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髮老道果真沒有死,他的膚色開始漸漸恢復,一點黑血從食指間滴出,那道士喜叫道:“師父原來你沒有死!”
銀髮老道深深嘆道:“我用內功逼出了毒,我想她以後再也不會來追殺我了。”
那道士疑問道:“爲什麼?”
銀髮老道望着黯淡的天空,嘆道:“她已經知道不是我的對手,只是那個年輕人,太令人害怕了!”
那道士疑惑了,什麼樣的年輕人會令如此高深的銀髮老道害怕,便問道:“哪位年輕人?”
銀髮老道一字一字道:“剛纔那位白衣劍客!”
那道士奇怪道:“徒兒見他並不像師父口中所說的那樣厲害!”
銀髮老道苦笑道:“還記得數年前韓信一家的事嗎?”
那道士點頭道:“記得,當時師父要我去助蕭何,夜探韓府,蒐集韓信與陳豨造反的證據,我記得當時韓信還打了一掌,我用內功震他,他似乎知道我是誰!”
銀髮老道搖頭道:“他並不知道你是誰,他是知道那樣高深的內功心法只有我會,他把你誤認成我了。”
那道士即又問道:“師父是說韓信知道你會‘道玄心法’?”
銀髮老道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否則他也不會把十面埋伏最關鍵的任務要我去完成,因爲只有道玄心法才能拖住霸王劍法!”
道士沉默了一會兒,忽又問道:“那白衣劍客難道會霸王劍法?”
銀髮老道木木地望着遠方,說道:“傳言霸王劍法落入韓信手中,而韓信一家被滅,卻只有那個叫韓行天的逃過此劫!所以霸王劍法多半在他手中,至於他是否已經練成霸王劍法,實在難說,但有一點我們必須明白,霸王劍法,無敵於天下。”
那道士怔住,再也說不出話來,誰能說韓行天沒有練成霸王劍法?
“成也蕭何,敗也蕭何”,要想查出當年是誰從中誣衊韓信,從而害死他一家的人,那就只有問蕭何,但現在卻不是時候,因爲剛剛得知蕭何歸天的消息,韓行天拉着馬緩緩走進酒樓,心道:“總不能趁人家辦喪事的時候去查真兇!”
古都長安繁華似錦,自漢高祖定都長安,往來商人絡繹不絕,燈紅酒綠,天雲酒樓更是門庭若市,因爲那裡經常來往着朝廷的使官,四面八方的豪傑俠士也常常在這裡物色值得效忠的主人。
韓行天把馬交給酒樓的夥計,在一張桌子旁坐下,叫了酒肉,正細細地品味着美酒,忽見酒樓門口進來五位候爺,韓行天認得他們,暗自嘆道:“原來他們五個果真沒有死,居然跑到天子腳下避難!”
那五人正是呂馬童等人,他們也找了一張桌子坐下,吩咐了酒菜上來。
不多時,竟有五位穿着胡服的匈奴人大搖大擺地進來了,他們趕走一桌子的酒客,吩咐酒樓夥計把最好的菜,最好的肉,最好的酒,統統拿上來,只要有一點不滿意,便要砸了這酒樓。如此囂張,任何一個華夏人都難以忍受,當然這裡是天子的腳下,衆多俠士還是不願惹事生非,何況漢朝新敗,匈奴人囂張也在情理之中。
如果你是漢人,你絕不對無法忍受有人說漢人是一羣豬,只配用美酒美食和美人來討好人。但是那五個匈奴人卻是如此說,滿樓的酒客已然憤怒起來,但聽到一句娘娘腔的太監高叫道:“哪個兔崽子敢傷害朝廷的貴使,就滅他九族!”
匈奴人雖然聽不懂那太監說什麼,但看見滿樓的酒客憋着一肚子氣的樣子,相信定是怕了自己,更加囂張,一位操着不太熟練的漢語問道:“漢朝皇帝,好,打算送給我們大單于什麼?”
那太監低聲下氣回道:“太后說了,只要大單于喜歡送什麼都可以!”
五個匈奴人哈哈大笑起來,那位會說漢語的匈奴人笑道:“漢朝人真乖得像只羔羊,那將你們的都城長安送給我們吧!”
此言一出,酒樓裡立馬罵聲一片,已有五位俠士忍受不住,縱身揮劍砍了過去,孰料那匈奴人身手居然也很敏捷,一把奪過俠士們手裡的古銅劍,憑藉着自己大力氣,猛地一扔,竟將五位俠士摔在酒樓外,如此一來,那匈奴人氣焰更加狂妄,喝道:“漢人是豬!”
韓行天手裡的酒杯已經被捏成碎片,他也是漢朝人,儘管他與朝廷有着血海深仇,但面對着一羣罵漢人是豬的匈奴人,他也會隨時出手。
正待要甩出五片碎瓷片,忽聽那呂勝大喝道:“我受不了了,不就幾個匈奴人嘛!有什麼大不了的,老子豁出去了!”說完就箭一般衝了過去,掀翻一個匈奴人,狠狠就是一拳砸在鼻子上,登時那匈奴人滿臉是血,衆人不禁大聲喝彩:“打得好!打得好!打死匈奴人!”
那太監見狀,大喝道:“呂勝,你想造反嗎?”
呂勝一板臉,罵道:“中國有你這樣的男不男女不女的太監,實在是恥辱!”
那太監吃罵,一張臉擠得難看至極,咬牙道:“好你個呂勝,我秉明太后,定會滅你九族!”
呂勝豎眉橫眼,一步撲過去,罵道:“你奶奶的,滅我九族,老子先滅了你!”說着就暴風雨般地狂打起來,呂馬童等人見狀不妙,急忙抄起板凳砸在呂勝頭上,呂勝倒下,那四人急忙又扶起那太監,呂馬童即刻命楊喜楊武他們將呂勝擡走,自己則從懷中掏出一顆夜明珠,塞在那太監手中,賠禮道:“呂勝那烏龜王八蛋,有傷尊顏,還望公公網開一面,此事作罷!”
那太監滿臉青一塊紫一塊,但見到那麼大的夜明珠,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吞着氣道:“本公公還沒那麼小氣,會跟他這般人計較!”說着便將夜明珠藏入袖中。
呂馬童拜辭,忽然見門前一輛馬車停下,下來一位身穿縞素的少女,微風吹來,宛若天仙一般,上前便拜請:“呂將軍及另外四位將軍,小女怠慢了,還請府上爲家父上香!”
呂馬童臉色難看,低聲道:“我們闖禍了,恐怕有擾貴府,他日再登門致歉!”說完就匆匆而去,那少女愣了一下,卻見五個匈奴人圍了過來,淫笑着說道:“好漂亮的女子,跟我們算了!”說着便要去拉那少女。
少女見他們一副兇悍的樣子,嚇得臉色蒼白,直往外跑,卻被一個匈奴人攔住,又不得不倒進樓裡來,四個匈奴人又圍了過來,調戲着她。
“大庭廣衆之下,五隻匈奴狗,居然敢調戲良家女子,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一個冷冷的聲音說道。
五位匈奴人一驚,擡頭望去,見說話的一身白衣,腰間掛着一柄古銅劍,說話的人正是韓行天。