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冊封你曾經的兄嫂爲妃,就不怕你的皇后娘娘不肯?”九千歲試探性的問道。
“沒有什麼皇后娘娘。”皇甫逸雲冷淡的回道。“納蘭若兮那顆棋子已經毫無用處,還是冷宮比較適合她現在的身份。”
冊封顧雲蘿爲妃之事,進行的十分順利。涵煙死後,太后安插在皇甫逸雲身邊的眼線便斷掉了,如今,將顧雲蘿送去,正稱了她的心。
“雲蘿啊,哀家也知道此番是委屈了你,只是哀家也是別無他法。”太后心疼的拉住顧雲蘿的手腕。
“雲蘿自從入宮以來,都是皇祖母疼着寵着的,自然要報答皇祖母的恩情,雲蘿不委屈。”顧雲蘿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而心中卻是無限竊喜着的。她終於可以回到逸雲的身邊了,明證言順的站在他身邊。
他們之間不再有任何阻礙,即便是納蘭若兮,都被他打入了冷宮。
皇甫逸雲的登基大典異常的隆重,他一身明黃龍袍,坐在燙金的龍椅之上,高高在上的俯視天下。跟隨在他身邊的是錦衣華服的顧雲蘿,他的貴妃娘娘。
正康帝登基之日,也是納蘭若兮被打入冷宮之日。與富麗堂皇的皇宮想必,冷宮蕭索的可怕。
若兮安靜的靠在牀榻上,目光茫然而沒有焦距。冷風從破敗的窗櫺吹入,吹散了她如瀑的長髮。
她一直不敢相信,現在的一切都是真的。她一路從祁連山風塵僕僕的趕回來,只是迫不及待的想見皇甫逸雲一面,而他的侍衛卻將她攔在了門外。本以爲,是因爲先皇剛剛駕崩,他心情不好,又爲政務所累纔會將她拒之門外。
若兮強忍住思念,安靜的回到睿王府等待,而最後等來的,卻是一道將她打入冷宮的聖旨。
明黃的聖旨握在手中,她茫然,她不知所措,她甚至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在落霞山谷,他生死相隨,分明是在乎她的,爲什麼轉眼的幾日,一切都變了模樣。
“爲什麼,爲什麼這樣對我?”她哭泣着拉住他的衣角,第一次那麼卑微。
而他的回答,卻是讓她絕望的徹骨。“納蘭若兮,你對朕,已經沒有絲毫的作用,一顆沒有用的棋子,何必還有留着。”
“不,你說謊,我不相信。”她不可置信的搖着頭,淚水一顆顆滑落,那無助的模樣,任誰看了都是要心疼上幾日的,而面前的男子卻是無動於衷。
“納蘭若兮,不要在僞裝出一幅無辜的模樣。你都做了什麼,你自己不清楚嗎?不要命的拉動乾坤弓,不就是爲了放過皇甫亦恆一命嗎,別以爲朕不知道,那一箭,根本沒有傷到要害。”他冰冷的聲音,那麼決絕。“對他那麼念念不忘,不如朕送你出宮去尋他,如何?”
“不,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不想讓你們手足相殘……”若兮急切的開口解釋,卻被皇甫逸雲生生的打斷。
“夠了,朕不想在聽你的花言巧語。給朕滾到冷宮去,朕再也不想見到你。”
他再也不想見到她了!那殘忍而絕情的話,如夢魔般不住的迴盪在若兮耳畔,揮之不去。
“王妃,吃些東西吧,你已經餓了一整日了。”小菊手中端着一碗白粥,心疼的坐在牀榻邊。纔不過短短几日,她家主子已經瘦了整整一圈。
“不要叫我王妃,已經沒有什麼王妃了。”若兮苦澀的一笑,柔弱的身體無力的依靠在榻上。
“郡,郡主。”小菊強忍住哭泣再次低喚出聲。“小菊求您吃些東西好嗎?”
“不要,拿開。”若兮推開小菊遞來的粥,胃中突然一陣翻江倒海,若兮趴在牀榻邊不停的乾嘔了起來。
“郡主,你怎麼了?”小菊擔憂的扶助若兮不堪一握的身軀。
“沒什麼。”若兮隨意的敷衍了句,手掌卻用力的護住小腹。
她以爲可以輕易的糊弄過去,可是小菊並不是傻瓜,她長在王府中,對這些事,自然是在瞭解不過的,頓時錯愕的瞪大了雙眼。
“郡主,你是不是有孕了?不行,我要去告訴皇上,你不能呆在冷宮中的。”小菊匆忙的想要向外跑去,卻硬生生的被若兮喚住。
“如果想要害死我,害死孩子,你儘管去吧。”若兮冷冷的開口。孩子在腹中已經兩個月了,起初她並不知孩子的純在,纔會不要命的拉動乾坤弓,可是,從崖底回來,那麼多的御醫爲她過診脈,皇甫逸雲又怎麼會不知孩子的存在,可是,他依舊狠心的將她打入冷宮,他已經不要她,不要她的孩子了。
“郡主,可是,冷宮的日子不好過,你要怎麼生下他。”小菊委屈的抱着若兮不住哭泣。
“生死有命。”她淡淡的吐出四個字。若是過不了這一關,黃泉之下,她和腹中的孩兒,至少也有個依靠,不再孤單。
“今日是他的登基大典吧!”若兮聽着宮外傳來遙遠的喜樂聲,輕輕開口道。
“恩。”小菊茫然的應了句。
若兮無力的合上雙眼,癱倒在冰冷的牀榻上。他終究還是冊封了顧雲蘿爲妃,他要的應該都得到了吧,高高在上的皇位和心愛的女人。她對他來所,再也沒有絲毫的意義。
阡華宮是皇甫逸雲賜給皇貴妃顧雲蘿的宮殿,亭臺樓閣,都被修葺的美輪美奐。顧雲蘿一身華麗的宮裝,坐在殿中安靜的等待着皇甫逸雲的到來。
如今,皇后之位空虛,六宮無主,她便是後宮中身份最高的女人。想至此,她的心中不由得騰起一股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