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上了高中,就不把鬆哥放在眼裡了啊。”黃鬆不滿地說道,“當年要不是我寬仁大義,你小子能上高中”
“不敢,不敢。”楚沐謙卑地回道。
此刻他內心翻起了滔天巨浪,額頭上冷汗連連,他忙不迭地擦了擦冷汗。
記憶中的大門再次被拉開,因爲這個黃鬆,他差點上不了高中。
今年夏天,初中畢業後他來到學校取錄取通知書,可到了辦公室怎麼也找不到他的通知書,就連老師也覺得奇怪。
“木頭,你的通知書好像被鬆哥拿走了。”這時一位同學提醒道。
“什麼”楚沐嚇的渾身發涼,他知道自己和黃鬆的關係,對方絕不會好心幫他取通知書,他把通知書拿走,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把通知書燒了或者撕了。
當即,他像發了瘋似的推開門,然後去尋找黃鬆的蹤跡,這份通知書絕不能失去,他的人生就寄託在這份通知書上。
幸好萬和鎮不怎麼大,他很快就在小廣場發現了黃鬆的蹤跡,他們四五個人聚集在一起,黃鬆手中拿着一個信封,隱約可見“宜陽中學”的字樣。
“鬆哥,這是我的錄取通知書吧”楚沐鎮定心神後問道。
“木頭啊,想不到你這麼厲害,居然考上了高中,有點出息啊。”黃鬆擺弄着手中的信封,“我沒看過高中錄取通知書的樣子,所以拿過來瞧一瞧。”
“鬆哥,你看完了可以還給我麼”楚沐聲音有些發抖,他生怕黃鬆把通知書給撕了。
黃鬆將通知書舉在空中,得意洋洋道:“通知書就在這,你來搶,搶到就給你。”
楚沐不管三七二十一,他衝了過去要搶通知書,可是黃鬆長的高大,而他又瘦又小,他使出了渾身本領,可是連通知書的邊都沒摸到,跳來跳去反倒像個小丑。
“哈哈,木頭這樣子太好笑了。”黃鬆大笑了起來。
“求求你,還給我吧。”
也許是黃鬆玩膩了,亦或是他心生悲憫,他嬉笑地走到楚沐面前,用通知書拍打着楚沐的臉。
一下,兩下,三下楚沐默默地承受這一切。
最後,黃鬆打煩了,把通知書丟在地上,然後帶着那幾人大笑遠去。
回憶越來越清晰,想到以前經歷過的一切,楚沐身子開始發顫,他本以爲自己脫離了地獄,可看到黃鬆,他才明白自己從天堂墜入了地獄。
“喂,木頭,有錢麼,借點錢用用”黃鬆帶着笑問道。
雖然他用上了“借”這個字,可他的語氣和態度一點都不像借錢,反倒是命令,以命令的口吻問楚沐要錢。
“身上沒帶錢。”楚沐顫巍巍地回道。
“是嗎”黃鬆眼眸中閃過一絲狠意,“你沒騙我吧,你知道騙我是什麼下場的”
“不敢,不信,鬆哥你看。”楚沐將口袋翻了出來,口袋裡乾乾淨淨的,一分錢都沒有。
“沒錢回什麼母校”黃鬆怒了,“你特麼沒錢也有臉回母校,哪個學生會空手回母校”他噼裡啪啦說了一大串,把楚沐好一頓教訓。
楚沐則是低頭站在一旁,很老實地接受黃鬆的教誨,還時不時點頭以示贊同。
“草,沒錢也敢回學校”黃鬆氣不打一處來,也許是爲了泄恨,他一巴掌朝楚沐扇去。
這樣的場景,楚沐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他早已習慣了,所以他像個木頭似的呆站在原地,根本沒有躲的意思。
躲剛開始被黃鬆揍的時候,他躲過,不過得到的卻是更慘的報復。後來他學“聰明”了,每次黃鬆要打他時,他都呆站在原地,再也不躲。
一旁的雷逸詫異不已,他心想小沐沐在初中時代到底遭遇過什麼,纔會變成這樣的性格,居然硬生生站在原地,連躲避的想法都不敢有。
他自然不能眼睜睜看着楚沐被人扇巴掌,他曾說過要罩楚沐,當然要有個老大的樣,自己的小弟被人欺負,他豈會袖手旁觀。
他大手一伸,很是輕鬆地抓住黃鬆的手腕。黃鬆回過頭,看到雷逸怒到極致的臉龐,他手用力一甩,直接掙脫出來。
“小子,你是哪個,連老子的事也敢管”他伸出右手食指指着雷逸。
“在宜陽還沒哪個敢用手指指着我”雷逸霸氣十足道,說罷,但見他右手猛地伸出,直接抓住了黃鬆的食指。
這句話可不是他誇大其詞,身爲雷霆天的兒子,在宜陽還真沒哪個敢用手指指着他
黃鬆作爲第一人,這個世界很公平的,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向來都要付出點東西。
雷逸抓住黃鬆的食指,二話不說,用力一掰。
“嘎”的一聲,一陣骨頭碎裂的聲音在空氣中傳出。
“啊”隨即而來的是黃鬆哭天搶地的痛叫聲,這個痛叫聲響徹整棟教學樓,差點沒將衆人的耳膜震破。
慘叫聲一出,頓時吸引了無數學生前來看熱鬧,一時間,狹窄的走廊圍滿了學生。
“這不是鬆哥麼,今天居然被人治了”
“那個人不是剛纔來三班的麼,剛纔還扇了阿飛哥幾個巴掌。”
“牛啊,不僅敢扇阿飛哥巴掌,還敢掰斷鬆哥的手指”
當然,除了表達對雷逸勇氣的佩服,還有不少學生爲雷逸感到惋惜,畢竟鬆哥不是阿飛哥能比的,人家姨夫可是萬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蔡超,蔡老大
“完了,惹了鬆哥,估計這小子會死的很慘。”
“以我對鬆哥的瞭解,沒有幾十個巴掌,事情解決不了的。”
“幾十個巴掌招呼下去,臉會被扇腫的,估計會扇成豬頭。”
黃鬆仍在痛叫,正所謂十指連心,食指被掰斷,那痛苦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我要殺了你”他痛喊一聲,喊聲以他爲中心向四周散去,幾乎整個樓層的學生都聽的到。
他用嘴從袖口撕下一片布料,然後簡單的給食指做了個包紮。
不到一分鐘,無數學生從走廊兩旁涌過來,這些學生全是十四五歲,臉上稚氣尚未褪去。
他們手中或是提着凳子,或是攥着鐵棍,個個凶神惡煞的衝了過來。
一時間,整個走廊的氣氛變得沉重,原本打算看熱鬧的學生一個個鑽回了教室,一個貼一個的站在窗邊,準備看熱鬧。
任誰也看的出來,即將有場大戰發生,如果還站在走廊,說不定就會殃及到自己。於是紛紛站在窗戶邊,這樣既可以看熱鬧,也可以保障自己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