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放學,樑楚沒有準時出現在魯優的校門口,這也在樓麗的預料之中,暴風雨應該已經刮到了他那面,雖然她心裡斷定了樑楚應該不會向他爺爺妥協,但樓麗仍舊擔心。
坐在校車上,看着沿途的風景,她想,若樑楚最終的決定是放棄,是妥協,那她也不會怪他,畢竟另一方是他的親人。
校車停在她家小區門口,她想去鬆苑小區門口看一眼,走過去兩步卻有走了回來,算了,她就不出現去幹擾他的決定了。
咦?自家樓門口怎麼停了一輛黑車?小區裡面的車樓麗基本熟悉,纔會覺得這車有些眼生,但並沒有多想,因爲她家從來不來外人,所以,就算是這棟樓裡來了外人,也不可能來她家的。
鑰匙打開門,剛一拉開門,就被一個人鉗住了胳膊扭到了背後去,嚇得樓麗尖叫了出來,“啊……救”命字沒有喊出來就被捂住了嘴。
樓麗嚇毛了,拼命的掙扎間,姜芳菲女士的臥室門就被大力的扯開了,“放開她!”鉗住樓麗的保鏢一愣,看了一眼姜芳菲女士後面的人的眼神,迅速的鬆開了樓麗。
姜芳菲女士見女兒嚇得臉都變了色,憤怒的回頭對着臥室裡面的人說:“這就是你乾的好事,你的出現只會干擾到我們平靜的生活,滾,帶着你的人滾出我的家!”
那名保鏢被射過來的目光驚得一抖,知道自己壞了先生的事,垂下了頭。
臥室裡的人示弱的口吻叫了句:“唐菲……”
姜芳菲女士並不被這聲音所惑,眉眼間仍有怒色,樓麗站在門口處,向着媽媽的臥室好奇的看過
去,想看看裡面是什麼人,竟然還帶着保鏢出現在她家裡,而且稱呼媽媽爲唐菲而不是姜芳菲,那一定是媽媽的舊友。
姜芳菲留意到了女兒看過來的視線,平靜了些情緒,對樓麗說道:“進臥室學習去。”
樓麗沒有多問,乖巧的進了臥室,並且關上了門。
樓麗剛一關上門,姜芳菲女士臥室裡面的聲音就說道:“她就是樓麗?”
“她是誰跟你一點關係沒有。”因爲樓麗回來了,所以姜芳菲女士壓低着聲音發怒道:“帶着你的人趕快滾出我的家。”
篤定的聲音:“她是我的女兒,怎麼能沒有關係呢。菲菲,不要再鬧了。”無奈的口吻,像是做了多大的妥協一般。
知道他的能力,能查到樓麗是他的女兒姜芳菲並不覺得奇怪,“虧你將女兒這兩個字叫的出口,十七年前,若不是我拼了命的保住她,她早就被你們樑家當做野種給弄死了。”
“菲菲,當年的事情我並不知情。若是知道……”
“你不要跟我提當年,周圖,不,應該叫你龍翔,十七年前,你化名周圖接近我,愛上你是我年少無知,你已娶妻,讓我糊里糊塗的就成爲了第三者,提起當年我就會想起我是怎麼樣被你妻子的家族林家的人趕出了千古居的狼狽,會想起看到你妻子五個月身孕站在我面前時候的那種侮辱,會想到你們樑家派人撞我的車製造車禍,只爲了除掉我肚子裡孩子時候的孤苦無助。”越說越憤怒,“所以,不要和我提當年,我爲了你不僅失去了家人,失去了尊嚴,險些還喪了命。我不會再重蹈覆轍,自我改名爲姜
芳菲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已經是陌生人了,我不需要你的任何補償,只求你不要再出現我的生活裡,給我和女兒一份安靜的生活。”
龍翔坐在牀邊雙手交握,沉默不語的聽着姜芳菲的控訴,當年發生的事情,許多都是他後來才知道的,還有一些,他今日才知道。
當年他和妻子林悅的婚事,是一場純粹的商業聯姻,林悅愛一個從山裡走出來的家世清貧,但十分優秀的男生,林家是不可能讓林悅和那個男孩結婚的。而龍翔愛的是唐菲,一個平凡普通的財經大學文學系大三學生,當時的樑家是他父親掌權,唐菲是不可能允許進他的家門的,所以,他便一時糊塗的和林悅達成了協議,結婚,扮一對有名無實的夫妻,婚後各不干涉彼此的生活。
他本以爲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卻錯估了人性,婚後不久,林悅和那個男人就分道揚鑣,愛上了自己,並設計懷上了龍雷。可能當初是將林悅看做是盟友,所以並不做防備,也沒有察覺到她的這些手段和伎倆。
他當時總覺得這樣做是爲了給唐菲保護,現在才曉得恰恰是他給了唐菲最大的傷害。
將憋在肚子裡十七年的話說出了口,姜芳菲覺得心裡的憤怒少了很多,聲音趨於平靜,冷漠的那種平靜:“你走吧,如果你曾經愛過我,就放過我吧。”說完,她走到牆上,將一直掛在牆上的那幅金合歡的油畫摘了下來,從開着的窗戶扔了出去,油畫跌落到樓外水泥地上發出哐噹的一聲悶響,這響聲擊打在姜芳菲的心上,也更擊打在龍翔的心上,那幅畫,是他從她的第一份禮物,也是兩人的定情尋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