面在腦海中拼湊成形。“那些,都不是夢嗎?”
“是的,是你的前生,你與雲兒的前生。”籬落耐心的解釋。
“可是,我怎麼會記得前生的事兒呢?”
“因爲我想讓你記得。”籬落平靜的回道。“是我打破了你記憶的缺口,讓你記起了前生的點點滴滴。”
“可是,你爲什麼要那麼做?”對他似乎沒有什麼好處啊!難道他是想向她尋仇嗎?想至此,若兮警惕的向後退去。
蛇王籬落自然看出了她的意圖,不由得哈哈大笑。“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同樣的錯誤,他怎麼還會犯兩次。面前的女子,就是他外孫的軟肋,傷一下,痛一生。
“我只是要你記得雲兒對你好,前世是你虧欠了他,就用今生好好償還吧。”
“他是我夫君,我們之間的事兒,不需要外人來置喙。”若兮驕傲的揚起小臉。
這個小丫頭,倒是將了他一軍。無論前世今生,還是一樣的驕傲任性。
“王爺呢?”若兮四處觀望,都沒有見到皇甫逸雲的身影,於是開口問道。
“皇上大限將至,他提前回京了。你的傷也沒有大礙了,在將養幾日,我便差人送你離開。”
“我已經沒事兒了,我現在就要回家。”若兮話落,便利落的穿上鞋襪向外走去。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他了。
——
乾坤殿中,武堯帝已經虛弱的撐不起身體,只能癱倒在龍榻上,牀畔邊坐着年邁的九千歲。
“侄兒啊,你就放心去吧,逸雲那孩子羽翼即將豐滿,太后也不是他的對手了。本王也會從旁輔助的,已他的絕頂聰明,定然能撐起我大興江山。”九千歲淡淡開口。
“也許是對他的期待太高,所以總是放不下心吧。”武堯帝無力的說道。“朕一聲爲情所困,到如今才明白,多情總比無情苦這句話。雲兒,無論如何也不能重蹈朕的覆轍了。”
“你是指顧雲蘿,還是納蘭若兮?”九千歲試探的問道。
“那孩子狡猾着呢,越是在意,便越表現的滿不在乎。連朕都險些被他騙了。”武堯帝冷哼了聲。若不是鎮龍玉,若不是落霞峰上皇甫逸雲不顧生死的追隨,連他都險些被騙了過去。
“朕留了封聖旨,想交由皇叔保管,若是他日,雲兒真的對納蘭若兮無法割捨,就煩勞皇叔將那丫頭除掉吧。”
“恩,好,此事就交給本王吧。如此,你也走得安心。”九千歲重重的嘆息了一聲。
武堯帝依舊睜大了雙眼,看向宮門的方向。九千歲知道,他還在等,等皇甫逸雲來見上最後一面,那孩子的身上有太多華妃的影子,有太多他對華妃的虧欠。
宮外突然響起了沉重的腳步聲,一道白衣勝雪,緩緩向內殿而來。武堯帝看着那道高大俊朗的身影,嘴角不自覺的溢出一抹滿足的笑靨。
大興皇朝武堯帝二十三年初春,武堯帝薨。帝都中喪鐘長鳴,陷入了無邊的哀痛中。
當若兮趕回帝都時,皇甫逸雲已經是高高在上的正康皇帝。只是他並沒有急着坐上龍椅。按祖制,他要在乾坤殿中守孝七日,即便是處理政務,都未曾離開過乾坤殿中。
“你打算何時登上大寶?”九千歲負手而立於皇甫逸雲身前。
“孩兒都不急,叔公何必如此急切。”皇甫逸雲淡然而笑,放下手中的奏摺。
“無論你打着怎樣的主意,三日後登基大典都要如期進行。本王不是你父皇,可以任由着你胡鬧。”九千歲難得的怒着一張臉。
“逸雲知道皇叔公手中有尚方寶劍,大不了費了孩兒。”皇甫逸雲依舊一副嬉笑的模樣。
“你……”九千歲一臉的不善。他竟然被皇甫逸雲將了一軍。
“國不可一日無君,早登大位也好安定民心。”半響,九千歲終是妥協了下來。
“逸雲只有分寸,叔公不必煩心。”皇甫逸雲淡淡一笑,對九千歲倒是十分的恭敬。“只是逸雲還有一件事需煩勞叔公。”
“何時?”他倒是想不出,堂堂一國之君,還有什麼事需要他一個老頭子的。難道是要他協助他除去太后!
“逸雲想冊封顧雲蘿爲皇貴妃,還要勞煩叔公去做個說客。”
九千歲定睛的打量皇甫逸雲半響,才參透其中深意,不由得朗笑起來。“原來顧雲蘿是你的人。”沒想到小子的心機竟如此深沉,連太后都一直被他算計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