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明朗的天空,雲層卻突然掩住了圓月,屋內燃燒着的燭火搖曳,皇甫逸雲俊美一張俊臉在晃動的燭光中忽明忽暗。
“無邪,你相信嗎?即使是夢境,我都未曾想過會遇見如此與衆不同的一個女子,甚至以後都不可能會再遇見。所以,我不甘心如此的,便與她擦肩而過。如果愛上她,是我皇甫逸雲命中註定的劫數,那麼,我,束手就擒。”
皇甫逸雲轉頭凝視着君無邪的方向,一字一頓,異常堅定的說道,毫無商量的餘地。“所以,朕絕不允許她如此的死去,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朕都要將她困在身邊,我生她生,我死,她隨。”
兮兒,你的魂魄在哪裡呢?不要在外流浪,回到我的身邊吧。皇甫逸雲心中默唸着,將若兮早已失去溫度的軀體擁入懷中。
湛藍的海底,隱着一座七彩斑斕的水晶宮。若兮覺得自己輕的猶如空氣,可以隨意的遊走。
龍眼大的珍珠被穿成珠簾懸掛於窗櫺之上,無比奢華。芊芊素手隨意的拂動,珍珠相互撞擊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若兮嫣然一笑,笑聲恍若天籟。
“哎呦,痛死我了。”與若兮的歡聲笑語相反,巨大的珊瑚牀上,傳出一聲聲痛苦的呻吟。
“籬落那個老不死的,本事不大,生了個外孫倒是兇猛的很,哎呀,哎喲,痛死我了。”璀璨的珊瑚牀上,一位花白鬍須的老者一邊運功療傷,一邊不住的抱怨。
“你很痛苦嗎?”若兮身體輕盈的落在老者身前,柔聲問道。
“你說呢,沒看見我這一身的傷口嗎!”老者瞪大了雙目。
“真是紅顏禍水啊,爲了一個女人拼命,這蛇族都是瘋子嗎!”老者上下打量着若兮,憤憤不平道。
若兮怯怯的低下了頭,模樣十分忸怩。“伯伯,你不要在生氣了。都是若兮的錯。”
女子眸中盈盈淚光,再大的怨氣,也發泄不出。老者無奈的搖了搖頭,只好作罷。“我老龍真是欠了你們的,隨便闖入我的地盤,還理直氣壯的將我打傷。”
“伯伯不是也傷了他嗎!也不算太吃虧。”若兮柔聲勸道。
“說的也是。”老者贊同的點了點頭。他可不會承認那個小子的本事高過他。
“還有你,你不是打算一直賴在我這兒吧。”老者突然開口說道。“我差人將你送回去,趁着身體沒有僵掉之前,魂魄還能附體的。”
“我,我不想再回去了。”若兮的眸中染上一層憂鬱之色,淡淡的搖了搖頭。
“不回去?還真是打算在我這兒白吃白住啊。這小兩口吵架,還不是牀頭打架牀尾和的嗎。”老者不以爲意的笑笑,從身上解下一顆人魚明珠栓到若兮身上。
“看你這小丫頭與老龍我有幾分緣分,這個送給你,以後若是他在欺負你,只管和這珠子說,老龍就會趕去幫你。保管將那小子治的服服帖帖。”老者信誓旦旦的說道。
若兮將信將疑的眨着一雙明眸,然後掩脣低笑了一聲。看着螭龍一身的傷痕,她着實想不出,他要如何制服皇甫逸雲。
本事寧靜的水晶宮,不知爲何突然響起了飄渺的歌聲,如無形的手,引誘着若兮的魂魄。
“伯伯,伯伯!”若兮只覺得自己正在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吸住,強行拖出海面。
“竟然是天香豆蔻!”螭龍錯愕道。“是你家男人來尋你了,竟然連天香豆蔻這種世間奇珍都用上了,還是回去吧。”
螭龍語重心長的一嘆,並沒有阻止若兮的魂魄離開,反而是掀起了一股巨浪,推波助瀾的將若兮送出了琴海。
“不要,我不要回去。”若兮不住的抵抗掙扎。
“兮兒,兮兒!”皇甫逸雲見懷中的女子終於有了反應,驚喜的低喚着她的名字。
本已停止的脈搏開始重新跳動,若兮冰冷的身體在皇甫逸雲的懷中慢慢回暖。“不,不要,不要回去。”若兮長長的睫毛扇動,然後終於睜開了一雙如墨的明眸。
“醒來了嗎?”皇甫逸雲溫潤而笑,平淡的一如每個清晨,她在他懷中醒來。
“爲什麼還會醒來呢!爲什麼不讓我死,這不就是皇上想要的嗎?”若兮冷哼了句,掙扎着脫離皇甫逸雲的懷抱,翻身走下牀榻。
只是在牀榻躺了數日,滴水未進。身體虛弱無力,才走出兩步便摔倒在地。
“兮兒!”皇甫逸雲急切的翻身下榻,將她打橫從地上抱起。
“放開,放開我,皇甫逸雲。讓我死,爲什麼不讓我死。”若兮哭泣着,胡亂踢打着他的身體。
“如果我想要你的命,早在幽雲洲,你就已經死了。在帝都郊外,在你跳下琴海的時候,你早已死了千百次了。而你如今依舊活得好好的,不是因爲每次你都那麼幸運,而是我不要你死,我要你好好的活下去。”皇甫逸雲強行將若兮按倒在牀榻上,看着她的眼神凝重而憂傷。
若兮無力的躺倒在龍榻上,生疏的別過頭去。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悄無聲息的滑落。
若兮醒來之後,一切恢復了當初。每日都有御醫來爲她請脈,然後開出一幅又一幅的湯藥。
若兮不喝,皇甫逸雲便口對口的強行餵給她。放抗了幾次無效後,若兮變得十分順從,無論御醫端來多苦多難喝的藥,她都逼迫自己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