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髮一甩,一個看起來與楚朝陽年歲相差無幾的青年,從房樑躍至楚朝陽身前不遠處的樹梢,雙手揹負,一副高手寂寞的架勢。
楚朝陽愣了愣!
可以肯定,這些宗門弟子是被這裡突然衝出的強烈陰氣波動,吸引而來。
到了這裡第一反應,不該是凝神偵查戒備嗎?擺poss是什麼鬼。
腦回路這麼清奇,難怪飄的那麼風騷!
剛剛擺好poss,靜待其他宗門弟子過來喝彩的青年,注意到了楚朝陽,他沒想到有人比他到的還早,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
他的縱雲梯,前不久突破到了第三層,自信在速度方面,能碾壓東林城周邊門派所有同階弟子。
就在這時一陣破風聲響起,幾息後,周邊的樹梢晃動,落葉飄飛。
五名年輕的男女,三男兩女,落在周圍的樹梢上。
“凌師兄,果然還是你來的最快,上次各宗聯合大比,就沒人追的上師兄,如今看來師兄的縱雲梯又有所長進額!”
五人一上來,其中一個扎着馬尾辮的少女,眼中閃着桃花,就開始對着愣神中的凌師兄進行吹捧。
然而,待他們徹底站穩之後,幾人就看到了街道上的楚朝陽,帶着面罩一看就見不得人,還有一地的坑坑窪窪。
空氣突然安靜了下來!
“這裡陰氣波動劇烈,不是尋常的鬼物可以發出的!”
“所以,在這裡出現的極有可能是鬼怪!”
“諸位師兄弟,小心了!”
一個宗門男弟子,拿懷疑的眼神打量着楚朝陽,手中掏出一方銅鏡,凝神戒備。
把我當鬼怪了?
話說,好歹是宗門弟子,雖然沒有突破武者開啓六感,但總歸有手段檢測鬼怪的吧!
這麼紅口白牙污人清白,不怕被打死?
就在這時,一個甜甜柔柔的聲音響起。
“王師哥,這人看起來不像鬼怪啊?我身上的銅鈴沒一點反應呢!”
女孩從懷中拿出一個銅鈴,放在掌心,證明楚朝陽的清白,女孩人美,心也美,楚朝陽看着很順眼。
這個女弟子不欠揍,可以排除,那個污人清白的王師兄重點跟進。
王師兄的話被反駁,還是被他傾慕的師妹反駁,頓時有點不爽。:“就算不是鬼怪,也一定不是好東西,帶着個面罩,藏頭露尾的鼠輩!”
“對,一定是作惡多端的匪徒,將他面罩揭開,看看是哪一個惡徒!”
王師兄很快堅信了自己的猜測,並付之於行動,腳下一點樹葉支桿,俯身向着楚朝陽飄了過去。
“該說你自信呢!還是沒腦子!”
楚朝陽搖頭,這王師兄絕逼是腦子有坑,他以爲這是比武切磋呢?
從樹上直接跳下來攻擊,除非是雙方實力相差過大,不然如果實力相差不大,他這樣跳下來,身體失去靈動性,搞不好就得被人給秒了。
至於實力比他強的,比如楚朝陽,就沒什麼可說的了!就算讓他拿着武器,面對面,楚朝陽讓他一隻手,都可以一招點死他。
不過,這王師兄生了一副好皮囊,一身白袍又給他加了幾分。
從樹上飄下來倒是很好看,就連拿着銅鈴的美少女都露出了驚豔的眼神。
然而!
啪!
楚朝陽整個人如殘影閃爍,迎向自投羅網的王師兄。
一巴掌將他扇的吐血昏倒,而後將他往肩上一扛,身形不停,一溜煙的消失在黑暗中。
楚朝陽整套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樹上的幾個宗門弟子,還沉浸在王師兄那驚豔的一跳中,還沒反應過來。
咚咚咚!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奔跑而來,卻是其他不善輕功的宗門弟子趕了過來。
“王師兄好像被搶了?”
腳步聲打破了空氣的安靜,樹梢上一個青年反應過來震驚的開口。
“可是剛剛那個人,我看着像男人啊?他搶王師兄有什麼用?”
扎着馬尾辮的少女不解。
“師妹你這就不知道了吧!有些人啊!就好這一口,不然你以爲變態是怎麼來的!”
青年弟子一臉凝重的爲涉世未深的師妹解釋。
“啊!那,那,王師兄豈不是……!”
馬尾辮少女抱緊雙胸一臉驚恐。
“我說,現在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嗎?我們不該去將王師兄追回來嗎?”
凌師兄捂着額頭。
“切!又不是一個宗門的,平時見面,姓王的狂的很,死了拉倒!”
有人小聲嘀咕,樹梢上的幾個男弟子,眼神閃爍,都假裝沒有聽到,也不再提去救王師兄的事情,從樹梢縱身而下,落入各自宗門人羣中。
“餘煙師姐,他們……!”
馬尾辮少女一愣,看向美少女,對於其他人的行爲感到不解。
“王師兄是玄陽門的弟子,我們去與玄陽門的師弟們知會一聲,他們會去將王師兄找回來的!”
餘煙師姐臉帶微笑,身形隨着落葉,翩然下落。
…………
“醒醒!”
涼水當頭,連續不斷的從王師兄頭頂淋下來,伴隨着啪啪的巴掌聲。
王師兄迷迷糊糊的睜開一對熊貓眼,腫成一堆的眼眉,勉強裂開一條縫隙。
燭燈的光亮映入眼球,腫脹的頭腦中一連串記憶回涌。
王師兄想起了他昏迷前的事。
他以帥氣瀟灑的姿勢,去教訓一個藏頭露尾的鼠輩,本想贏得美人的喝彩,最後迎接他的好像是一個巴掌。
對,沒錯,就是一巴掌。
那一巴掌好似還一直在心中回放,磨滅不去,那種被拍的感覺無比真實,啪啪的聲音現在還在耳邊迴盪。
不對啊!我現在好像真的在被扇耳光。
王師兄意識到了不對,努力擡頭。
一隻五指張開的手掌,伴隨着濺起的水漬,在他雙頰上晃動。
順着從頭頂流下來的涼水,他頭顱繼續擡高,一口一米長寬,盛滿水的大水缸,被人單手舉起,稍微傾斜着不斷往他頭上灌着涼水。
眼睛直視,王師兄終於看到了扇他耳光,灌他涼水的罪魁禍首。
那個帶着面罩,彎腰半蹲着的身影,可不就是那個他要教訓的鼠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