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介意的,根本就不是別人知不知道,而是他知不知道。
我的臉愈紅,整個身子都似乎掉在火坑裡燒。忙忙擡起頭來,扭過臉去看向窗外。
白曉遲抓着我的手,沒讓我抽出來,玻璃上映着他的眼睛,仍是笑吟吟的,甚至有些得意。
有個詞叫做惱羞成怒。
我咬着牙,回過頭來盯着他,“你好像很得意麼?”
“是啊。”他居然點下頭,很坦白的說,“我甚至在很小人的偷笑,高三的學長們因爲要備考而不能來真是太好了。”
我怔了一下,然後閉上嘴。
白曉遲也就跟着閉嘴,只微笑着看着我,握着我的手一直沒有放開。
我抽了幾次都沒能抽出來,礙着這麼多人又不敢有太大的動作,於是只能狠狠的盯着他,任他握着我的手,笑得像只偷到雞的黃鼠狼。
原來王子殿下下也並不是所有的時候都像他平時表現得那樣溫柔敦厚彬彬有禮。
這個時候的他,簡直比山賊還要無賴。
車子在下午兩點四十的時候到達晴川一中。
那邊的接待人員安排我們在他們學校的招待所住下,然後和我們的帶隊老師確認了行程安排。
首先是各自到房間安頓一下,在車上沒吃中飯的自己出去吃點東西,下午四點集合,參觀晴川一中,六點一起吃晚飯,七點的時候在晴川一中大禮堂參加聯誼活動的晚會,晚上在晴川一中招待所休息。第二天,上午參加各項聯誼活動,比如象棋比賽,書畫展覽之類,下午和晚上自由活動,但是晚上八點半之前要回招待所點名。第三天上午八點集合上車返校。
說起來,應該是比較人性化的安排。
所以老師宣佈完之後,大家都沒有異議,拎着行李便去找自己的房間。
我跟小樓一間,她放好了包,便跑去洗臉,一面問,“七七,一會去吃什麼?”
“隨便。”我趴到牀上,“你帶回來給我吧,我要睡覺。”
小樓將還沒擰乾的毛巾甩到我頭上,“車上還沒睡飽麼?難道王子殿下下的肩膀不舒服?”
我翻過身來,就着她的毛巾擦了把臉,然後扔還給她。“舒服呀,所以意猶未盡的想繼續睡呀。不如小樓你去再找他,找個理由交換房間,讓我繼續靠到他身上睡好了。”
小樓看着我,像是被噎到一般。“嚇?”
我翻了個白眼給她看,“以後不要不跟我商量就擅自做這種事好吧,被你害死了。”
小樓訕訕的笑,“哪有那麼嚴重?我看你們一路上也沒什麼嘛。”
除了我可能會弄出心律失常的毛病之外,的確是蠻正常的。
我又翻個白眼給她看,然後將臉埋到枕頭裡。“我睡了,你帶東西回來再叫醒我吧。”
“好的。”小樓答應了聲,稍微收拾了一下便出了門。
然後我開始迷迷糊糊的睡,一直到聽到有人在敲門。
“啊,來啦。”我抓抓頭,睡眼惺忪的跑去開門,“真是的,鑰匙不是在你那裡麼?”
“我手上只有我們那間房的鑰匙呀。”門外的人笑着說,聲音如風般清越。
我擡起眼來,看到白曉遲站在門外,手上拎着一個塑料袋。
我打了個”呵欠”,“王子殿下下大駕光臨,有何貴幹哪?”
他皺了皺眉,“不能直接叫我的名字麼?”
“白曉遲,你來做什麼?”
他又皺眉,“不能不要連名帶姓的一起叫麼?”
我也皺眉,“你要求還真多,到底有什麼事呀?”
“這樣的,我剛剛碰到小樓,她說——”
我心裡嘎嘣一下子,睡意全消,睜大了眼盯着他,“她難道真的找你換房間?”
ωωω¸ ttκΛ n¸ ¢ O
他怔了一下,然後笑意就爬上了嘴角,“換房間?沒問題呀,反正我是一個人住的,也不用擔心室友會怎麼樣。”
“嚇?你怎麼會一個人住的?”
“因爲這次來的人是單數啊。”
“果然是王子殿下下呢,老師都對你另眼相看啊,怎麼不見把別人排到單間去住?”
他盯着我,先是皺了皺眉,然後就笑開了,“小樓說得沒錯,七七你果然很會轉移話題呢。”
我很無辜的眨了眨眼,於是他將手裡的塑料袋遞給我,“小樓說叫我把這個帶給你啊。”
我接過袋子,裡面是一個快餐盒,一雙筷子,有蛋炒飯的香味飄出來。
“啊,謝謝。”我鬆了口氣,拎着袋子走回牀邊坐下,然後把快餐盒拿出來放在牀頭櫃上,掰開筷子,開始吃飯。
白曉遲並沒有離開,而是推門走進來,坐到我對面,靜靜的看着我。
我扒了幾口飯,擡起頭來時正對上他烏黑的眼,不知道爲什麼就覺得臉上有點發熱。“白曉遲你吃過沒?”
“吃過了。”他倒了杯水,端過來給我。我接過來,迫不及待便喝了一口,被燙到,而他站在我面前,害我嘴裡一口熱水吐也不是咽也不是,結果就嗆到了,不停的咳嗽。
“七七。”白曉遲皺着眉,坐到我身邊來,輕輕的拍我的背。“小心一點啊。”
我咳得眼淚都要流出來,轉過來很哀怨的看着他,“王子殿下下你出去好不好?”
他怔住,整個人像僵掉了一般,很久才輕輕道:“你討厭我麼?”
“不是。”我咬了咬脣,不知道要怎麼形容我自己現在的心情,“總之你在旁邊看着,我就什麼事都做不好,幾乎要連吃飯都不會了。”
他又看了我很久,表情慢慢的柔和起來,聲音也是,溫柔似水,“七七。”
我嘆了口氣,移動了一下身子,避開他放在我背上的手,“總之你在這裡,我就很緊張,心臟快要跳出來一般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